“熊貓一直沒找到賺錢的方式，中國互聯網的發展已經進入了飽和期，資本並不充裕，沒人在乎你的餅會有多大，別人只在乎你的盈利能力。”
王思聰償債20億後，熊貓互娛正式進入了破產清算程序。
1月5日，人民法院公告網披露的公告顯示，上海市第三中級人民法院已於2019年11月13日裁定上海熊貓互娛文化有限公司（熊貓直播運營方，以下簡稱“熊貓互娛”）破產清算一案，債權人應自即日起60日內，向熊貓直播管理人申報債權，第一次債權人會議將於2020年3月19日召開。
公告顯示，債權人應自公告之日起60日內，向管理人申報債權，並提交有關證明材料。逾期未申報債權的，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企業破產法》第五十六條的規定處理。上海熊貓互娛文化有限公司的債務人或財產持有人應向管理人清償債務或交付財產。
熊貓互娛破產，投中網翻閱這家存續5年的公司中的發家與消亡史，發現了三家起到關鍵作用的公司。
王思聰“情懷創業”失敗
工商資料顯示，此次申請破產的申請人是上饒市翼飛科技有限公司（翼飛科技），該公司成立於2017年11月2日，註冊資本100萬元人民幣，法定代表人為孟立波，經營範圍包括計算機領域內的技術開發、技術推廣、技術諮詢等。
而在2019年6月21日，翼飛科技就曾尹合同糾紛案件，將熊貓互娛告上法庭，同年7月19日，上海市靜安區人民法院發佈的一條限制消費令顯示，翼飛科技向上海市靜安區人民法院申請過針對熊貓互娛法定代表人龍飛的限制消費令。
投中網檢索翼飛科技的股權結構發現，這家公司主要由高巖與王生持股，二人分別持股65%與35%，王生僅有該家公司的股權，而高巖所持股的公司為6家，近半數均為文化、體育與娛樂行業。與熊貓互娛之間的業務往來或與這些公司相關。
熊貓互娛是王思聰2015年投資的直播項目公司。2016年移動直播浪潮“千播大戰”之時，熊貓直播的在直播APP中的市場滲透率一度排名第四，長期在遊戲直播中排名第三，僅次於騰訊系的鬥魚、虎牙。不過在2017年以來的困頓中，終於在2019年3月開始關閉服務器，遣散員工。
此後，由於與熊貓互娛投資人的糾紛，王思聰被法院多次列為被執行人。
2019年12月26日上午，王思聰的普思資本發佈公告稱，經過近兩月，幾十輪商談，普思投資與數十位投資人全部達成協議，所有投資人都得到了賠償，熊貓互娛近20億元鉅額投資損失全部由普思投資及實控人自己承擔。2019年12月底，王思聰才陸續取消限制消費令。
與此同時，普思資本稱，幾年來，普思投資了幾十個項目，大部分項目是成功的，不能因為熊貓互娛單個項目的創業失敗就說成是普思投資及實控人整個創業的失敗。
奇虎360仍為第二大股東
CVSource數據顯示，熊貓互娛背後股權結構複雜，2015年成立至今，共進行了10次、5輪融資，背後股東達19位。大股東為持股40.07%的珺娛文化，該公司股權穿透後，為王思聰100%持股；以周鴻禕為法人代表的北京奇虎科技持股熊貓直播19.35%，是第二大股東。
在熊貓互娛公開過的融資經歷中，北京君厚澤信息諮詢有限公司是熊貓直播最早的投資者之一，該公司曾在2015年向熊貓直播注資4000萬資本金，並於2016年全部退出。
北京君厚澤信息諮詢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陳江文，是執一資本的創始合夥人。陳江文原為鼎暉投資合夥人， 在鼎暉創投期間，她曾負責投資和管理過的項目就包括奇虎360。奇虎360與熊貓互娛的緣分，坊間多有傳聞稱或與陳江文有關，但投中網並未得到證實。
但這兩家公司在熊貓互娛資本運作上的時間點卻頗值得玩味。2016年11月底，北京君厚澤信息諮詢有限公司（執一資本）退出，奇虎360接棒。
關於對於熊貓互娛的投資，周鴻禕曾對媒體表示，“360為熊貓TV提供了直播技術的支持”。而早先奇虎360的內部人員則對投中網透露，“熊貓早期的員工基本都來自於360，2016年，周鴻禕就曾將360一批員工轉移到熊貓直播工作，先是直接委派，然後讓員工自主選擇。彼時正是移動直播的風口，因為不少員工認為，去了熊貓就算元老，多數委派員工最後都選擇了留在熊貓。最後，他們無一例外，都被裁員了。”
而在熊貓互娛內部，王思聰方的勢力與奇虎360之間的博弈從未間斷。
CVSource另有數據顯示，2018年11月16日，王思聰的珺娛（湖州）文化曾經向北京奇智商務諮詢有限公司出質部分股權，獲得1550.45萬元資金。而北京奇智商務諮詢有限公司的法人曾是周鴻禕，後改為邢文馨，她是周鴻禕的助理。
這一數據並未算到熊貓互娛的股東持股份額裡。曾有媒體算了一筆賬，如果按出質股權數額1550.45萬元除以公司註冊的資本15504.5212萬元，王思聰此次出質的，是將近10%的股權。如若這10%的股權未能進行進一步變更，那麼王思聰的珺娛（湖州）文化持有的股份將是30.07%，而周鴻禕的北京奇虎科技19.35%加上北京奇智商務諮詢有限公司的10%，總和為29.35%，僅比王思聰的持股少了0.72%的股份，二者旗鼓相當。
但在熊貓互娛內部，兩者的力量一直相互抗衡，周鴻禕此次也只能吃了“啞巴虧”。
當融資碰上“樂視”
2019年對於王思聰來講，無論如何都是難捱的一年。旗下熊貓直播、香蕉計劃和普思資本等公司先後關停或遭股權凍結，就連他引以為傲的電競俱樂部IG，也未能延續去年奪冠的佳績。
熊貓直播關停是在2019年3月8日，比內部關停計劃還要提早10天。實際上，缺錢的窘境一直沒有離開熊貓互娛。中層員工第一次內部感知是在2018年年初，熊貓互娛內部傳出“沒錢了”的消息，當年年中，為了承諾的C輪融資，熊貓幾乎與行業內的互聯網公司都聯繫了一輪，但最後都不了了之。
2019年3月31日，熊貓互娛員工逐漸遣散，在內部信中，熊貓直播創始人員兼COO張菊元則將熊貓缺錢的時間首次公之於眾，“從2017年5月最後的融資消息之後，在長達22個月的時間內熊貓沒有任何外部的資金注入，管理層在過去兩年時間中不斷的嘗試，尋找了至少5個潛在的投資方和多種方案，遺憾的是最終沒有解決掉資金的缺口。”
不管是從熊貓出走的創始人們還是外界媒體報道，多將熊貓直播的轟然倒下歸結為資本運作失利和內鬥損耗嚴重上。
幾個月前，在接受投中網的採訪時，熊貓互娛的一位決策層則道出了其中的內幕，這一切都源於2017年5月的B輪融資——原本敲定的樂視領投的10億元B輪融資，融資公關稿已鋪天蓋地，但樂視帝國在彼時已經鬆動，樂視的投資並未到賬。非但如此，該輪的10億融資，也均全未到賬；與此同時，對機遇的錯失亦令人扼腕嘆息。也正是在B輪融資之時，一家BAT巨頭也想參與。但是彼時，“校長（王思聰）不想過早站隊”，而這，也錯過了熊貓直播最值錢的時機。
但最後，這位決策層還是將根本原因歸結為造血能力之上，“熊貓一直沒找到賺錢的方式，中國互聯網的發展已經進入了飽和期，資本並不充裕，沒人在乎你的餅會有多大，別人只在乎你的盈利能力。虎牙一開始都是我們瞧不上的平臺，但是就是營收比我們好，最早上市。健康，才是一家創業公司最重要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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