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5 溫度是否還在?

夜,寂靜了。雨停止了。

天空依然渾濁不堪,撒著陣陣昏暗的光線。

正值秋季,雖夜已深,卻還是可以望見田間泥濘小路兩旁看似猙獰的樹枝,殘存的黃葉如跗骨之蛆般緊緊黏在樹端,像依依不捨的絕世戀人,任憑風吹過,帶著腥氣的雨珠撲面而去,他卻依然堅持。

繼續蹣步向前,泥濘的腳步發出啪啪的聲響,留下一串深陷的腳印,田間顯得毫無生氣,黑洞般的盯著雨夜後的蒼穹,忽然感覺有一種奇異的壓迫感,空中似乎旋轉起來,像無底的漩渦,飽藏危險卻又深邃的神秘。

今夜,無月。

未曾想,烏雲密佈的雨夜也可以顯得如此恐怖,眼前只有一條歪斜的泥路,像一條不歸路,前方的黑暗,無形的壓迫,沒有彼岸花的陪襯,僅僅只是一條黑暗的深邃。

不復春意盎然的初春,只剩下淒涼孤寂的殘秋,這是一個怎樣的季節啊。連田間的谷垛看似都十分孤單,物仍是,人已非,就像永恆定格於深秋雨夜的綠田。

走上谷垛,不顧身上的泥漬,兀自坐下,望著遠方的天際,夜好像更黑了,空中又淅瀝的飄著細絲,單手撐住谷垛,享受般的合上雙目,伸出手感受這殘秋罕見的禮物。

這夜,仍舊是這夜。這雨,還是那一場雨。這谷垛,還是那谷垛,這人,卻只剩下一個。

雨仍舊下,被捲入田間的漩渦銷聲匿跡,更遠方的黑暗,嘲弄著雙目,打入樹幹的雨點沙沙作響,訕笑著世人所謂的孤寂,不屑的甩去身上殘存的枝葉。

苦笑著睜開眼,跳下谷垛,不顧濺起的水花,最後忘了、、望了一眼遙遠黝黑的天邊。

再見,那場雨。再見,那個夜。再見,那飽含深意的谷垛。

心中默唸著,雨水夾雜著溢出的淚花,毅然離開。

人們說,雨水是天的哭泣,卻滋潤了萬物,那麼應該感謝那場雨給了某些人惆悵並富有感情的回憶。

——尾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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