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4 葡萄園——我心中美麗的家園


葡萄園是隴海鐵路線寶(雞)天(水)段上的四等小站名,也是甘肅省天水市麥積區三岔鎮的一個村名。

葡萄園——我心中美麗的家園

葡萄園站西並駕齊驅的渭河大橋

隴海鐵路一路向西,跨過八百里秦川,穿越渭河峽谷的崇山峻嶺,進入甘肅的第一個火車站便是葡萄園站。

葡萄園——我心中美麗的家園

葡萄園站東寶(雞)蘭(州)複線渭河峽谷大橋

葡萄園車站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前名聞遐邇。它出名是因為火車站,而不是因為葡萄園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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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電氣化改造廢棄了的葡萄園火車站用房

不論快車慢車,你是東來的,還是西往的;是北京上海的,還是蘭州西寧的;是山西太原的還是烏魯木齊的,所有客貨列車都要停靠在這裡加煤上水。甘谷縣賣茶葉的,秦安縣換針線換顏色的,清水縣北山上販賣雞蛋洋芋的都要在這裡上下車。大凡寶雞、天水一帶出生在五六十年代的人,幾乎沒有不知道葡萄園車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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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養路,橋隧工區院子,現新建的寶雞工務段葡萄園工務車間

解放前,隴海鐵路寶天段就已經通車到社棠。1949年8月,天水縣解放,鐵路由解放軍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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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年代前隴海線上行駛的蒸汽機車

據史料記載,葡萄園車站建於1945年。八十年代前,鐵路電氣化未改造時,火車動力用的是蒸汽機車,原葡萄園車站因水源不足和地域狹小等原因,車站改遷到葡萄園村以西3公里處的佃兒下村附近,車站名字未改,仍然叫葡萄園站。當地人為了把車站名和村子名區別開來,就把原車站所在地叫老葡萄,把新火車站附近叫葡萄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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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的人民公社舊址

葡萄園在五十年代後期組建過鄉政府,轄區以葡萄園車站所在地佃兒下為中心,東至北峪、史家窩、野岔子、西至格牙、腰崖、碼頭口南至石咀、和平,北至玄頭、風臺、上坪等20個村。人們通稱的葡萄園是指葡萄園車站方園十里的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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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鄉遠眺

我的家就在火車站北邊的黃土坪上,背靠高高的柏樹屲,面朝滔滔渭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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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鄉廟坪村一角

出門一抬頭就看見綿延起伏一眼望不到頭的秦嶺山脈。院門正對著形狀像古埃及金字塔,密佈著翠綠欲滴的松柏樹的筆架山。據老人們講,這裡是方園幾十裡範圍內唯一出過市長縣長的風水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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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時的爺爺奶奶

這裡有蒼松翠柏掩隱下的雍家墳,長眠著黃龍、廟坪、馮川、佃兒下、搬過渡5個村的先人,也包括我未曾見過面的太爺爺和撫養我長大成人的爺爺、奶奶、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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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坪溝

這裡有風景如畫的廟坪溝,有滋潤了我13年的礦泉般甘甜的山河水。有給蒸汽機上了30多年水的大水庫和水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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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葡萄園附中校址,如今建起了天水市麥積區社會福利院

這裡有我的母校——葡萄園附中,有我至今健在的啟蒙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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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時的玩伴

這裡有我的親人——兄弟姐妹、父老鄉親,有小學初中同學和兒時的玩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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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人流如潮的葡萄園小街,如今門庭凋敝,風光不再

這裡有我第一次逛過的小街。街上有我上學之餘撿廢銅爛鐵拿來換錢的供銷社收購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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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園供銷社門市部舊址

有我第一次自己拿錢買過筆和本子的公社供銷社門市部。

有我第一次吃過的最便宜的五分錢一碗的蕎糝涼粉。

有我第一次用推剪理頭髮的待詔部(現在叫理髮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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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有我第一次見過扒過的給林場拉木料的解放牌大卡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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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場料場一角

有我鏟過樹皮用來燒火做飯的小隴山木料堆場和專用站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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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我經常看電影的院子——葡萄園工務段段部院,如今是寶雞工務段葡萄園線路工區

(過去我經常看電影的院子——葡萄園工務段段部院,如今是寶雞工務段葡萄園線路工區)

這裡有我第一次知道電影並看過多次電影的工務段段部院。有我看了《地道戰》後鑽過的車站地道(防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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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白色軍幹服的70年代公安幹警

還有我第一次提上籃子圍車叫賣蘋果、花椒等土特產怕被抓住處罰的鐵路公安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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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蒸汽機火車出行的人們

更有我經常扒乘的唯一的出行交通工具,車站上停放的各種客貨火車,有綠皮車、門子車、平板車、框斗車、油罐車、碰上啥車坐啥車……。

十三年在歷史的長河中,是短暫而不經一提的。在我人生的道路上雖不算太長但處於關鍵階段。

葡萄園是我茂密的深根,鄉親們是我生長的沃土,這裡一切的一切是我茁壯成長、枝繁葉茂的陽光雨露。

從13歲離開葡萄園,在外求學、工作、生活了半個世紀已近花甲之年的我,每次踏上家鄉的熱土,每當我看到少兒時走過的路,去過玩過的地方,不由自主地就浮想聯翩,思緒萬千,彷彿又回到了有趣的夢幻般的童年。

晚上看露天電影

少兒時最大的樂趣是看電影。

葡萄園——我心中美麗的家園

由於葡萄園車站駐站單位多,工務段、派出所、居委會、糧管站、供銷社、路基工區,橋隧工區、電務工區、信號工區、給水工區、車站客貨運值班室.調度室等十幾家單位,住紮著數千鐵路工人和他們的家屬子女。從六十年代中期開始,寶雞鐵路工會就成立了電影放映隊,在職工較多的寶雞、顏家河、拓石、葡萄園、社棠幾個西安鐵路局轄區車站輪流放映。一般每個星期都要放一次電影。因為沒有電影院,都是晚上天黑了放露天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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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是黑白片,我最愛看的就是戰鬥片,看的最多的至今記憶猶新的就是《奇襲》《打擊侵略者》《地道戰》《地雷戰》《英雄兒女》《渡江偵查記》《偵查兵》《小兵張嘎》等。七十年代有彩色影片,《南征北戰》《車輪滾滾》和8本樣板戲《紅燈記》《奇取威虎山》《奇襲白虎團》《沙家浜》等。

後來,小隴山林業局太碌林場搬到了車站東北搬過渡村子附近,那時正直大量採伐森林期,林場職工,運木料的汽車司機,裝卸工人特別多,林場工會也經常放電影,一放就是三四晚上。電影放映員,每天要坐車去天水或寶雞換片子(拷貝),我們下午一放學,就去車站等放映員,放映員一下車就圍上去看提的拷貝箱,啥電影名一目瞭然,因為拷貝箱上用紅漆寫著電影名。

晚上看電影成了我和小夥伴們不可或缺的娛樂活動,如果哪天沒來電影,下午回到家裡就無所事事,心煩意亂。

看電影的人群除了鐵路工人和家屬子女外,再就是我們車站周邊的農村群眾,一般就是兩三千人。但有一次在段部院裡演朝鮮影片《賣花姑娘》,開演之前就有人說,這個影片非常好看,劇情苦的很,把人能看哭。於是那天晚上,西邊的伯陽、渭灘、元龍,東邊的毛家莊、建河等幾個車站,幾十裡外的人有的步行,有的坐火車趕到葡萄園看《賣花姑娘》。電影剛開始時沒感覺到人比平時多多少,當中途換片子的時候,藉著放映機上掛的燈泡光一看,整個段部院子黑壓壓一片,人山人海,院子裡擠不下的,都蹲在了院子外面的高坡上,人比平時多了兩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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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年代後期縣上也派電影隊下鄉進村,但次數非常少,一年也就三五次。叫電影隊,其實就一個人,兩三個大木箱,一個箱子裡放放映機,一個放發電機,一個放銀幕和零碎東西。

當上面通知電影隊要來村裡時,村裡就像有喜事一樣,生產隊要派幾個人去背箱子,生產隊長要準備菸酒糖茶,還要買白麵和雞蛋給放映員吃好的。放映員高興了,吃完飯老早就工作了,生產隊先找幾個有眼色的年輕人,幫忙在打麥場栽杆子掛銀幕,掛音箱或喇叭。

葡萄園——我心中美麗的家園

電影開始前,先放幾曲音樂,最喜歡的聽,也聽的最多的就是笛子獨奏《揚鞭催馬送糧忙》和電影《青松嶺》主題曲《沿著社會主義大道奔前方》。

音響一起,看電影的人就陸續到場了。等天稍黑,就開演了。先放加演片,一般都是中央新聞紀錄電影製片廠的新聞片,約十幾二十分鐘,完了就是正片,一般兩小時左右。

現在看來,過去看的那些影片,大都是愛國主義影片,給我們幼小的心靈,烙下了紅色的印記。

坐火車去城裡看電視

1976年農曆龍年,註定是多災多難的一年。1月8日敬愛的周恩來總理去世,7月6日朱德委員長去,7月28日又發生了震驚世界的唐山大地震,死傷40餘萬人。就連往年乾旱少雨的西北地區也是陰雨連綿,連續降雨七七四十九天。寶天鐵路遭遇了罕見的滑坡塌方橋樑路基損毀,由天水開往寶雞的一列貨物列車,因暴雨沖毀橋樑,在顏家河車站東脫軌,掉入渭河,造成重大經濟損失的同時,還造成葡萄園附近的碼頭、腰巴里、水關、北峪裡等村扒乘該次列車的十數人死亡和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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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9日偉大領袖毛主席逝世,全國人民沉浸在萬分悲痛之中,全國降半旗,禁止一切娛樂活動。中央要求以人民公社為最基層的單位,設置弔唁廳,組織群眾集中弔唁。我作為初一學生,也胸佩小白花,臂帶青袖標,步行10多公里,去元龍公社參加了弔唁活動。

9月18日下午三點,是毛主席追悼大會。我和幾個同學商量,去北道看追悼大會電視轉播。不巧,上午學校組織我們去佃兒山上勞動。中午一收工,沒顧上回家吃飯,也沒有給家裡大人報告,我們就跑步下山,直奔火車站,扒了一列貨車,下午三點到達天水車站。出站後徑直走到火車站對面的農業銀行院子,一群人正圍著一臺12英寸的黑白電視機看追悼會直播,我們悄悄地站在人群后面看了起來。

葡萄園——我心中美麗的家園

天安門城樓莊嚴肅穆,毛主席巨幅畫像掛立中央,“偉大領袖和導師毛澤東主席追悼大會”的巨幅標語非常醒目。

這次經歷,讓我第一次見到了比收音機還好電視,既能聽新聞又可以看圖像。更為有意義的是聆聽了毛主席悼詞,對毛主席的豐功偉績有了更全面的瞭解,也感受到了全黨全國人民對偉大領袖毛主席的崇敬之心和愛戴之情。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葡萄園——我心中美麗的家園

雖然車站被撤,葡萄園地區失去了往日的輝煌。我們應該清醒的認識到,這是歷史的必然結果,社會要發展,社會潮流必然是後浪推前浪,新事物必然會取代舊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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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民的錢袋子——大紅袍花椒

葡萄園人民的生活比過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交通更加便捷,商品更加豐富,購物更加方便,住宅更加安全寬敞,錢袋子更加飽滿,人民更加幸福安康。

葡萄園——我心中美麗的家園

我們有理由相信,在新的時代,新的長征路上,必定會有更加新的輝煌!

全景2020年3月4日於甘肅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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