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週末張藝謀導演的《影》 就要上映了,我已經買好了午夜首映場的票。
看預告的時候,它的水墨效果就深深吸引了我。
電影裡的服裝、道具、場景,整體的黑白色調,散發出太強烈的中國風,太合我胃口。
根據先行預告片的內容,可以看出電影講的是一個關於“影子”替身的故事。
鄧超在電影裡一人分飾兩角:子虞和“影子”境州。
子虞,居於斗室,骨瘦如柴,衣衫襤褸,一個活生生的21世紀拾荒者。
而境州,拋去在外示人的光鮮亮麗,實際是子虞叔父替子虞找來做替身之用的“影子”。
子虞和境州之間,一真一假,所有的利慾紛爭,勾心鬥角,得以展開。水墨風以及替身的故事,真的令我期待。
說到替身,我總覺得它是一種神秘而可悲的存在,它的屬性決定了它的神秘,而它的歸宿導致了它的可悲。
我想到一個電影,大師黑澤明之
《影武者》,這是我能想到的電影替身之始,影片講訴日本戰國時武田信玄的替身。電影的開場,是三個服飾相同、面貌相似的人一齊坐在屋子裡,這一幕看起來有些滑稽。
在這三個人裡,坐在正中的是武田信玄本人,其餘兩者都是武田的替身。
其中一個是前替身,武田信玄的弟弟。
另一個是後來的影武者,一個剛從刑場被赦免的小偷。
影片的主角恰恰就是這個小偷影武者,黑澤明的高明之處正在於對這種小人物的塑造。
小偷從一開始拒絕做傀儡,到歷經三年的傀儡生涯,逐漸認為自己就是真的武田信玄。
甚至直到真相披露以後,遭到丟棄,他也仍舊覺得自己就是武田。
這種沉浸在虛假身份裡無法剝離的可悲感刺痛人心。
影武者的結局,是死在了武田家覆滅的戰場上。
根深的思想和習慣使他喪失了自己,他的歷程彷彿也是所有替身的標準:扮演和死亡。
我想到另一部我很喜歡的電影《讓子彈飛》,裡面發哥飾演的黃四爺,也有一個替身楊萬樓。
最後也是落得慘淡的下場。
我不敢想象,一個替身臨死時抬頭望向自己正身的方向時內心的絕望。
他到底在渴望什麼?
我喜歡看電影,透過它去追溯現實,類似於這種電影裡的替身,歷史上也真的有。
蔣介石有一個替身叫做何雲,他一生之中多次遇險,卻都僥倖逃脫,多數歸功於他。
著名的蘇聯領導人斯大林也是一個用替身的老手,而且他替身的具體數量是個謎。目前有兩個比較知名的,叫做魯賓茨基和達達耶夫。
而希特勒也曾僱用三個替身,代替他乘車在街頭巡行、檢閱部隊或在其他不需要演說的場合露面。
這些替身,出現的地方往往十分危險,一瞬間可能就會喪命。
他們成了,正身的替代品,仇恨的替罪羊。
誰能知道他們內心的無力,只能像不會游泳的溺水者,任由自己死亡。
《影》也是如此,為了子虞的計劃,境州做了隱匿失語的影。
而在子虞眼裡,境州是什麼?
誘餌,工具,受控的傀儡,自己的擋箭牌。
任人擺佈,又好似身擔可笑的巨責,境州,到底
有何出路?"影子",又有何出路?
這個世界的荒謬正在於,大多人覺得為所謂的偉大者犧牲渺小者是件正確的事。
我們被這虛偽的高尚支配著,將別人的命運推向深淵。
當人們大呼“對”的時候,而是否有人問過:替身,你願意做“影子”嗎?
想起魯迅《影的告別》中的一句:“然而我不願彷徨於明暗之間,我不如在黑暗裡沉沒”。
徹底在暗裡釋放,比起在這明暗裡掙扎,對於影子來說,這樣大概會舒服些吧。
我盼望“影”的勝利,這是我這種應激小人物的內心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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