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春雪: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今年的雪下的比往年要多一些。

立春還陽光明媚,轉天卻是彤雲密佈,朔風漸起,早紛紛揚揚卷下一天大雪來。竟兩日不散。除去下樓取趟快遞,坐在家裡欣賞窗外漫天飛絮。正午時分,太陽難得一窺真容,在燦燦的光線裡,彤花亂舞,飛雪競渡,恍若一片寧靜的動漫世界。良辰美景,只在一瞬間。暗雲移步,太陽便似霧中燈火,閃爍幾次,漸隱不見。

“新年都未有芳華,二月初驚見草芽。白雪卻嫌春色晚,故穿庭樹作飛花。”韓愈的《春雪》正當時候,穿透紙背,直指人心深處。天地益發混沌,“大如落鵝毛,密如飄玉屑”,雪花卻空空靈靈,由小而大,灑似驚鴻,翩若蘭花。

風雪人初靜,泡一杯茶,是讀書的好時光。記憶中,故鄉的冬天是要下幾場大雪的。一場雪來,深可沒膝,有時候門都推不開。孩子們是最高興的,穿上塗了厚厚桐油的重棉靴,到河渠縱橫的野外,可勁兒撒歡。下午回來,汗腳溼透,翹著腳丫烤火爐,笨拙的棉線襪子白煙嫋嫋升騰。不小心是要烤糊的。如果是男孩子的汗腳,那味道可參考烈度白酒,絕對夠勁,聞多了能上頭。院子裡背陰處的積雪,要堆到春暖花開。趁雪好,拿小鏟子繞著院牆挖小坑,把生的葵花籽摁下去,只待春風了。

古有關雲長“溫酒斬華雄”的佳話,斟上酒先不喝,提刀上馬,打完仗回來酒還是溫的。江河間的中原地區有溫酒的傳統,80年代後期已經不多見。大人們用舊式的搪瓷缸子,溫酒喝。那時候中原地區大部分沒有暖氣,常溫零下十度左右的白酒,實在難以下嚥。後來長大了,明白一個道理,這種喝酒的方法,和醉的快也有關係。在物資匱乏的年代,少喝點就能快速到達微醺的境界,也是一大樂事。

曾在拉薩與朋友喝酒,嘗試過一次。一位打小生長於昌都的四川人據說量很大,沒人陪得住。在高原的冬天,溫上酒,別有一番滋味。半斤欣然下肚,這位80後的兄弟,舌頭已有些不聽使喚。趕緊打住,聽說自此再也不敢喝溫酒。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嘗試嘗試。

當然,拉薩的春雪,與大部分人的直觀印象可能略有不同。和內地相比,藏地的春雪更溫婉一些。早上起來還是硬朗朗的,太陽出來,溫度會迅速飆升到近20度左右,春雪了無痕,說的就是這裡。

春雪: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納木錯

雪,是古典文學的代言人。不僅邊塞詩,明清小說裡,雪,也是下筆的重頭。“那雪下得正緊。”據說,單此一句,《水滸傳》就奠定了扛把子的江湖地位。當然,雪和酒是不分家的,正如詩和酒。一碟茴香豆,一爐一燈,半本殘卷,一壺老酒,此生足矣。

也擬圍爐當酒,不負韶華,正是疫情洶湧時節,還是罷了。

春雪: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岡仁波齊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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