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驍|《枕上書》再演司命,他曾懷疑自己走錯片場

王驍|《枕上書》再演司命,他曾懷疑自己走錯片場


拒絕與接受


事情應該追溯到2016年。《白鹿原》殺青沒多久後就是春節,飾演白孝武的演員王驍也進駐了《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下文簡稱《桃花》)劇組。


準確地說,他是被大家拽進了這個劇組。《桃花》裡司命這個角色找他去試妝的時候,他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一個原因是當時《白鹿原》還沒有拍完,在不同的戲場之間來回跳動,這不符合他一貫的工作狀態;另外一個是,他覺得自己已經過了可以演仙戀劇的年紀,用王驍的話說,「我可能真的會被別人認為是走錯片場的人」。


身邊的工作人員極力勸他去試試,大家覺得司命這個角色挺有意思,而王驍也從未演過這樣的角色,「也許能打一個反差」。他還開玩笑地說「終於能進入到偶像團體去演戲了」。


王驍|《枕上書》再演司命,他曾懷疑自己走錯片場


《桃花》播出後確實爆紅,成為了當年的現象級電視劇,司命也被劇迷送上了話題中心,大家對這個普普通通的演員天然地多了很多好感。


時隔3年,《三生三世枕上書》(下文簡稱《枕上書》)開拍,王驍又是一口拒絕。工作人員只留下一句「你是不是瘋了」便推門離開,他反應過來後心想,「這還有什麼可說的?得,我自己去消化。」


自我消化的結果是,王驍被這句話推了一把,「那好吧,也是一個小挑戰,去看看能不能增加豐富點什麼東西,或者是減少一些什麼。調整一下,讓這個人物會更有意思。」他又一次出演了司命。


王驍|《枕上書》再演司命,他曾懷疑自己走錯片場


不出所料,《枕上書》裡這個角色「八卦臉」、「爹系男友」等屬性被持續放大,喜歡他的人越來越多。


他沒有刻意去找司命的仙感,把角色當成一個普通人在塑造。通常情況下,最自然的狀態才有可能出現最佳的效果,「我沒有在演仙戀這件事,有人談戀愛,有人鬧矛盾,有人八卦,都是在呈現日常」。


有一場司命吃糖醋魚的名場面最為大家津津樂道。東華帝君做了一道黑暗料理糖醋魚,司命因獲得獨家試吃機會而壓制著內心狂喜,期待著菜上桌,等真的吃到時,沒成想卻難吃到猝不及防地昏了過去。


前後兩重天的反應演到了劇迷心坎裡,也讓王驍成為他們眼中唯一的司命。關注他的人開始好奇一件事情:時常被正劇垂青的王驍是不是開始把邊界拓寬的更寬泛?王驍答,

「不會,演員和角色是有緣分的。剛好就遇到了這個角色,其實就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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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劇,或者說現實題材類的作品是他經常出演的一種,在那裡他更加如魚得水。《白鹿原》裡的莊稼漢白孝武、《光榮時代》的特務宗向方、《因法之名》的律師陳碩······這些角色性格迥異,他甚至被賦予了「劇拋臉」這樣的稱號。


所以,這樣的王驍是否會調整自己的已經習慣的表演方式,讓其更符合司命和劇的風格?「我不知道,但這個問題我能回答。肯定是有,但是什麼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特別的考慮,我演這個那個有什麼區別,沒有,其實就是你當時想去反應的那個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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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大了,這個話我都不敢接


演戲的問題他沒有什麼遮遮掩掩的,從頭到尾都是磊磊落落。比如,自己的「笨拙」。


他說自己不是天才型選手,在片場也不會純靠技術,「我的火候有限,我沒有辦法把設計東西做的那麼的自然。我特別羨慕那些伸手拿著杯子,覺得很流暢的人。我也特別羨慕那種一邊說著詞,一邊手裡能幹4萬多種活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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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驍不是科班出身,27歲才入行,用當下娛樂工業下的標準來看,他晚了別人一步。「成名要趁早」這個說法似乎並不太適用於他。


他時常被一些現實主義題材作品青睞,在裡面出演一些重要配角。就在今年,有觀眾在微博底下給他留言,想看到他演主角,王驍回覆說,「那誰來演配角吶?」


主角跟配角這件事真的不重要嗎?實話實說,沒有一個演員不想演主角。但這個光環並不是人人都可以得到。


他回憶了自己這些年的角色,認為演配角演得特別開心,寫的有意思,又是故事的一部分,何樂而不為呢?「一個演員,一輩子就能接這麼幾個角色,咋辦呢?但所有獎項都有最佳配角獎,每個角色肯定都是有意義的,不管給你帶來正面還是負面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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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聽過王驍講自己父母的小事時,就不難理解他能一直保持平和且寧靜的原因。


母親王馥荔是國內優秀電影表演藝術家,父親也是舞臺劇導演,家裡人大多從事這個行業。留學回國之後他已經有了還不錯的穩定工作,卻不顧父母反反對踏入這個行業。


家庭環境的影響是深遠的。王驍還記得未入行時,跟母親王馥荔的一件小事。母親問他中國男演員裡最喜歡誰?他答:葛優,他的喜劇、節奏太棒了。兩人還談到了《卡拉是條狗》,他覺得在那部電影裡,葛優的表演太有力度了,尤其吃黃瓜那段絕對是本色出演,「我們家王老師當時就跟我說,沒有所謂的本色表演,一切就是表演,那是他的火候到那了,你看不出來。」


王驍回憶說,在他剛對錶演有了些淺層的理解的時候,又有一個更高深的看法點醒了自己。這個太好玩了,挺有意思的。


他稱王馥荔為「一個喜歡演戲的少女」,並不樂意用戲骨形容自己的媽媽,這把演員都歸成了一種調調。在家他們經常會因為討論別人的戲吵起來。某部劇的某一場戲母親提出了A看法,兒子也有理有據,覺得應該是B,兩人吵到氣氛僵持。


「看了那場戲之後我們家王老師跟我說,是的(贊同王驍的觀點)」,「我父母這一點挺好的,永遠保持好奇心、探索心、以及糾正,都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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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氛圍下,他看的通透,懂得剋制,在演員這條道路上,一走就走了很多年。等到經驗越豐富時,對演戲的理解也越樸素,比起那些本就被老天選擇的天才和幸運兒,其他人都各有各的背光面,但是「幹不對,還覺得自己幹挺好,那就全毀了。」


採訪時,王驍全程平靜,有思考有質疑,還有對自己的審視。當某些不得不問的問題拋給他時,完全不適用,反到讓採訪者陷入自我尷尬的瞬間,比如下面這個問題:

「看過《白鹿原》《光榮時代》兩部戲的人都知道你演的準確,這是否和先天的影響,或是後天練習有關係?」


「千萬別這麼問,太大了,這個話我都不敢接。沒演到說這個角色特別好,這就跟半身成就獎似的,換個話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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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問煩自己了,真的沒有


《人民的正義》殺青當天,王驍拍了一張自己的正面照留念。那張照片裡的場景是他在劇中的“辦公室”,那天拍的是夜戲,大家在等曝光。他就坐在那間房子裡,拍不拍都坐那,「我突然覺得這地兒挺好的,我待了半宿。」


他沒說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大抵是無拘無束沉浸在角色世界裡的一種安心。


但是往常殺青拍紀念照,王驍都只拍背影。為什麼是背影?「其實有時候我們看一個人背後的時候,能看到他的情緒,而恰恰有的時候,這個情緒能讓你看見的還挺真實的。」


王驍|《枕上書》再演司命,他曾懷疑自己走錯片場


跟演戲一樣,王驍的生活緩慢但又持續快樂著。他喜歡音樂,尤其是live演出,他還記得去年《樂隊的夏天》播出時自己的那股勁兒。收工以後大家一起看節目,「看的很開心,在屋裡連蹦帶跳的。」


當時,刺蝟樂隊現場版的《火車駛向雲外,夢安魂於九霄》出來後,他發給了自己的發小,兩人回憶起了以前聽歌的時候。曾經因為不喜歡名字而錯過的樂隊、一群人隔三差五去看演出,開心的不得了的記憶······


這個愛好陪伴了他很長的時間,他感慨很幸運能和喜歡的事物保持多年的親密關係,「人有愛好挺難得的。世界變化太快,每天都在變化,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看不到這一類演出,也許你的興趣愛好就改變了。」


王驍|《枕上書》再演司命,他曾懷疑自己走錯片場


出生於南京,成長於北京,這兩座南北的古都分別給了王驍柔和和力量。毫無攻擊性的演戲,也忘乎所以的聽槍花,拒絕做作的吹噓,也願意接受發自真心的爭吵,他就這麼自在著。


王驍|《枕上書》再演司命,他曾懷疑自己走錯片場


2020年初,趕在新冠疫情前他主演的電視劇《三叉戟》殺青了。這次沒有來得及拍照留念,但他說「我們劇裡的三位主演的搭配很有意思,跟他們一起演戲踏實、真實,感覺這三個人就生活在這個地方。」


《人民的正義》《暴風眼》也是接下來要和觀眾見面的作品,在這些戲中,王驍的角色平凡不露相,但往往卻暗藏玄機。大家樂於把這樣的角色交給他,也信任他能給出不一樣的呈現。

「但一如既往的藏在角色背後,真的不想換個更具爆點或挑戰的角色嗎?」


「沒有。我也老問自己這個問題,都問煩自己了,但是真的沒有。」


王驍|《枕上書》再演司命,他曾懷疑自己走錯片場


王驍是少數敢說「沒有」的演員。當這兩個字從他口中說出的時候,沒有人會質疑這是言不由衷,在他踏上演戲這條路,並且從不掩飾自己的「笨拙」的時候,大家就該知道他不是一個沒有定力的演員。


他已經準備好了把「演員」、「演戲」當成一件平常的小事做下去,就像他微信頭像裡的那隻熊貓的樣子。安靜躺在草坪上,別人在遠處窺視著,也許熊貓覺著賊安全,並且「四下無人,摳個鼻子看著天空就特美好」。

王驍|《枕上書》再演司命,他曾懷疑自己走錯片場

王驍|《枕上書》再演司命,他曾懷疑自己走錯片場

當然,如果你哪天在熒幕裡看到有一個演員沉穩準確,還讓你覺著好像是第一次看他演戲。別懷疑,那個人也許就是王驍,可能是他的新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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