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香寒特別的除夕夜，就這樣冷清而又特別難忘地在我們的中學宿舍裡度過。
已經是2009年大年初一清晨。
天矇矇亮了，校外村莊又陸續傳來了初一“開門炮”的爆竹聲。
我和李香寒都沒起，直到，久違的學校起床鈴響了，儘管學校是放假時間，鈴聲還是照常響起。這時的天也越來越亮，校外村莊裡起床開門的人們越來越多，開門炮仗的聲音越來越密集。
我再也睡不著了，我側身看向李香寒的床鋪，只見她不堪炮仗的打擾，乾脆把被子矇住了自己的頭，只留了些頭髮露在外面，她絲毫沒有要起床的意思。
於是，我便輕輕地穿好了衣服，下了床，拿了昨晚在超市買的洗漱用品，輕輕開了門，下樓去洗漱。
一出宿舍，外面白茫茫灰濛濛的，連對面的教學樓都只能看見模糊的輪廓。幾乎每年春節初一早上都是這樣，被除夕的炮仗汙染得霧霾特別嚴重。但作為農村孩子來說，特別喜歡春節這樣的霧霾，霧霾越重，說明氣氛越熱鬧。
洗漱完，我一個人在學校霧霾中的操場漫步跑了一圈，又去了我們畢業前的教室陽臺上站了會，接著又去鄒芳琳之前所在的班級看了看，站在鄒芳琳曾經站過的地方，一切都是那麼令人懷念。
等我再回到宿舍推開門時，李香寒也醒了，她坐在床上穿衣服，腿在被窩暖著，頭髮在肩膀上散著。儘管她身上穿有衣服，我還是覺得尷尬，於是我對她尷尬地笑道:“你先穿，我出去一下！”
說完，我便轉身，面向陽臺。
李香寒看著我的背影，笑道:“沒事！我穿著衣服呢！進來吧！外邊冷！”
“沒事！我不冷！”我說。
“我讓你進來！把門關上，冷風吹得宿舍都沒熱氣了！”李香寒用命令的語氣說。
我尷尬地笑著轉身進了宿舍，關上了宿舍門。
她一邊穿著，我則幫她準備洗漱用品。
她穿好衣服，下樓洗漱好，回到宿舍，我也已經把床整理好了。
“咱們……這就走？先去鎮上吃早餐，然後送你回家？”我問道李香寒。
李香寒嫻熟地紮起自己的長髮，一邊說道:“回家幹嘛？跟他四目相對？”
我有些無奈，說道:“好吧……吃完早餐再說。”
這時，胡夢打響了我的手機。
“喂，新年快樂！”我接通電話說道。
“新年快樂！哈！今天有啥活動沒啊！”胡夢笑問道。
“你想有什麼活動啊！我得先去鎮上吃早餐！你要來鎮上不！”我笑道。
“今天可是大年初一，你不在家吃，跑鎮上吃啥早餐？”胡夢好奇地問。
“我……”我有些吞吞吐吐不知道怎麼說，於是我看向李香寒，只見李香寒也正笑著看著我，似乎在告訴我，可以跟胡夢說。
於是我繼續對胡夢說道:“我昨晚……在學校過的年三十！”
“啥？你在鎮二中過跨年夜？”胡夢驚呼道。
我沒回答，而是看著李香寒，我們心領神會地笑著。
“你一個人？”胡夢繼續追問！
我笑著對電話裡的胡夢說道:“還有……李香寒……”
“靠！什麼情況！你倆跑學校跨年！！”胡夢簡直不敢相信地說。
對於胡夢的反應，我和李香寒笑都而不語。
見我沒有回答，他繼續說道:“可惜可惜，可惜了呀！好白菜還是被豬拱了！”
這話一出，簡直讓我哭笑不得，也有點尷尬，我連連呵斥他:“大過年的！你能說點好聽的不！我是那人嗎？”
李香寒也對著我的手機，對胡夢呵斥道:“你再胡說，姐撕了你！”
聽見了李香寒的聲音，胡夢終於老實下來，連連說道:“嘿嘿！香寒姐姐也在呀！對不起對不起！我開玩笑呢！你別跟我一般見識！新年快樂哈！”
“我倆打算去市裡玩！你要來嗎？”李香寒笑著問胡夢。
我愣了愣，問道李香寒:“去市裡？”
李香寒笑而不語，看來她是真不打算回家了……
只聽見胡夢十分興奮地說:“來啊來啊！要通知蔣倩陳淑娟和周若飛嗎？”
“當然通知！我和秦文軍去鎮上車站的米粉店等你們！”李香寒對胡夢說道。
“好嘞！你們等著，我這就通知他們過去！”胡夢欣喜地說。
掛了電話，我問李香寒:“咱們真去市裡啊！”
“當然真去啊！過年當然得有活動啊！”李香寒笑道。
“好吧……”我笑道。
接著，我們鎖好了宿舍門，下樓而去，坐上摩托車，在慢慢變淡的霧霾中向鎮上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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