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她為救他連命都要搭上了,昏迷醒來後,被封為熹貴人

言情:她為救他連命都要搭上了,昏迷醒來後,被封為熹貴人

楚凰喘了一口氣,嚥下嗓子裡的一口血痰:“人頭,我帶回來了。”

  她低下頭,不知在想些什麼,再抬起頭時定定看著涼淵的臉,突然道:“那句話,是真的嗎?”

  “什麼?”漆黑大殿,就亮著幾盞燭火,顯得冷清而安靜,君王神色莫變,低聲問道。

  “一分情意都沒有,那是真的?”

  楚凰又問了這麼一句。

  她等了許久都沒等來涼淵的回覆,心也淡了,轉過身時腳步踉蹌,右膝劇痛,倒在了地上。

  涼淵扶起她,身子也未好,咳嗽了好幾聲:“咳……你這是,傷的可重?”

  楚凰並未料到這身子這般不受用,只是去了一趟西郊殺了個人,然後突破敵人的圍剿衝出來,這在往日完全不算什麼,楚凰是傭兵出身,在戰鬥裡滾爬摸打,走過刀刃而來的,但是換了一個人的身體後,什麼都變樣了。

  她的意識已經不清楚,再跌進完全的黑暗前,她似乎聽見涼淵低聲嘆了口氣。

  再次醒來,已是第二日的清晨。楚凰動了動身,發現右膝還是一陣痛楚,只得放棄了起身,撐起上半個身子,發現晴兒伏在床邊睡著,瞧著姿勢恐怕是陪了自己一夜。

  楚凰雖然冷血,好歹還是可以分辨出誰對自己是心懷好意。

  “晴兒?”

  “主子……主子你醒了?”揉著眼睛醒過來,迷糊了一陣突然笑道:“恭喜主子,賀喜主子!”

  這話說的楚凰一陣莫名其妙:“什麼恭喜,賀喜的。”

  “主子還不知道罷,就在昨兒夜裡,皇上親口詔諭六宮,封主子為熹貴人。那些早就盼著主子再回去洗衣房的人,恐怕臉都要給氣歪掉了!”

  “熹貴人?”楚凰聽著名號,臉上也沒有多餘的欣喜之色,只是淡淡說了句:“拿毛巾來,我擦擦臉。”

  晴兒奇怪地看了楚凰一眼,主子這是怎麼了,平日皇上一旦對主子好點就開心得到處去試新衣服了,今日這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不過……主子自打那次冷宮之後,便有些奇怪了。

  說到那次冷宮,晴兒未免有些羞愧,將溼帕子遞給楚凰後,突然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一臉羞憤道:“那日在冷宮,奴婢真是鬼迷了心竅才會去謀害主子!”

  說起來,楚凰都快要忘記這件事了。

  晴兒見楚凰低頭不語,砰砰砰在地上叩了三個極響亮的頭:“主子要是還氣,便罰奴婢罷,這樣奴婢心裡也能好過一點……那日貴妃娘娘以奴婢家裡年邁的母親作為要挾,奴婢才不知好死來謀害主子……”

  “起來罷。”晴兒抬頭,看見帕子遞給了自己:“將你臉上的淚擦乾淨。既現在知道悔改,那便還不晚。以後切莫作傷天害理之事。”

  晴兒大喜:“以後都聽主子的!”

  本來被封貴人後,按理說要面見皇后,但涼淵親自下了旨意,說楚凰的腿受了傷,這面見的事就改到了三日後。

  閒來無聊,晴兒便推了楚凰去院子裡走走,她們搬來了新的地方——瓊花宮,真是處處是瓊花。這季節開的分外鮮活,一整個院中都飄著清淡的香氣,楚凰吹了一會就覺得心曠神怡,安定不少。

  她似乎想起了一件事,“晴兒,這宮中可是有一個叫做季淳安的太醫?”

  “主子可是說季太醫?他前些日子回老家去了,日前聽人說剛剛回來。主子可是身體不適?”

  “我有事須找他。”楚凰沉吟片刻:“你且去太醫院,說我腿腳又出了毛病,找季太醫過來看看。記住,只要季太醫。”

  晴兒一聽楚凰身體不對勁,心焦如焚地出門去找人了。楚凰抬了抬頭,察覺到牆角處有一道詭異視線,待看去時那邊空無一物,好像只是自己的錯覺。

  看來隨著她的晉升,這宮中好動的角色一個個又開始不安分了。楚凰冷笑,那就看看罷,既然當初能在冷宮中任意欺凌,我也不怕把這筆賬慢慢全部都算回來!

  “娘娘,季太醫來了。”

  晴兒喚了一聲,楚凰從藤花架下搖了輪椅出來,一眼就看見了季淳安。這個人說起來就帶著一份詭譎,只帶了半張臉的面具,露出的另外一半面容還有疤痕,雖不明顯但也影響原本俊朗的容顏,乍一眼還有點滲人。

  “晴兒,你先去泡茶。”楚凰差事晴兒去了外面,這才回過頭跟季淳安開門見山:“找你來,是有一些事唯有你才能做到。”

  他開了口,聲音極嘶啞。

  “娘娘儘管吩咐,臣定知無不言。”

  “聽人說,你之前治過失憶症?”楚凰指了指自己的頭:“現如今我好像也出了這樣的毛病,你可又辦法治好?”

  “娘娘失憶了?”

  這句話讓季淳安微微一愣,又看楚凰確實不像是說謊,便道:“不知娘娘是從何處知道的,但臣前些年確實是治過這失憶症。”

  “那你就是有法子?”

  楚凰擺弄著花藤:“我想知道一些真相,但又只肯信自己。若你能幫我把過去的記憶尋回來,無論以後有什麼忙,但凡我能鼎力相助,便不在話下。”

  “娘娘言重了。”季淳安神色平淡,看著楚凰突然說了一句:“可若是這些記憶,本來就不該想起,本來就該忘記,娘娘將他們尋回來,只是徒增煩惱,那又該如何呢?”

  “我前些年救治的人,因為對過去的記憶痛苦不已,在治好後沒多久便又死去了。這麼一看,到底尋回記憶的執著有何用?或許順其自然才是最妥當的選擇。”

  “當然。臣的話只是一些自己的見解,娘娘若還是想尋回記憶,臣定當全力以赴。”

  楚凰聽了他一席話,依然是冷淡的神情。看著鮮豔的花藤,楚凰低聲道:“執念也是錯誤嗎……”

  不及季淳安開口,她便抬起頭,目光灼灼,似乎是頭頂焚燒的烈日:“無論如何,那記憶也是我身體的一部分。我既然要找回來,就是作了完全的準備,即使那過去讓人疼痛異常,我也無所畏懼。”

  “因為,這是我所選擇的。”

  季淳安面具下的瞳仁露出一絲異色,很快就消失,點頭道:“臣懂了。”

  季淳安走時告訴楚凰,他當日治好失憶症的法子源自西域,是上了年紀的老方子。須得一些特殊材料才能成功,而那幾味藥材都極為難尋,這幾年更是少見了,準備起來頗為麻煩。

  “給臣一個月的時間,定為娘娘尋來藥材。”

  季淳安走時如此承諾道。

  午後涼淵過來看了看楚凰,聽晴兒說已經睡下了就沒進門,隔著窗戶遠遠看了一眼,瞧睡得安詳。涼淵心中也是奇怪,這女人只有在睡覺的時候才不那麼鋒利,前幾日的目光一盯過來就像是冰山一角包裹住了自己,遍體生寒。

  遙記昨日,楚凰總是一臉甜甜,身穿著粉紅色的衣衫在院中圍著自己問來問去,那場景好像還是歷歷在目。

  時光真是不饒人。

  涼淵回過頭,低聲囑咐晴兒:“去尚衣房為你們主子置辦幾套衣裳,我記得南國剛剛上供了一套好綢緞,她愛粉色……現在並不知了,你去問問她歡喜什麼顏色,就去打點著。”

  晴兒連連點頭。

  涼淵走後,晴兒也是欣喜不已。皇上終於回過頭看見娘娘了,以往都是對娘娘視而不見,那些妃嬪過來欺負娘娘也置若未聞,還以為皇上早就不關心娘娘了。

  涼淵回了乾清宮,又看見一大疊摺子堆在桌上,想也不用想那都是在上奏什麼,涼淵心中一口氣,走過去將它們全掃在了地上。

  露出來的摺子上,寫著——“楚凰乃是前皇上之後,皇上此番納她為妃,實在有悖人倫…....”

  涼淵坐在椅上,用食指關節揉著眉心,嘆道:“當日送她入宮來,想來想去,竟然都是朕的錯。”

  很快便到了三日後,楚凰正裝齊整,髮簪搖搖,眉和唇都是被人用心畫了又畫。她今日要去皇后宮中覲見,也要穿上貴人的衣服。

  她摸著身上的衣料:“這好像跟我平日穿的衣服不太一樣?”

  晴兒正為她寬袖,聞言笑盈盈:“這可是南國上供來的面料,聽說後宮中就賞了娘娘和皇后。皇上這次真是極疼娘娘。”

  楚凰唔一聲,看著鏡中的女子。那是同自己格外相似的一張臉,眼角都很長,尾端上揚,聽說長這樣眼睛的人都很薄情,她和涼淵好像都是這樣的眼睛。

  “好了娘娘,可以起身了。”

  晴兒看著楚凰站起身,光華耀人,仿若鳳凰。一連看著楚凰穿了多日素色,晴兒此時也是十分驚豔:“娘娘真是越來越好看了。”

  到皇后所在的鳳儀宮時,裡面人似乎已經來齊,還能聽見涼淵的聲音。隨著公公大聲地宣——“熹貴人到——”裡面霎時靜了,楚凰一隻腳踏入宮門,深宮寒重讓她的後背微涼,但她的頭卻是高高揚起,露出潔白脖頸,她的妝容精緻,顯得十分冷冽。

  一路被晴兒扶著,走過一眾妃嬪。貴妃在最前面站著,眼裡掩不住氣憤的神色,楚凰當做沒看見一般,冷冷掃一眼,又看向了涼淵。

  涼淵不是沒有看過她上妝的樣子,前幾日她都是素顏,他好像忘了很久楚凰妝後是什麼樣。今日看她,也沒有多麼地甜美。她還是選了白色,只籠著一層紫紗。她果然不喜愛粉色了,涼淵心想。

  “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

  叩見皇后,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楚凰從地上抬起頭,眼角畫著深深的墨色,讓人想起煙雨濛濛的江南。她心裡道:我終於,還是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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