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他本是孤兒隨舅舅出行,後寄宿在山中老嫗家中

小說:他本是孤兒隨舅舅出行,後寄宿在山中老嫗家中

喬生是湖南零陵人,十七歲就成了孤兒,家裡十分貧寒,又沒有什麼事做,便依靠舅舅,跟著舅舅搖船為生。

他們曾經駕船在襄陽和漢陽之間來往。有一次,載著幾位商人到荊門去,經過黃金峽,因為灘頭險惡,天有要黑了,所以不敢再往前走了,就把船停在古城前面。

舅舅叫喬生到山中去砍一些竹子來,好作為撐船之用。沿河兩岸,竹子十分繁茂。喬生便上岸,走進山中去砍伐,不一會兒就砍了好幾條,然後準備回去,可是一看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竹子,不知道從哪裡出去,在那裡左右彷徨。

不一會兒,看到一個老媼走在林子中,年紀大概在七十歲這樣,拄著柺杖,搖搖擺擺地沿著一條林中的山路,朝西邊走去。

喬生見到有人了,便立即追上去,向老媼詢問:“老人家,從哪裡可以通到岸邊。”

老媼笑著道:“江岸在東,你卻朝西走,相差太遠了。天快要黑了,你又走錯了路,到了晚上,虎狼就出來活動,你一個稚嫩少年,你認為你還能回得去嗎?不如暫且到我家留宿一晚,明早一早再回去。”

喬生在山中迷了路,心裡早就驚悸不已,聽了老媼這樣說,心裡的害怕不覺減去了幾分,在心裡暗自高興,然而還是要禮貌性地推辭一下:“只是與老婆婆素不相識,怎好造次。”

老媼道:“你小子呀,言不由衷,讓人聽了感到厭煩,還說什麼,快跟我去吧!”

於是,喬生便跟著老媼到達了深山之中,彎彎曲曲地走了好幾裡,才到老媼家。老媼家,後面背靠著一座高山,門前是深深的山澗,屋子就是經靠著山崖裝飾起來的洞窟。

老媼敲門,叫道:“香雲。”

一個女子答應著,就出來了,則是一個年方二八的美麗女子,面色猶如剛盛開的蓮花一般,身上散發的香氣比麝香還要香,那女子見到了客人,十分的羞澀,想要避開。

老媼道:“我兒又做什麼嬌態?這位小郎君迷了路,要是沒有一碗胡麻飯來招待他,就太沒有地主之誼了。況且我兒常常囑咐我,我既然答應了,怎麼會可惜自己的心力,不極力為你去做呢?今天,物色到了一個風流蘊藉的郎君,我終於可以歇歇了。”

老媼如此說,香雲更加感到羞澀,轉身跑進去,再也不出來了。

老媼請喬生坐下,笑著對喬生說道:“嬌養慣了,一見到生人,就做起了兒女情態,幸好郎君也不介意。”

喬生道:“豈敢,豈敢!”跟著老媼走進屋室之中。屋室都是在山崖上開的穴洞,不過裝飾得十分精美潔淨,也只有三間,中間一間算是廳堂,西邊的一間,垂吊著墨色的簾子遮蔽著,就是香雲的閨閣了,東邊的一間,駕著爐灶,放著案板刀具等,應該就是廚房了。

老媼讓喬生坐下,自己去廚房中燒火做飯,把喬生招待得十分周到。

喬生問老媼姓氏,老媼說:“夫家姓古,老身寡居已有十六年了,只生有一個女兒,就是剛才出來的香雲,還沒有許配人家,我家世代居住在這裡,今天有緣見到郎君,就暫且委屈你在廚房中睡了。”

喬生道:“我有一席之地落腳,就可以了。”

當時天已黑了,喬生就到廚房中的空出睡下。

喬生第二天早上起來,天已經亮了,他便去見古媼,想和她辭行。他站在簾子外面叫道:“古老太太,我要回去了,多謝你的關照。”

過了很久,都沒有回應,喬生又說了一遍,才聽到香雲道:“娘有事情早就出去了,想現在也快要回來了,請你稍等一會兒吧!”香雲的聲音清朗明銳,如同雛鶯的叫聲一樣婉轉動聽,聽了便讓人生起憐愛之心。喬生唯唯而應,然後默然坐下,心神如靜水中扔下一顆石子一般,不覺盪漾起來。

沒一會兒,忽然就看見古媼和另外一個老媼和女郎,她們也好像是母女,一起回來了。

古媼道:“香雲,你杜姨和你的八妹來了。”

喬生立即站起來,彎著腰站在旁邊,不敢抬頭仰視,杜媼站著仔細觀看喬生,然後想著女郎道:“果然是一個俊俏的郎君啊!你古姨的眼光真是不錯。”女郎也看了兩下喬生,然後笑著,走進內室去了。

隨著,便聽見女郎想香雲開玩笑說:“姊姊好沒有禮啊,我娘特意為你大事才到來,都不出去迎接?”

可是,沒有聽到香雲怎麼回答,只聽到低低的笑聲。

接著,杜媼也走進內室之中,笑著道:“外了我甥女的事,天還沒亮,踏著露水早早地到來,心裡著急,步子遲緩,翻越山崖,跨過高低不平的山路,東一腳西一腳,顛顛簸簸,幾次幾乎差點墜落到山崖中去了,不是你妹妹攙扶著,我早就掉身山崖,粉身碎骨了,你該如何感謝我呀!”

喬生在外面聽到香雲帶著笑小聲說,似乎在問候杜媼相關起居之事。

沒一會兒,杜媼就出來見喬生,問道:“郎君尊姓?年紀多大?”喬生道:“我已十九歲了。”

老媼道:“大兩歲,剛好合適啊!有父母兄弟嗎?”

喬生道:“父母都去世了。”

老媼道:“娶親了嗎?”

喬生道:“還沒有。”

老媼又問道:“做什麼事營生?”

喬生道:“跟著舅舅行船。”

杜媼道:“少年孤子,正好拿來作為依靠啊!幹著苦力活,可以放棄了。這裡主人古媼,是我的姐姐,她的女兒香雲,也就是我的甥女,天生麗質,淑儀有致,想郎君已看過了,!老姊叫老身做媒,想招贅你做個半子,你能屈尊答應嗎?”

喬生突然聽到這樣說,暗自歡喜,高興得口上都說不出話來。

杜媼笑著道:“沒有什麼好猶豫的。”便叫古媼上坐,叫喬生行拜見之禮,自己在一旁說道:“就這樣說定了,山野之家,沒有什麼顧忌,等嫁衣做好了,就可成婚了。”

第二天,杜媼告辭回去,留下她的女兒陪伴香雲,幫忙她一起製作衣裳。屋子之中,剪刀裁剪布匹的聲音,一顆也沒有停息,幾天過後,就縫製好了。

杜媼又到來了,擺下筵席招待親戚,赴宴的人接踵而至,都是一些粉白黛綠的少婦和老婦,並沒有一個男子,眾人歡快地說笑,互相開著玩笑。更加奇怪的事事,屋子裡擺下十幾桌,屋子本來就不寬廣,此時也不覺得狹隘。

婚禮上,杜家女郎,拿著酒壺,倒酒給香雲,然後說:“杯兒雙雙,今夜做個新娘。”又倒酒給喬生道:“杯兒對對,今夜莫須死睡。”

喬生和香雲都不禁要笑了出來了。喬生和香雲把杯子中的酒喝了一點,都沒有喝乾,女郎笑著道:“這餘下的酒,怎麼辦?”便自己喝了下去,然後笑著就出去了。

大約三更天的時候,眾人才散去,女郎又去掀開簾子走進去:“姊姊好自為之,三天過後,來饋送食物的時候,再好好感謝我呀!”說完,就吃吃地笑著出門去了。

從此,喬生和香雲,如膠似漆,盡享魚水之樂。認為這一輩子,就如此安慰幸福地過下去了。

過了一個多月,古媼生了病,躺在床上不能起來了,杜媼帶著女兒來探望,還沒有坐下來,忽然聽到有人進來報告說:“小娘子親自來探望阿姆的病來了。”

杜媼和女郎都感到有些惶遽,急忙走出去歡迎,香雲在廚房中,也整頓儀容出去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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