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圖 / Nickie Zimov
我在你的眼睛我看到了你
在
在你的
在 你的 眼睛
我 在你的 眼睛
我 在你的 眼睛 我看到了你
我在你的 眼睛 我看到了星星
在你的眼睛 我看到了你
我在你的眼睛 我看到了星星
我在你的眼睛 我看到了你
我在 你的 眼睛
我
看到了你
我看到了自己
我看到了 光亮
作者 / 賴予喬 Yu Chiao
今天是婦女節,不可避免的要討論女性,大聲疾呼的權益,分裂的情感慾望,卓越的領導力,共情和構建更好的世界,這些都是女性的印記。作為女性意味著什麼,很難回答,”女性並不是一個分類,而是不同的範疇的多元的聚合體”。
與其去看別人描繪的意象,我更想讓大家直觀的感受女性面臨的矛盾、力量、黑暗與愛恨。女性可以浪漫又暴虐,脆弱又頑強,心中裝載細微的山河,混沌的時空,和戳破諸多謊言的力量。
最終將陪伴自己行走的,還是我們自己。
今天推薦給大家一首隻有一兩句的詩,這是一首客家方言創作的歌曲。它講述了一個幻滅的過程。
全篇主要的句子就是”我在你的眼睛,我看到了你”。
這句話,甚至是一個病句,但是它將女性的情感描繪得如此深入。先是停留在對方的眼睛,去探索和觸摸並且繼續挖掘,後來她是直接在對方的眼睛裡,”眼睛”就此成為了一個位置,一個可以承載整個人的窗口和場域,作為溝通、連接、渴望、發洩,或是作為觸碰、流連、失神、空無。這個過程中,逐漸看得更加清晰,將感情中的相知相逢,化約成一瞥。這個關注力是十分純粹的,愛的注視。接下來,又在眼睛中看到自己,一方面是愛的確切,一方面又是重新的自我重組和認知。
這是一個前現代的浪漫愛的精確擬態,那種奉獻,瘋狂,迷戀,精神導向,在這樣的觀看過程中,人完成了對”他者”,對世界的探索。並且預設了在對方眼裡才能看到希望。
這一切很美,但都是過去的美好,隨著歌曲進展,我們會發現這些美好帶著危險和隱痛,最終在歌者的大聲吶喊中,我們發現那些美好的時光其實是一種回溯,而且是帶著壓抑和牢籠的回溯,最終歌者掙脫了這一切,但已經到了嗔痴的狀態,彷彿”我可以重新受害一次,也想重新在你的眼睛裡看到光”。這是在經歷創傷的時候,很隱秘的自毀衝動。
當時,那個愛還是很美好的。
——這是多少人午夜夢迴的遺憾。
這首歌,彷彿是”浪漫愛”本身,在奈何橋的最後留言。像是江湖再見,像是窮盡了全部的期待和痴狂。畢竟,不存在什麼拯救者,光亮是自己給的。
整個故事雖然是架空的,但是其實是每個女性的當代寓言。它描繪了我們每個人徹底”失望”的那個瞬間。作為直接的、炙熱的、現代的、嚮往愛的新女性,我們會和這個世界有多少隔閡呢。
朋友有一次談到愛情,說她的沮喪,她說:我希望被真的看到。
當我們提供上述那樣的,純粹的,炙熱的目光的時候,對方是否也能如此”看”呢。女性早已經成為新女性,渴望身與心靈的共振,渴望深入的談話和志趣相投,渴望琴瑟和鳴和伴著黃昏的夜晚的想念,也渴望彼此獨立,擁有自己的創造力,生活和思考。
對方是否能夠衝破一切刻板印象,去看到一個真實的人,而不是基於性別和慾望呢,對方是否能夠如此勇敢的,送出自己的目光並且保持探索的好奇呢,我們要遭遇多少盲目的”賞玩”,才能真切的擁有彼此目光灼灼的一幕呢。
當代的愛情危機,不僅僅是渣男帶來的,它是長期富有粘性和惰性的刻板印象,有毒的傳統,還有偷懶的共謀者們,一起打造的圍城,對人際關係採用模式化的複製生產,才能更大程度的複製麻木,那畢竟是人最脆弱,最敏感的一個部分啊。
我們本應該有千萬種相愛的方式。我們本該更莊重的對待自己的心靈和對方的眼睛。
希望渴望愛的朋友們,仍能衝破這些模式,去注視,去探索,去觸碰。我們這些末日年代的人們,也只能用坦誠的愛去對抗世界了。
薦詩 / 白魚 2020/03/08
第2556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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