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快上課時候,6歲兒子堵門跪在我面前,高中女教師的獨白


#自拍我的故事#我叫李喜婷,我是一名高中畢業班教師,1997年大學畢業,分配回到母校----嵩縣第一高級中學,做了一名政治老師。如果說做老師是我年少時的夢,那麼做一名稱職的好老師,則是我一生的追求。每一年都會有幾十個孩子叫我“李媽媽”,我的兩個孩子因為哥哥姐姐們“奪愛”,對我頗有意見。23年來,我沒有因私事請過半天假,也從沒遲到過,更沒有曠過課。

我家住在田湖鎮鄉下的一個小村子裡,是土生土長的嵩縣人,家裡兄弟姊妹多,幼年時家庭條件不好。從事小本買賣的父親冒著被批判為“投機倒把”的風險,販賣過木材,銷售過燃煤,掙錢供我們上學。初三畢業的時候,為了實現自己心中的教師夢,我毅然報考了中師,中考成績還算理想,面試、體檢都順利通過,但錄取的結果是我落榜了。

父親騎著自行車到距家三十多里的縣教育局打聽,原來是我沒有教師子女的加分項,因此被落榜了。父親回到家後一臉的沮喪,蹲在門口黑喪著臉,嚇得我們都不敢靠近,連續抽掉幾根菸後,倔強的父親說:“上不了中師咱就不上了,咱上高中,將來考大學,我就不信沒了殺豬匠,咱還就吃不了豬肉了。”


這樣,我走進了嵩縣一高,成了一名高中生。高中三年,我努力學習,發奮苦讀,95年高考,本已被警校錄取的我毅然改報志願,成為了洛陽師範高等專科學校的一名師範生,圓了我的教師夢。

兩年後畢業,分配回到母校,我從一名學生變成了教師,昔日的老師們成了今天同事,我虛心向每位老師請教,努力提升自己的業務素質。隨著更多大專院校畢業生進入學校,我也明顯感覺到兩年大專教育所學知識的不足,工作之餘,不斷充電學習,自學本科教程,終於在兩年後順利通過了所有的考試。工作中,我任勞任怨,勇挑重擔,常年擔任高三教學工作,教重點班,任備課組長,立志成為學生心目中的好老師。

政治學科,是一門照本宣科好讀,結合生活難講的學科。對於整天待在校園裡的孩子們,怎樣把枯燥的政治課講的生動形象,科學高效,需要我們不斷地學習,不斷地討論,反覆研修課件。政治也是一門很嚴謹的學科,容不得半點偏差,很多時候,為了一個時政熱點的選用,我和同事們往往需要幾天的反覆討論、考證。


回母校工作後,我和同事結婚,有了愛情的結晶,老公擔任班主任,經常是吃完飯扔下碗就上教室去了,尤其是晚上,我也有晚自習課,孩子一天不怎麼見我,晚上又特別興奮,哄不睡。有老二那幾年,媽媽在鄭州給哥哥帶孩子,爸爸就在我家幫我看孩子,每一次出門上班都如同一場反偵察演練。要麼是讓爸爸把孩子先帶出去,要麼是和孩子玩躲貓貓,悄悄地離開。到了樓下,總能聽到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聲,但我知道不能轉身……

06年冬的一個夜晚,接到妹妹的電話,說父親突發心臟病,送到了醫院。老公去宿舍查寢還沒有回來,我只好把孩子安頓在鄰居家,匆匆趕到醫院,看到辛勞一生的父親躺在搶救室裡,疼得直冒冷汗,我心疼地喊他,他弱弱地回了聲:“婷,你回來了?” 更沒想到的是,10多分鐘後,父親竟丟下我們走了。我不明白,如山一樣堅強,任何困難都打不倒的父親,怎麼就這樣突然地走了呢?沒有給生病的父親端一杯水、喂一口飯,成了我一生的遺憾。

有第二個孩子的時候,老公擔任畢業班班主任,很忙,常常會正在吃飯時接到學生或家長的電話,放下筷子就走。每天早上5點多就起床,晚上通常查完宿舍才回來,已是深夜11點多了,孩子小的時候,對老公幾乎沒有什麼印象。 有時候上晚自習,我給他打電話,說著馬上回來,眼看快上課了,還是見不到人影。每一次去上晚自習,孩子都會伸開小手,扒著門,哀求著:“媽媽,不去上課行不行……”


對我觸動最大的一次是,有一天晚上,孩子眼看攔不住我,沒想到他竟然“撲通”一下跪在了我的面前,抱著我的腿哭著說:“媽媽,我求你了,你別去上課,陪陪我好嗎?”這一舉動把我嚇傻了,我萬萬沒有想到,一個五歲的孩子會跪下來求我。我很震驚,不知道他怎麼會想到用這麼極端的方法。

但理智告訴我,不能再糾纏下去,我真的快遲到了,教室裡幾十個學生在等著我呀。我生氣地拉起他並訓斥道:“媽媽是要去工作的呀!”走在去往教室的路上,我的心裡五味雜陳,淚水模糊了雙眼……但一進到教室,所有對父母的愧疚,對孩子的殘忍都變成了對學生的愛,對課堂的愛。

生活中,學生們信任我,有的叫我姐、有的叫我媽,我都樂意接受。記得有一名女生,本來不是我們班的,聽過幾次公開課,就“賴”到了我們班,只要我一上課,她就跑過來。下課後,拽著我說:“李老師,你給俺老班說說,把我調到你那班裡吧?”當時我虎著臉說:“不行,在哪個班都是一樣學習,備課也是老師們在一起備,講的內容也都一樣。”孩子一邊走一邊說:“臭李媽,壞李媽,以後再不理你了……”沒過幾天,又跑過來和我勾肩搭背。


高中生正處於叛逆期,會萌發懵懂的愛情,有學生不敢跟家人說,偷偷找我傾訴。我記得教高二時的一名女生,晚自習不上課,鬼鬼祟祟地找我談心,說自己喜歡上了一名男生,可是男生不理她了,問我怎麼辦。

我瞭解到,那名男生在尖刀班,學習比較優秀,但剛開始時確實是那名男生主動找女生,我就開導她說:“你說現在是先考上大學重要,還是先確定關係重要?如果他現在理你,不是害你嗎?人家學習好,上了一流的大學,而你卻上了三流的大學,這樣的差距你們能在一起嗎?”經過一番談心,女生認識到了自身的問題,下定決心要努力學習,考上一流的大學。

如今,快10年過去了,女生上了名牌大學,畢業後在外地有了不錯的工作和家庭,還時常跟我聯繫,母親節、教師節的時候,會給我打電話、發短信問候、祝福。聚會的時候,我逗她還記不記得那件事,她紅著臉,說如果不是我開導她,真鑽了牛角尖,說不定會鬧出多大的笑話。 在課堂上,在三尺講臺上,我看到了學生們對我的信任和依賴,這種信任和依賴使我的初心更加堅定-----克服一切困難守護好我的三尺講臺。


23年來的堅守,是日復一日辛勤工作的縮影。我從一個朝氣蓬勃的少女變成了一個頭發稀少,幾乎全白的中年婦女,也由學生們心目中的李姐姐變成了學生口中的李媽媽,我的心裡是既幸福又心酸,幸福的是學生認可了我,心酸的是我虧欠父母和孩子的太多,太多了……但我無怨、無悔,我會繼續堅守我的初心,做好這三尺講臺的守護者! 講述:李喜婷 記錄:韓延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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