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發現,一個女人一手抿著向我襲來的臭蟲,一手為我忽閃著蒲扇

《追尋記憶中的老媽》之(1)作者 / 趙傳森


醒來發現,一個女人一手抿著向我襲來的臭蟲,一手為我忽閃著蒲扇

2010年4月5日老媽遊黃河母親河留影


3月2日,農曆二月初九。

再過十一天的農曆二月二十,就是我媽把我帶到這個世界六十五週年的日子。

這是我與老媽相依為命共同生活在人世間的日子。

靈堂,望著老媽那慈祥的遺像,止不住的抽泣甚至是失聲、鎖不住的淚珠搭載著差十一天就六十五載的記憶湧現在眼前。

醒來發現,一個女人一手抿著向我襲來的臭蟲,一手為我忽閃著蒲扇

2016年3月1日老媽臥床後的留影


我媽是個普通人,普普通的中國婦女,普普通通的賢妻良母,普普通通的老媽。然而,在我眼裡她又是不同的人,她是一個偉大的再也不能偉大的老媽,他對我的影響是任何對我有影響的人所不及的,至今在我生活的每一天的言語中都會用到我媽的名言警句達幾十處。

媽是最親的人,是她把自己帶到這個世界。

媽是最近的人,我來到這個世界吃的第一口飯喝的第一口水,就是她的乳汁,從牙牙學語到穿著開襠褲學站立學走步都是在她的呵護下學會的。

醒來發現,一個女人一手抿著向我襲來的臭蟲,一手為我忽閃著蒲扇

1988年在杆南西街居住時的照片,右後為老媽,左後為老爸,左前為4歲的女兒,右前為1歲的侄女


然而,,當有人問你,你是什麼時候有對老媽的記憶的,或者說你對老媽有哪些記憶中的事?回答這個問題卻又不是一件很容的事。是啊,我對老媽的記憶是從哪裡開始的呢?

濟南杆石橋東的河南邊有一條街,叫杆石橋南街,後又改名為杆南西街。這條街是我爺爺奶奶帶著他的兒女們在日寇來中國第二年時逃荒從肥城來濟南落戶居住的地方,直到一九八九年因拆遷才離開這條街。

街的南半部分鄭家大院北的東牆下有個小院。小院有兩間北屋和一間小南屋組成。小南屋是在人家的院牆下搭建的一個小棚子,僅能放下一張床和一個人側著身子才能挪動的狹小空間。床也不是今天這個意義上的沙發床蓆夢思那樣寬大,實際上是在幾塊土坯上搭上幾葉木板。這間小屋是不是我媽與我爸婚房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這是我媽與我爸結婚後的住房。


半夜裡,我從睡夢中醒來,感覺嗓子眼裡有些發嗆,一股什麼樣的味道也很難形容。我的四周像一些土面面把我圍了起來。我用小手揉著近乎流水的小眼睛,看著老媽一手端著一個煤油燈,一隻手在抿膽敢向我襲來的小蟲蟲,那就是當時盛行的臭蟲,不時能看到像按手印一樣的紅道道,小屋的牆上有時也能看到爬行的臭蟲,牆上像蝌蚪一樣的紅道道橫一道豎一道的。老媽見我睡不著,又拿起一把扇子對著我忽扇起來,好像是在老媽用手拍打著我的胸肚下漸漸入睡了。

這,就是我記憶中老媽的第一次的印象。長大後,知道,我媽和我爸結婚後與爺爺奶奶都在一起過生活,用我媽的話說,那時是在夥裡。整個大家庭攤煎餅時,我媽往往在晚上要用石墨磨好磨糊,有時要磨到下半夜甚至是通宵。我媽在推磨間隙,就抽空來看看我睡覺的床上爬沒爬上臭蟲來?看看灑在我身體四周的六六六嗆著我了沒有?


這就是我一生中最早開始有對媽媽的記憶的,那時應該是1957年下半年或一九五八年上半年……


(草於2020年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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