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談《東邪西毒》電影

漫談《東邪西毒》電影

陳勳奇作曲的《天地孤影任我行》以沉渾的鼓點營造出武俠世界獨有的搏殺氛圍,緊接著曲子在鼓聲漸漸遠離中奏出哀傷與懷念的曲調。讓人感受到江湖世界的生死無常與英雄們作為人的悲歡離合以及歲月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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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的主角叫做歐陽鋒,這個來自白駝山的男人在沙漠裡經營著一家旅館。然而他的真實身份是個殺手經紀人,旅館不過是個工作場所。歐陽鋒自己說他是一個孤星入命的人,從小父母雙亡,可見這是一個擁有悽慘童年的男人。他之所以離開相依為命的哥哥隻身來到人跡罕至的沙漠邊緣,一則因為他孤寂成性;另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一個愛他的女人在他一心想打天下而離開家鄉的時候嫁給了他的哥哥,從此變成了他的嫂子。他因愛生恨而離開故鄉並且終其一生沒有再回去過。多年後,嫂子病死的消息傳來,他難以抑制地站在大漠斜陽裡望向白駝山的方向自語道:人總是好奇一座山的背後有什麼,其實走過去再回頭看時,發現還不如以前的地方好,可是等他明白的時候已經回不去了。影片最後,這個男人放火燒掉旅店準備西行時,他明白自己的後半生除了孤寂終老外,唯一能讓他活下去的理由就是想辦法讓自己變得徹底孤寂,孤寂到能忘掉愛,於是,數年之後一個叫做西毒的人聲名鵲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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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鋒年輕的時候認識了一個朋友,他這個朋友叫做黃藥師,年輕的黃藥師最大的嗜好就是喝酒,愛酒之人幾乎都是風流倜儻的脾性,黃藥師也不例外。他每年騎著馬從東邊而來看望一次歐陽鋒,幾乎每次都是兩人對飲一醉後離去。其實黃藥師是出於對歐陽鋒的嫉妒才會不遠千里來看他一次的,原因就是黃藥師愛上了歐陽鋒的嫂子,而他嫂子又想知道歐陽鋒的消息,所以黃藥師看望了歐陽鋒之後再利用這個藉口去看望他的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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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年,黃藥師在姑蘇城外認識了一個叫做莫容燕(嫣)的人,兩人舉杯對飲,酒意正酣時候,黃藥師無意中一句:假如你有個妹妹,我一定娶她為妻的酒後戲言為他引來了一場殺生之禍。這個慕容燕(嫣)本就是個女兒身,且經過那次之後對黃藥師動了真情。然而一年之約時候,黃藥師卻沒有赴約,於是,慕容燕(嫣)因愛生恨而找到了做經紀人的歐陽鋒,歐陽鋒聽說被殺的人是自己的朋友黃藥師時,他並不感到驚異,只是因為考慮到黃藥師作為一流劍客的被殺難度而與慕容燕(嫣)討價還價。最終歐陽鋒想到一個對策,他認為比殺死一個人更疼苦的方法就是殺死這個人最愛的人,可是他要是殺死了慕容燕(嫣)的話,他就收不到錢了,歐陽鋒斷不會做這種賠本買賣的,因此這個事情又只能作罷。但是事又湊巧,偶然間一次,慕容燕(嫣)在一家酒店裡遇見了黃藥師,恰巧此時的黃藥師喝得醉醺醺的,可是在揮劍的剎那,慕容燕(嫣)還是無法釋懷對黃藥師的愛,黃藥師才因此逃過一難。

最後,這個慕容燕(嫣)將滿腔恨意發洩到自己影子上,這樣過了很多年,江湖上出現了一個喜歡和自己影子練劍的獨孤求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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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藥師知道大嫂去世的那一年,他最後一次去看望歐陽鋒。他坐在旅館光影斑駁的房間裡端著酒碗自語道:以前我想知道被愛的滋味,因此傷害了很多人,當時,歐陽鋒倚著門框望著黃沙漠漠,其實他開始明白了黃藥師為什麼會每年來看他一次;為什麼總從東方而來;為什麼喜歡看桃花開放。自此以後,黃藥師再沒有外出過,他隱居在一個叫做桃花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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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武士是黃藥師的朋友,自從參加了自己的婚禮後,他便再不認黃藥師這個朋友了,而且發誓:如果再和他相遇,他就殺了他。某年,在一個異鄉酒館裡,劍武士遇著了飲酒的黃藥師,那時的黃藥師已經開始遺忘很多事情了,他端著酒杯走近劍武士說:朋友,我們認識嗎?我感覺你很面熟。劍武士說:我們豈止認識,我們以前是最好的朋友,但現在不是朋友了。黃藥師接著說:朋友,我能請你喝酒嗎?劍武士拎起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說:"我今天不想喝酒。你知道水和酒的分別嗎?酒是越喝越暖,水是越喝越寒"。劍武士以為多喝兩杯水就能讓自己心寒如冰,他就能決絕地殺了黃藥師,可是他最後還是辦不到。說起劍武士恨黃藥師的原因卻和一個叫桃花的女人有關。劍武士的新婚妻子叫做桃花,新婚燕爾時候,她卻愛上了前來祝喜的黃藥師,劍武士從此離開家鄉到處漂泊,所有人以為他是為了尋黃藥師的仇才輾轉異地的,其實只有他自己明白是因為內心的愛恨糾纏無法讓他安心待在妻子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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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武士的眼睛有毛病,醫生說他三十歲的時候就會失明。果然到了三十歲的時候,因為身上的錢花光了,他來到了歐陽鋒的旅館,歐陽鋒明知道劍武士即將變成盲武士而為他接下了一筆回報豐厚卻危險異常的生意,盲武士也沒有因為失明而拒絕。他希望歐陽鋒能讓這件事快點進行,因為他想在失明前再看看家鄉的桃花,時間久了,桃花就要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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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期,歐陽鋒的旅店外面總有一個牽著一隻驢、提著一籃子雞蛋的窮女人守候著能有一個人能幫他報仇。女人很漂亮,父母雙亡,唯一的弟弟也被太尉府的刀客殺死了。女人之所以如此執著的每天守候著,大概是因為除了這件事能使她願意繼續活下去,這個世界上再沒有其他了吧。可惜太懂得保護自己的歐陽鋒此時正是心如墳墓般陰鷙最盛的時候,加上女人太窮了,因此他完全視若罔聞。盲武士老是倚著欄杆望著女人的身影,他說:她讓我想起了一個女人。歐陽鋒問:是你老婆吧。既然想他,為什麼又要離開呢?盲武士聽著他的話只能沉默著望著遠方,歐陽鋒似乎也不想再說什麼了,他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哀思而望向空濛的遠處。

戰事就要來了,盲武士知道這次自己會被殺,其實歐陽鋒也知道。他牽著馬走過窮女人身邊時忍住不抱住窮女人強吻了一下,或許,他想最後感受一次自己還活著吧。看著窮女人傷心欲絕的痛哭模樣,盲武士在心裡問:也不知道家鄉的女人會不會為我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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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死之前,盲武士曾對歐陽鋒說:如果我沒有回來,麻煩你替我去找一個叫做黃藥師的人,告訴他,我的家鄉還有一個人在等他。後來,歐陽鋒見到黃藥師,他沒有把這個口信帶給他,其實歐陽鋒從來沒想過要告訴他。又過了若干年,歐陽鋒忍不住在桃綻放時期去到盲武士的家鄉,他發現這裡從來沒有桃花,只有一個叫做桃花的女人。至此,故事才完全清晰了:盲武士的家鄉沒有桃花,只有一個叫做桃花的女人;白駝山才是真正有桃花盛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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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洪七第一次出現在旅館的時候,相信命理的歐陽鋒就不喜歡他,但他還是請洪七吃飯,理由是洪七可以為他掙很多錢。此時,生意人歐陽鋒已經老謀深算到了極致,他認為洪七的出現是他買賣生涯裡最得意的一樁,原因有三:一、洪七窮,因此好招攬,可以壓僱工費。二、洪七武功好,不容易被殺;可以長期合作。三、洪七簡單,可以少花腦力解決精神上的矛盾。然而歐陽鋒這次看走了眼:第一次發現洪七不在自己掌控之中是因為洪七把每次得到的少量僱工費很小心地存起來。因此不久之後就會積少成多,變成經濟獨立者;第二次是因為洪七幾乎無償為窮女人報了仇。雖然洪七為此還送掉了一節手指,可他感到很高興。因為歐陽鋒作為老闆想把洪七變成一個和自己一樣冷血的人的願望落空了,洪七不無得意地說:我和你不同,我知道你絕不會為了一個雞蛋去幫那個女人;可是我願意,我也這麼做了。

後來,洪七的老婆來了,歐陽鋒說:把他留在你身邊吧。曾經我也一心只想打天下,等到回去的時候,最愛的女人嫁給了我哥哥。當時,歐陽鋒抬起悲傷的眼睛仰望著傍晚迷濛的天空。很多時候,你不會相信歐陽鋒這樣的人能把心裡話說出來,當過了很多年後,你卻發現這樣的人所說的都是真心話。

不久,洪七就離開了。他牽著駱駝,駱駝上騎著他妻子。歐陽鋒前來送行,洪七說:誰說不能帶著老婆闖江湖呢?事在人為嘛。望著洪七和她妻子向北去的背影,不再少年的歐陽鋒第一次感受到嫉妒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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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死的那一年,黃藥師最後一次去看望她,她倚著窗臺回想著往事歷歷在目般地說:有些事是會變的。在我最好的時候,最愛的人不在我身邊......接著,一串淚水劃過已經不再青蔥年少的面龐。

東邪西毒,南帝北丐;江湖無非情仇,人世難逃愛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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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若你是西毒;怕也有想歸不會歸的矛盾。

假若你是東邪;怕也有願歸不知歸的愚妄。

假若你是武士;怕也有能歸不再歸的奢望。

但願你是北丐,假若時光正好的時候,最愛的人在你身邊,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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