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了這碗鴛鴦茶!回顧百看不厭的喜劇經典《虎口脫險》

乾了這碗鴛鴦茶!回顧百看不厭的喜劇經典《虎口脫險》


中文名 虎口脫險

外文名 La Grande vadrouille

出品公司 Les Films Corona

製片地區 法國、英國

導演 傑拉爾·烏里

編劇 Marcel Jullian / 傑拉爾·烏里 / 達妮埃爾·湯普森

製片人 Robert Dorfmann

主演 布爾維爾,路易·德·菲耐斯,瑪麗·杜布瓦,貝諾·斯德澤巴赫

上映時間 1966-12-08

對白語言 法語 / 英語 / 德語

發行公司 博偉電影公司


  1966年,父女倆打造的《虎口脫險》成為法國電影史上一部里程碑式經典作品。1700多萬觀眾人次令它佔據法國影史票房冠軍寶座32年。《虎口脫險》的影響超越國界,超越時間。


一句對話促成經典


  丹尼爾·湯普森的父親熱拉爾·烏里,1919年出生在巴黎一知識分子家庭,17歲時他決心當演員,在法國國家戲劇學院500選5人的新生招考中脫穎而出。畢業後,他活躍在話劇舞臺和大銀幕上。正當事業蒸蒸日上時,“二戰”爆發,有著猶太血統的他為逃脫蓋世太保的追捕,被迫帶著自己的奶奶、母親和已懷孕的妻子逃到瑞士,在日內瓦偷偷地繼續表演事業,這一經歷可以在他日後的作品《王中王》中找到影子。“二戰”結束後,烏里開始嘗試劇本寫作,1960 年改行當導演,但他的前三部電影反響平平,年近半百的熱拉爾·烏里鬱悶彷徨。一天,在與片場一位跑龍套的小配角聊天時的一句話,讓他突然頓悟,“你實際上是個喜劇片作者,只有承認這點,你才能真正的表現出你自己。”說這句話的是他的朋友路易·德菲奈斯(《虎口脫險》中指揮家扮演者)。烏里繼而轉攻喜劇片,1964年他自編自導的《暗渡陳倉》大獲成功,主演是當時紅透半邊天的喜劇名角布爾維爾和“一語驚醒夢中人”的德菲奈斯,“黃金三角”組合由此形成。


一部經典改變命運


  從跑龍套到喜劇之王,路易·德菲奈斯這個小個子、神經質的喜劇大師,因《虎口脫險》永遠被中國觀眾記住,只要說起“指揮家”,觀眾就會浮現出會心的笑容。鮮為人知的是,在拍該片前,德菲奈斯已50多歲,從影20年參演電影120部,但幾乎全是群眾演員或跑龍套。命運總是垂青有準備的人,他建議導演烏里拍喜劇片,也為自己爭取到了機會。德菲奈斯在《暗渡陳倉》裡第一次擔任重要角色,曾因自己的戲份少於絕對主角布爾維爾而鬧過一次罷工,直到導演答應為他專門補一場戲才罷休。《虎口脫險》上映時,他的片酬已達100萬法郎,還有票房分紅,讓老來成名的德菲奈斯感慨良多:“靠這部電影我賺了不少錢,這是我生平第一次參與一部電影票房分紅,1.4%。”


一部藝術電影創造歷史


  1966年5月,經過8個月籌備,《虎口脫險》正式開機。1400萬法郎的投資令該片成為當時法國電影史上最昂貴的電影。《虎口脫險》在宣傳上打出“一部藝術實驗電影”旗號,影片拍攝精益求精。拍攝油漆桶濺到德國軍官身上那場戲時,道劇組用煉乳代替白油漆,這段戲共拍了12條才過關。每條拍完後後,軍服還要送去蒸汽熨燙,僅為這個鏡頭就花了3萬法郎!對細節的苛求最終保證了影片的巨大成功。

  對導演烏里來說,最大的難題是布爾維爾和德菲奈斯的對手戲,他在回憶錄中記載:“有的演員是那種上來第一條就發揮很好的,就像布爾維爾,你反覆越多,他的感覺反而越差,而德菲奈斯恰恰相反。於是兩人一個越演越糟,另一個卻越演越好。幸好這種狀況沒持續很久,在互相瞭解後,他們各自都作了些調節,找到了完美的平衡點。”

  德菲奈斯指揮大樂隊的那場戲也給觀眾留下了深刻印象。為學好指揮,他事先接受了專門培訓。不過實拍那天,當他真的站在一百多名專業樂師面前時仍感到一絲怯場。當《匈牙利進行曲》樂聲響起,他立刻投入角色。烏里在回憶錄中寫到:“他的動作瀟灑自信,絲毫沒有落後於樂聲,他像真正指揮那樣帶領樂隊演奏。一曲終了,他向樂隊鞠躬致意,所有樂師自發地全體起立為他喝彩。這時德菲內斯轉過身,我看見了他眼中的淚光,我也一樣。”

  1966年12月,《虎口脫險》在香榭麗舍高蒙影院舉行首映式。電影放畢,

  劇組上下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無數觀眾湧過來向他們表示熱烈祝賀,從第一排座位走到到放映廳出口的14節臺階,他們足足用了30分鐘。隨後,法國觀眾也以前所未有的熱情來迎接這部傑作。該片接著在意大利、比利時、英國、德國等連連打破票房紀錄,橫掃歐洲,風靡全球。


票房成績


  1966年,是人類近代史上不平凡的一年,那一年,法國宣佈退出了北約組織,那一年,中國正在經歷一次風雨飄搖,那一年,列儂宣稱“披頭士樂隊比耶穌更加流行”,那一年,法國銀幕上出現了一部將被永遠記入史冊的賣座喜劇片——《虎口脫險》。

  1700多萬的入場人次令它成為當之無愧的法國影史票房冠軍,直到1998年,才有《泰坦尼克號》以2000萬的人次刷新了它保持了三十多年的紀錄,但它仍是法國影片的票房紀錄保持者,直至今日仍有著巨大的影響力。同時,這部影片的中譯本也可視為中國譯配電影中的巔峰之作,上譯廠的老藝術家們對影片臺詞所做的二次創作,只可用絕頂精彩來形容,相信很多觀眾都能大段大段的背誦片中的精彩對白。


譯製片黃金時代 《虎口脫險》來到中國


  《虎口脫險》誕生16年後,該片終於來到中國。1982年7月,《虎口脫險》經上海電影譯製廠譯製在國內放映,反響強烈。

  據該片的譯製導演蘇秀回憶,影片中土耳其浴室接頭那場戲哼唱了一段被影迷傳唱的小調:“鴛鴦茶、鴛鴦品,你愛我、我愛你……”但原文中歌詞 “Teafortwo”最初被譯為“情侶茶”,雖然意思不錯,但怎麼唱怎麼彆扭,老廠長陳敘一回家想了半天,第二天到廠裡把“情侶茶”改成“鴛鴦茶”。從這一細節可以看出這部譯製片在配音藝術上的精益求精,《虎口脫險》也因此成為中國電影配音標杆之作。


主要配音演員


  尚華(樂隊指揮史丹尼斯拉斯.拉福)

  於鼎(油漆匠奧古斯德.布衛)

  楊文元(中隊長雷金納德)

  嚴崇德(飛行員麥金託什)

  施融(飛行員皮特庫寧漢)

  翁振新(阿赫巴赫少校)

  童自榮(德軍司令、士兵)

  程曉樺(朱莉葉特)

  丁建華(修道院嬤嬤瑪麗-奧黛爾)

  喬榛(鬥雞眼、動物園管理員、納粹軍官)

  趙慎之(老闆娘)

  蓋文源(旁白、歌劇院地下黨、郵遞工人、納粹偵察機飛行員)

  周瀚(朱麗葉特的外公)

  戴學廬(副官斯切特)

  楊成純(納粹軍官)

  孫渝烽(納粹將軍)

  胡慶漢(歌劇院地下黨、納粹士兵)

  譯製導演:蘇秀


譯導自述

用心譯配《虎口脫險》


蘇秀


在一個偶然的機會里,我看到一份過期的中國電視報,上面有一整版介紹世界戰爭影片八部經典作品的文章。在介紹法國電影《虎口脫險》的末尾,編者寫了這樣幾句話:“感謝上海電影譯製廠,感謝配音演員,感謝八十年代。”沒想到,至今還有人這樣喜愛這部影片。我非常感動,非常欣慰。

  八十年代,我們上海電影譯製廠制度最完善,演員班子最齊整,可以說,生旦淨末醜樣樣齊全,同時也是翻譯、導演、演員最成熟的年代。

  八十年代,那是我們廠最輝煌的年代。

  《虎口脫險》又是我最珍愛的一部戲。

  在全廠第一次看原版片時,大家聽到槍炮聲,看到飛機上的法西斯標識,都以為是一部嚴肅的戰爭片。可忽然響起了節日歡快的音樂,被德軍打落的飛行員,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老虎山上。全場不由鬨然大笑。想不到還可以用這種喜劇樣式來表現那麼嚴酷的第二次世界大戰。當時我就特別盼望廠裡把這部戲交給我。這部戲情節、人物極度誇張;對白幽默、機智,我覺得非常有搞頭。

  《虎口脫險》情節荒誕,人物都是漫畫化的。特別是由法國著名喜劇大師德·富耐爾扮演的樂隊指揮家,利用敵人不太懂法語,就以東扯西拉、胡言亂語來與敵人周旋。他的臺詞一驚一乍,節奏變化特別快,口型極難掌握。例如有一場德國法西斯軍官審問指揮家的戲——指揮家事先想好要以拖時間的辦法來對付他,竟脫口說了出來:“我想拖時間,不不不不,我不想拖時間。”又拖著悲天憫人的哭腔嘆道:“第一次世界大戰一共打了四年,四年哪。”弄得法西斯軍官也不由跟著他哀嘆道:“四年哪。”由於臺詞必須極其純熟才能做到脫口而出。為此尚華累得血壓升高到一百九,還不許我向領導彙報。

  為喜劇配音,不能光從形式上學原片,不能光學原片演員的怪腔怪調。同樣要理解人物說話的動機,配音時,同樣要有真情實感。例如:於鼎配的油漆匠由於實在太累了,不想再逃,可法西斯就在後面緊追,所以指揮家不得不像哄孩子一樣哄他,他也就像孩子一樣撒起嬌來。他說:“我不要圓刷子,我要扁刷子。”我跟老於說:“你要像個幼兒園的孩子,在向母親撒嬌。”

  法文翻譯徐志仁不但可以法譯中也可以中譯法。他翻譯的劇本,本來就十分精彩,但是在做口型本的過程中,導演、演員仍然和翻譯一起反覆推敲,精益求精。包括我們的老廠長陳敘一,有一天也興沖沖地跑到放映間來。他說,我昨天晚上幫你們想了一句好詞:“‘Tea for Two’可以翻成‘鴛鴦茶’。”這樣既通俗易懂,唱起來又上口——鴛鴦茶,鴛鴦飲,我愛你,你愛我。

  那些年我經常聽到有人在唱這首歌,就是最近幾天,和一個朋友在一起吃飯,提到《虎口脫險》時,他還會哼唱那幾句“鴛鴦茶”。

  不過話說回來,在當時的上譯廠,並不是只有尚華一個人那麼敬業,也遠非《虎口脫險》一個劇組那麼追求完美。我們曾經生產了一大批被觀眾喜愛的譯製片。《簡·愛》、《追捕》、《生死戀》、《英俊少年》、《佐羅》、《巴黎聖母院》、《斯巴達克思》……那應該是一個長長的名單。還有,北京譯製廠,由馮憲珍配音的《辦公室的故事》和長春譯製廠,由向雋殊配音的《復活》(八十年代重映)也都是非常優秀的。

  那就是我們的八十年代!

  我跟尚華說:“我把這張電視報復印幾張,我要到老陳和徐志仁的墓前去焚化。我要告訴他們,至今仍然有人記得他們的工作並懷念他們。”

  尚華說:“好,可你別忘了,還有於鼎。”

  當然,除了於鼎,還有不在《虎口脫險》劇組的邱嶽峰、畢克、胡慶漢,他們知道了都會含笑九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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