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尋西藏糧倉,富饒與美麗的背後藏著故事,卡諾那冰川卻令人擔憂


江孜是後藏日喀則的富庶之地,被稱為的“西藏糧倉”。它的富饒離不開年楚河的滋養,年楚河在當地被稱為“年河”。傳說古時江孜土地貧瘠乾旱,蓮花生大師便派侍從“乃欽康娃·桑布”化為一座雪山,就是乃欽康桑大雪山,雪山融化的雪水,彙集成了河流,潺潺流向了江孜,沿河人們初嚐了乳汁般的甘露聖水,故把這條河叫“年河”。

我們從日喀則返回拉薩,選擇了南線,就是想領略江孜的富饒以及年楚河的美麗。遠遠地就看見了宗山古堡,這座舊西藏宗政府的古城堡,已經歷了600多年的滄桑,其圍牆上依然還可見彈痕,它是在向人們敘說:百年前,西藏軍民用血肉之軀與英國侵略者展開的那場殊死搏鬥,那是用生命譜寫的保家衛國的悲壯之歌。

在這座英雄城稍坐停留後,向東沿著年楚河流淌的方向,繼續前行。正值八月末,道路兩旁的青稞麥田泛起了金黃色,在和煦的微風吹拂下,掀起陣陣麥浪,江孜又迎來了豐收年。


江孜這塊風水寶地,曾經是西藏貴族的封地,顯赫的帕拉家族在這裡生息了四百年。 現位於江孜縣城西2公里處,有一座帕拉莊園,它是西藏唯一保存完整的貴族莊園,基本維持原來的風貌,已成為了愛國主義教育基地。

江孜不僅富饒,地理位置也十分突出,它北連日喀則,東接拉薩,西南通往亞東。那些來自印度、尼泊爾等周邊國家的進出口商品的都在這中轉。江孜即是貿易重鎮,又是通往拉薩的屏障,其地緣優越性不言而喻,所以這裡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

再往東走,地勢在緩緩上升,路的兩旁的青稞麥田換成了草墊牧場,成群結隊的犛牛在這兒自由地啃噬著青草。我很羨慕西藏牧民的放牧方式,把犛牛群趕到水草豐腴的牧場後,就不管了,由頭牛去照應,他們隔三差五才來看上一眼,真的很愜意。江孜像這樣的天然草場有300多萬畝,故當地盛產酥油、奶渣,品質優良。


汽車開始向上爬坡,海拔在快速升高,周圍的景緻也發生了明顯的變化。剛才翠綠的麥田、草墊已被這褐色的山體取代,山上似乎連一棵草都難以尋覓,路旁遺棄的房舍,平添著蕭瑟,隱隱地覺得我們接近到了年楚河的上源。

翻過一小埡口,一汪碧水赫然呈現在我們的眼前,它似上天遺落在人間的一塊翡翠,靜若處子,凝碧如玉。在風起雲湧的天際之下,陡峭高聳的群峰懷抱中,一睡美人正在靜靜的休憩,美的讓人窒息,我們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打擾了她的美夢......

狹長的湖面,圍繞著群山蜿蜒著伸向了遠方。我錯把它當成了羊卓雍錯,還問嚮導:羊湖這麼快就到了嗎?嚮導笑了笑說:這是拉滿水庫,年楚河上游最大的水庫。哇,原來年楚河的上源是這樣豐腴,那麼的美!

滿拉水庫,這顆鑲嵌在雪域高原上的明珠,璀璨奪目。當初藏族人們建設它時,是為了防洪、灌溉和發電,不曾想這深邃的湖水似藍寶石,不僅吸引了過路遊人的眼球,也成為了當地人膜拜的對象,漸漸地變成了旅遊景點了。

斯米拉神山是觀賞滿拉水庫的最佳位置,可以俯視水庫的全景。“斯米拉”在藏語裡的意思是“天珠”,據說從前在這裡可以撿到天珠,天珠是“天降之石”,是藏民心中的珍寶,能得到它是上天的賞賜,藏民會倍加珍惜並虔誠供養。這“天降之石”也為滿拉水庫添加了一筆神秘的色彩。


過了斯米拉山口,再往上行,空氣變得越來越稀薄,清冽的河水中加雜著冰凌緩慢地向下流淌,但河岸上卻是生機盎然,翠綠與金黃輝映,定睛一看:那片片的金黃色竟然是油菜花,真是塊神奇的土地,剛才還是滿目的秋色,現又遇上了早春的景緻。

還沒來得及欣賞完這遲到的春,汽車已通過了埡口了轉向欽康桑雪山的南麓,它快速地將我們帶入冰雪的世界。從車窗中就能看見那巨大的冰川,它從山頂雲霧縹緲處,一直延伸下來,幾乎接近了公路邊,這就是著名的卡諾那冰川,有“最美的天堂在心裡”之稱。看見它的那一刻還是有點小小的心潮澎湃。

卡諾那冰川上部為一坡度較緩的冰帽,下部為兩個呈懸冰川形式的冰舌,如一副巨型唐卡掛在山壁上。冰川前緣由於基岩山丘起伏,促使冰舌前緣緩慢移動的冰層頂部發生張裂。冰雪沿冰層張裂消融,形成壯麗多姿的冰塔林。在冰塔林上由於雪塵相間顯示出各種雲卷狀的奇異褶曲,猶如能工巧匠精心細雕的花紋圖案。


這裡是電影《紅河谷》、《江孜之戰》、《 雲水謠》的外景拍攝地,嚮導告訴我:二十多年前的卡諾那冰川比現在磅礴、晶瑩、壯觀,若您看過電影《紅河谷》,有一個鏡頭很經典:英國少校羅克曼率探險隊經過冰川附近,他極其傲慢的對相遇的馬幫鳴槍示威,結果引發了雪崩,馬幫和探險隊被冰雪吞沒.....

據說拍攝組當時為追求雪崩時的逼真效果,給了當地八千元,獲得爆破權,卻沒想到,爆破給卡諾拉冰川造成了不可彌補的傷害。我們現在看見的卡諾那冰川只有那時的一半,專家告誡:全球變暖,冰川消融的速度遠遠超出人們的預期,也許30年後,卡諾拉冰川會完全消失。

卡諾拉冰川寒氣逼人,我們在它腳下的‘世界海拔最高的餐廳’中稍坐休息,其間大家談論最多的還是卡諾拉冰川,它作為年楚河最大的水源地,它的消失將會給年楚河帶來滅頂之災,而靠它滋養的西藏糧倉——江孜,又將會何去何從呢?


帶著這複雜的心情我們離開了卡諾拉冰川,腦海中還在回放著這一路的景緻:巍峨的宗山古堡、一望無際的青稞麥田、翡翠般的滿拉水庫、還有令人擔憂的卡諾那冰川......其實我只是一行山走水之人,收穫的是路遇,也無力去改變它的現狀,但很想在此文中吶喊一聲,希望那句:“地球上的最後一滴水將是人類的眼淚”,僅僅是危言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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