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當年他為了別人背叛她,如今還求她原諒。她又怎可能原諒?

久久,直到上方母親那直愣愣眼神遞過來,看著重重地我一句:“今日這事,你作何解釋?”

我才回神。

也方才明瞭,原來在一開始,她老人家就已經知道我在殿內。

可能也是怕我尷尬,知曉我如今的身份不易太引人矚目,才沒有在一開始就點破。只想讓我安安靜靜在殿內用完餐而已。

卻沒想如今又生出來這樣一個事端。

她老人家,當真是即痛心又恨鐵不成鋼。

我看著母親痛心的眼神,又看著那一雙雙齊聚在身上的眼眸。卻是心中對那鳳凰的憤恨又更多了些。

只想當日為何下手不更重一些,還留了他魂魄在世間,讓他得以重回人間。

早知道會有今日這樣的尷尬境地,當日就該下手更重一些。

我努力穩了穩情緒,心才平靜下來。

起身對著眾人,道:“今日母親壽宴,眾仙家萬里千山趕來祝賀,元夙實在感激。卻不想有些人心腸如此陰暗歹毒!”

話畢,才轉眼看著他,後面的話卻是對著大家說的。

“眾所周知我南界與鳳界自來水火不容,如今又是交戰百年,自然對於今日這憑空而來的一段胡話,真正的目的是什麼,想來也不要元夙怎麼挑明,大家也該是再清楚不過的。”

話畢,果然大殿內眾仙家開始交頭接語。

然我卻只看著他那雙不敢相信又驚訝的眼睛。

唇啟,輕笑:“鳳族太子可當真是好歹毒的心腸,如此不請自來入我南界,又當著這麼多仙家的面上演如此一段,可真是居心叵測啊!”

他似乎更加不敢相信的樣子,想要開口辯解。

我卻一點不給他機會,又道:“不管你是安得何居心,今日在座的各位仙家也都不是糊塗之仙。自然你這樣說,是想毀我名譽已報百年前的殺妻之仇,還是當真是來給我母親賀壽,想來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

自然這話一說,在場一干大神大仙也都是紛紛凌亂了。

此時人群中卻有一老神仙掠著一把鬍鬚,開口道:“如若真是這樣的話,鳳凰小兒你未免也太過卑鄙。縱然她當日殺你妻是不對,但如此侮蔑一個姑娘家的名譽,也實在是太不道德了點!”

如此一來,剛本就凌亂的一片神仙更加竊竊私語了。

然他卻似沒聽到沒看到一般。

只旁若無人地看著我,輕喚一聲:“阿元!”

一雙鳳眸煙雨瀟湘,似要穿透百年裡那些逝去的光陰。

只定定望著我,緩緩開口,道:“谷底百年,我最後悔的便是當日對你說過的那一句句熾傷肺腑的話,更是後悔自己這被蒙瞎了的雙眼,竟連自己妻子都不識。若時間可倒流,我只願回到和你琴瑟相守的那一段美好時光,哪怕只有那短暫的一束光陰……”

若時間可倒流,我只願回到和你琴瑟相守的那一段美好時光,哪怕只有那短暫的一束光陰…

秋風起紅葉落,芙蓉帳裡度春宵。

我回眸,看著這個曾經住進我心底深處的男子。

歲月如歌年華似水,我還記得當日在山腳第一次撿到他的時候。

那是一個紅葉瀰漫山谷的秋季,我從雲端而下,足尖點落於一硬物之上。

那人沒有叫,反倒是我旁邊的小跟班叫了一聲。

“啊!”地一下捂著嘴:“姐姐,好像是個人?”

人,我覺稀奇,這茫茫山谷,又怎會突然多出一個人。

低頭看了看那被層層紅葉覆蓋之物,彎身拾去了覆蓋在上面的幾片落葉。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眉目如畫宛如仙。想這世間怎會有如此美麗的男子?

頓時春心蕩了幾蕩。

是夜,那眉目如畫的男子,便躺在了本公主山谷的茅屋之內。

至此半年光景,我捨去修為,每日割血餵養,終在一個紅梅飄落的季節裡,把他喚醒。

多少年光陰如一日,然美好的東西,總是流動的十分暢快。

自然已經逝去的東西,便是終不得回來的。

想至此,我心中只默然一笑,用最平靜地姿態看著他:“本公主雖名喚元夙,但普天之下所有見著本公主的人,稍微禮貌些的,都會加上公主兩字。是以殿下不如也學學那些人,稍微禮貌客氣一些,喚本公主元夙公主就是。阿元兩字,實在太過親暱,本公主愧不敢答允。”

他一雙眼睛痛了痛。

道:“我知你恨我。可谷底百年,我才終得醒悟。如今不敢求你原諒,只求能在這餘下的年月裡,慢慢彌補對你的所有傷害。”

我笑:“殿下此話又說錯了,當日本是我心生狠毒地殺了殿下妻子,又打亂了殿下的三魂七魄。至此殿下才在那谷底沉睡百年終回形體。如今殿下谷底歸來,是該找我報仇才是,哪裡還能如此既往不咎地向我道歉?”

他一雙眼睛更是默了默。

“今時今日,我知說再多也是無用。普天之下,當真是再也找不到像我這般愚笨的人,竟連自己妻子都不識,更是一次一次地對其造成傷害。如此罪過,別說是拍散我一縷魂魄,就是今時今日你讓我元神盡散,也都不夠彌補你半分。”

聽至此,我卻沒來由一陣好笑。

哧地一聲,竟還笑出了聲響。

看著他,用再冰涼不過地口吻:“知道嗎?世間萬物都有犯錯的資格,但同樣也有原諒和不原諒的權利。更不說還是我這般生性狹窄,被人說成是這世間最惡毒犯賤的一隻狐狸!”

話至此,他看著我,眼中有碎裂的光暈一閃而過。

人間百態,事事如戲。蜂愁蝶戀,都為華胥。

夢之一醒,兩下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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