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電動力學奠基人——弗里曼·戴森去世

“我不是那種要研究大問題的人。我尋找謎題,找那些我能解決的有趣問題。我不在乎他們是否重要,所以我絕對不會沉迷於解決那些大謎題,這不是我的風格。”

——弗里曼·戴森(Freeman Dyson)


作者 姜小滿


深思生命起源,星際旅行和許多其他話題的著名物理學家弗里曼·戴森(Freeman Dyson)於2020年2月28日因突發疾病去世,享年96歲。


量子電動力學奠基人——弗里曼·戴森去世

弗里曼·戴森(Freeman Dyson)圖片來源:Randall Hagadorn, Institute for Advanced Study, Princeton, NJ US | Scientific American


“再沒有一條生命與研究所如此交融,又無法界定。他是現代粒子物理學的建築師、自由放任的數學家、太空旅行的擁護者、天體生物學和裁軍的擁護者、未來主義者、永恆的研究生、對許多東西甚至自己成見的反對者、思想深邃的作家、人類百態的明智觀察者。” 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院長羅伯特·迪克格拉夫(Robbert Dijkgraaf)在一份聲明中說:“他的秘密是接受生命中的一切,直至盡頭。”


戴森於1923年出生於英國克羅索恩。他在劍橋的三一學院學習物理和數學,並與保羅·狄拉克(Paul Dirac)和亞瑟·愛丁頓(Arthur Eddington)等物理學家一起工作。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他是皇家空軍轟炸機司令部的平民科學家。


戰爭結束後,他到美國學習物理。與物理學家理查德·費曼(Richard Feynman)一道,他們調和了兩種相互競爭的量子電動力學理論(描述亞原子粒子與光相互作用的理論)。1949年,他發表了《朝永振一郎、施溫格和費曼的輻射理論》。在這篇具有里程碑意義的工作中,他將這三人的思想轉化成了更加切實可行的數學計算。迪克格拉夫說:“他能夠證明所有這些不同的觀點都是一回事。他是物理學的偉大統一者。”這項工作現在仍被認為是現代物理學的基礎。他說:“基本粒子物理學當前的模型是用戴森幫助發展的語言寫成的。”


戴森於1953年獲得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永久職位。戴森為人謙遜,在九十大壽後不久接受《量子雜誌》(Quanta Magazine)採訪時,他說:“我不是那種要研究大問題的人。我尋找謎題,找那些我能解決的有趣問題。我不在乎他們是否重要,所以我絕對不會沉迷於解決那些大謎題,這不是我的風格。”


戴森以物理學和數學中的開創性工作而聞名,但他的好奇心遠遠超出了這些領域。“他從未獲得博士學位。” 迪克格拉夫說。“他覺得自己是一個永恆的研究生,所以他有可以對一切事物感興趣的許可證。”


進入高等研究院後,他參與了許多有趣的項目。他幫助設計了一個安全的小型低功率核反應裝置,該裝置“即使在白痴的手中”也可以操作。這個裝置目前仍在醫院中用於生產醫用同位素,以治療各種形式的癌症。


1958年,他加入獵戶座計劃(Project Orion)計劃,該計劃旨在通過可控核爆炸為航天器提供動力。由於《部分禁止核試驗條約》禁止了地表核試驗,以及NASA決定轉向更常規的火箭,這項計劃被取消。航天飛船雖然沒建成,但戴森稱其是“我的科學生涯中最令人興奮,也是在很多意義上最快樂的”。迪克格拉夫說,戴森可能是地球上為數不多的對1969年月球登月感到失望的人之一。“在弗里曼的眼裡,這些都令人失望。”戴森想用核燃料推動火箭去土星。“他設想著至少得是噴氣式飛機級別吧,結果我們騎了一輛自行車。”


然而,戴森的一些想法也會引起爭議。晚年他以對氣候變化的懷疑而聞名,他懷疑這一現象,也懷疑人類是否應該為此擔憂。在2012年的一段視頻中,他說:“我們擁有的所有證據表明我們正在對氣候產生某些影響。目前尚不清楚是好是壞,也不清楚這是否將是一場災難。” 科學界壓倒性地反對他的評估。迪克格拉夫說:“弗里曼是一個逆勢派,他十分樂於持相反的觀點。但是逆勢主義者並不總是正確的。”


戴森的女兒米婭·戴森表示:“我以前常常對他的發聲以及人們的追隨感到難過。如果他將自己的精力放在減輕氣候變化的努力上,他本來可以做得非常好。但是當我跟他這麼說時,他答道:‘我認為我做得很好,如果我扮演的是魔鬼的擁護者,我會讓人們思考現實,看看自己是什麼。’”


戴森的寫作主題時常更偏向科幻而不是科學。他寫到戴森球,一種可以圍繞整個星球建造的假想結構。還有戴森樹,則是一種能夠在生長在彗星內部穿越宇宙的基因工程植物。為了向大眾普及複雜的科學概念和道德觀念,戴森一生中撰寫了十多本書。他的著作更偏向科幻小說而不是科學小說。最著名的作品要數《生命的起源》(Origins of Life)和《武器與希望》(Weapons and Hope),戴森憑其於1984年獲得非小說類的國家圖書評論獎。


米婭·戴森說:“沒有他不喜歡的領域:藝術、科學、歷史、音樂。”她補充說,他一生保持著精神追求,同時他拒絕任何有組織的宗教,或任何試圖遏制他對“上帝”和“無限”進行理解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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