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歲的胥力來自四川射洪縣,2015年考入澳門城市大學,學習國際旅遊與款待業管理。剛來澳門時,胥力和多數內地人一樣,只知道澳門有賭場,別的一無所知。大學四年下來,他慢慢發現澳門是一個很有人情味的地方。比如,去宿舍外的燒味店吃飯時,老闆會問他夠不夠吃,不夠的話免費給他加量。
28歲的苗米是土生土長的澳門人。同很多澳門90後一樣,18歲時,她就一邊上學一邊做兼職了。苗米選擇了去賭場兼職,在減輕家庭負擔的同時,也積累了豐富的工作經驗,還練就了一口流利的英語。2014年,從新華夜間學校畢業後,她考入澳門城市大學設計專業。在城大,苗米擔任學校義工隊隊長,常常組織參與各類義工活動,因此認識了不少來自內地的校友。比起澳門男生,她覺得自己認識的內地男生更溫柔。
大學的一次飯局上,苗米認識了胥力。兩人互生好感,最終成為情侶。今年,胥力畢業,兩人順利領證結婚,並開啟了珠海澳門的雙城生活,成為跨境上班族。
畢業後,胥力和澳門的朋友合夥創立了一家廣告設計公司,他也成了股東之一。苗米在澳門一家基金會旗下的活動中心做文職,工作分早晚班。胥力的工作時間比較自由,他便根據妻子的時間來協調,一起上下班。為方便上班,夫妻倆決定住在珠海拱北口岸附近 ,打車到口岸只需5分鐘。苗米說,在珠海吃早餐人均10塊錢人民幣,在澳門人均要30塊。一般情況下,兩人會在家裡吃完早餐,再打車去口岸。
過關時,胥力走內地居民通道,苗米則走港澳居民通道,安檢後在澳門一側匯合。按規定,內地居民和澳門居民結婚後,要在澳門工作滿四年,才能申請澳門身份證。胥力說,除了五一、國慶這種節日,大部分時候過關都只需要10分鐘左右,慢的話也就二十分鐘。從關口到他們位於氹仔的辦公地點,坐公交車差不多40分鐘,趕時間的話就打個車,通勤時間加起來一個小時多一點。
為什麼會選擇跨境上班?胥力坦言,最開始,兩人想住在澳門,但澳門房租實在太貴,一套普通的兩居室都要8000塊錢一個月,在珠海只需花4000塊,就能租個條件很好的兩居室。
在公司,胥力主要負責日常運營、客戶對接和項目設計等工作。“在澳門工作我覺得還蠻規範的,工作期間都通過郵件溝通,這是一個很好的憑證。”胥力說,澳門是一個充滿機遇的地方,基於澳門政府的政策保障,只要你敢去爭取和拼搏,就有發展機會。而且,澳門政府也很支持年輕人創業,胥力和他的團隊就成功申請到了一筆30萬葡幣的澳門青年創業資助。
上大學時,胥力積極參與澳門城市大學的社團和學生會的工作,和學校建立了良好的關係。畢業創立公司後,他接到了很多學校和院系的項目。直到現在,胥力還經常回城大,也常和內地學生朋友聚餐交流。
苗米和胥力的公司同在一棟大廈,只隔著一層樓。午飯時間,兩人點了外賣一起就餐。多數時候,他們都需要電話訂餐,並支付現金。胥力說,手機點外賣和移動支付在澳門越來越流行,但目前還是沒有內地普及。
除房租外,珠海的日常開銷也比澳門低。苗米說,在珠海的菜市場,胡蘿蔔8毛一個,而在澳門,一個賣8塊還不止。因此,苗米經常從珠海買好食材帶回孃家。事實上,在關口,每天都有不少人從珠海購買各種食材帶回澳門。作為澳門本土人的苗米,覺得珠海很多地方都比澳門方便,比如:珠海的外賣種類多速度快,宵夜市場也特別多,晚上吃東西很方便。
在胥力看來,澳門和珠海各有利弊。澳門城市小人口多,交通也比較擁堵,但政府福利好,生活舒適。珠海城市大,各方面條件便利。但人工素質,政府辦事效率都不如澳門。胥力說,澳門很重視人工勞動力付出,剛畢業的大學生收入就能有一兩萬,珠海目前還達不到。而且,在澳門工作也不用加班,員工加班多了會被人力部門約談。
9月,胥力為辦理工作簽證需要回一趟老家四川,妻子苗米戀戀不捨。今年春節,苗米計劃跟胥力回四川過年。她很喜歡四川的生活節奏,她說,以後可能會和胥力一起回四川生活。不過,目前他們規劃輪流去雙方老家過春節。
一個內地人去澳門發展,胥力很感激澳門沒有排外,而是接納了他。目前,胥力和苗米已經在珠海安家買房。他們把珠海和澳門都當做家一樣看待。在珠海,他們收養了三隻流浪貓,擼貓成了最主要的業餘生活。
雙城生活的好處是,可以體驗兩地不同的生活方式和文化差異。澳門是一個社團社會,整座城市有幾千個社團。無論你有什麼興趣愛好,都能很快找到相應的社團和同伴。這裡會展業發達,經常有各種美食、賽車、公益類活動,業餘生活非常豐富。
胥力很看好澳門、珠海以及整個整個大灣區的協同發展。他認為,隨著內地更強勁的發展,各方面條件慢慢跟上來,澳門也許會逐漸退去熱潮,粵港澳大灣區的其他城市會吸引越來越多的澳門人來工作、置業,甚至定居。 攝影 | 謝匡時 編輯|王衛 新浪圖片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