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骨頭”齊薇格:I'll be ba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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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朱迪],蕾妮·齊薇格又回到好萊塢主流的關注中,久違了。

在千禧年之初,蕾妮既是公認的愛情喜劇專業戶,又有拿得出手的作品競爭奧斯卡,論人氣論實力,風頭盛極一時。

直到2010年,幾乎一夜之間,她從好萊塢憑空消失了。這個“中場休息”花了她六年,在好萊塢,別說六年,就是六個鐘頭都有無數人耽誤不起。

這六年她去哪兒了?暫別好萊塢究竟是任性,還是頭腦裡有常人不可及的清醒?迴歸之後的她,是我們依舊熟悉的德克薩斯美人,還是脫胎換骨,有如重生?

出走好萊塢

“一個沒有一點秘密的公眾人物,可不是想消失就能消失的。不過秘密這種事,從來也不會輕輕鬆鬆打敗一個姑娘。”

之於蕾妮·齊薇格,2010年是她的拐點

這以前,她在好萊塢的實力有目共睹,論作品受歡迎程度,有千禧年之際風靡全球的[BJ單身日記];論演技,有唱唸俱佳的[芝加哥],也有和妮可·基德曼一較高下的[冷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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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山]為齊薇格贏得第76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女配角獎

可是2010年成了齊薇格的滑鐵盧之年。

這一年她的兩部電影表現都只能用慘淡形容,一部是[我自己的情歌],據說耗資1600萬美元製作成本,在翠貝卡電影節首映之後就沒了下文,賠得血本無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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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路片[我自己的情歌],豆瓣 6.8,IMDb 5.8

一部是[第39號案件]

,2006年就完成了拍攝,2009年在世界各地上演了一圈,直到2010年才回到北美院線。

因為這部電影,影評人好像集體忘了曾經的齊薇格有多風光,轉而嘲笑她“前途未卜”,不無刻薄地說,“殘酷的好萊塢,不會把新鮮可人的角色留給40歲往上的女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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驅魔題材[第39號案件],豆瓣 6.8,IMDb 6.2

[我自己的情歌]和[第39號案件]都是這種“不在狀態”的集中爆發,實質上在此之前,齊薇格的幾部作品,[愛情達陣](2008年)[阿帕魯薩鎮](2008年)以及[初來乍到](2009年),都不溫不火反響平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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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初來乍到]中,齊薇格飾演了一個有點“勁兒勁兒的”都市女強人

和新千年伊始的全勝期相比,彼時完全是她的低谷。

齊薇格硬氣得很,演的戲反響不好,索性不演了,她決定“出走好萊塢”。這一出走,就是六年,從2010年到2016年,齊薇格息影,一部作品都沒演。

90%的演員都經歷過低谷期,90%的演員都不會像齊薇格一樣說消失就消失。

好萊塢的常態是角色推著演員走,一部片子還沒殺青,後面就有無數劇本排隊等著,那說明演員正當紅。所以絕大部分演員,哪怕有低谷期,哪怕演一部撲一部,演一部被罵一部,年年上金酸梅,也不會輕易隱退。

因為一旦失去曝光度,意味著自己辛辛苦苦站穩的腳跟和結交的圈子,都會受到動搖。

好萊塢從不缺熱度,別說是六年不露面,哪怕六個月,就足夠讓觀眾忘了一個人。

也正因為這樣,敢說走就走的齊薇格,在一個名利至上的圈子裡,絕對是屈指可數的“異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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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個人的確太獨特了,很少有演員會像她,這麼大大咧咧地“做自己”。

其實不光是在“出走好萊塢”這個決定上,她的表演也是。

這從齊薇格飾演過的角色就能看出來,她們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她的影子。最像她的應該是[冷山]裡的魯比,簡直就是她的翻版,典型美國南方女人,粗線條,不拘小節,骨子裡堅毅,和[亂世佳人]裡的郝思嘉一樣,永遠堅信“明天是新的一天

”。

也許因為齊薇格生在德克薩斯,天生就有一副美國南方女人的“硬骨頭”。

她讀大學之前,父親失業,她靠在脫衣舞俱樂部做侍應生的報酬,一點點攢齊了學費。

後來她一個人開著一輛紅色的本田CRX,帶著一隻箱子一隻狗,隻身來到洛杉磯,就開始做了演員。因為不是科班出身,齊薇格幾乎也是靠著這身“硬骨頭”,一路死磕。

演[BJ單身日記],生生把自己的美式口音練成英倫腔;

演[芝加哥]更難,電影改編自鮑勃·福斯的經典音樂劇,唱跳段落比重相當大,齊薇格沒有專業的唱歌和舞蹈功底,和她演對手戲的凱瑟琳·澤塔-瓊斯十幾歲就是全英踢踏舞冠軍,為了跟得上澤塔-瓊斯的節奏,她在戲外付出了多少,只有她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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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加哥]

可有時候就是這樣,努力與成功之間,往往有一點運氣的成分。

千禧年之初的齊薇格和2010年之際的齊薇格都很努力,只是之前運氣好一點,之後運氣差一點的分別。

既然身在低谷,找不到狀態,“出走”之於當時的齊薇格,不失為最讓自己舒適,也是最體面的選擇

“半退休”生活

“我的諮詢師跟我說,我把 99% 的生命都花在做一個公眾人物上,至於我的真實和自我,微乎其微。我想要過一種不需要一直忙碌,不需要把計劃排到兩年之後的生活,我想要在安靜中找到一點靈感。”

2016年,齊薇格重回大銀幕,出演了[BJ單身日記]的續集[單身日記:好孕來襲],那個時候,她講述了自己“半退休”的日子,是怎麼過來的。

她解釋自己決定“出走好萊塢”的原因:“我很疲勞,在項目和項目之間,沒法讓自己放空。我甚至開始厭煩自己的聲音,那時候我就覺得,或許我應該暫時離開這個圈子,放下工作,給自己一點成長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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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身日記:好孕來襲]

齊薇格所謂的放空,不單純是休息,更關乎她對角色、對錶演的準備過程。因為必要準備做不足,乾脆放下工作,把時間全部花在沉澱自我上,這已經不單單是硬氣,還是清醒,以及對自己的嚴格。

如她自己所說,“如果一個演員沒有足夠的人生閱歷,沒法對他人的生活感同身受,她不可能講得好故事。

不過齊薇格也承認,這段“出走”的時間也有遺憾,她錯過了一些可能這輩子只能碰到一次的劇本和機會,至於是哪些電影,她沒有說,我們也無從得知。

凡事都有利弊,這沒辦法。“出走”之後,齊薇格也漸漸從好萊塢的熟面孔變成無名氏。

2014年她曾經短暫地在公眾場合露面,出席Elle主辦的“好萊塢女性”活動,她一踏上紅毯,周圍的攝影記者一陣竊竊私語:“這人是誰?不認識啊。

緊接著就是讓她猝不及防的輿論風波,網絡上鋪天蓋地都是對她的議論,“她整容失敗了吧”、“她是什麼人”、“她出來博眼球的嗎”,要知道社交媒體從來不缺說刻薄話的。

齊薇格呢?還是該怎麼硬氣就怎麼硬氣,回應說:“反正也沒人沒見過我40歲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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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齊薇格一點不在乎這些閒言閒語,不太可能,她只是沒那麼在意,或者說,在“出走期”的她已經把外人的指指點點看得很淡了。

她說自己的生活很健康,作息規律,按時運動,不需要在疲憊的時候打著精神,勉強自己去幹這幹那。

齊薇格沒有回答“有沒有整容”的問題,不過如我們所見,彼時的她,在面容上確實跟千禧年時期我們記憶中的樣子有點不一樣。

這麼說可能有點不客氣,不過事實如此,齊薇格從來也不是靠長相吃飯的女演員,看得出來,“出走期”的她,臉上透著平和與沉靜,她也說過,人的衰老是自然過程,凡人都會經歷,塑料假花倒是放個十年八年都一樣,可它沒有生命的氣息,既然是不可逆的生命常態,平靜接受就好。

可見“出走”的這段時間,齊薇格的“硬骨頭”裡,多了一點通透的、達觀的溫柔。

人呢,很難在所有時候都保持清醒和理智,比如面對情感。

齊薇格就是這樣,她的自我、她的通透、她的“硬骨頭”,遇見感情全都不作數了。

在她陷入低谷的那段日子,曾經和布萊德利·庫珀傳出緋聞。當時庫珀的事業正好蒸蒸日上,齊薇格決定專心當好庫珀的後盾,把自己對未來的規劃暫且擱置下,甚至為了離庫珀近一點,專門把家從紐約搬到洛杉磯。

可就算她這般努力經營,兩個人的關係還是在一句“不合適”中悄然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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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號案件]

與庫珀的情感糾葛結束之後,齊薇格又和搞音樂的多伊爾·布拉姆霍爾二世攪在一起。

1990年代他們就彼此相識,到了齊薇格的“出走期”,布拉姆霍爾剛好和前妻離了婚,兩個人於是越走越近。

雖說人都是複雜的動物,可布拉姆霍爾吧,你除了“渣男”,還真想不到什麼其他的詞適合形容他。

齊薇格和他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不僅支付了布拉姆霍爾與前妻離婚官司總計八萬五千美元的法務費用,還每個月替他償還四到五千美元的信用卡賬單,換句話說,布拉姆霍爾從2012年開始,幾乎就在齊薇格家白吃白住

外界對他們的關係早有非議,眾人替齊薇格不值,齊薇格卻一直替布拉姆霍爾辯解,說還信用卡賬單的錢,算是她“借”給布拉姆霍爾的。

唉喲,這麼強硬又自我的女人,怎麼到了感情面前就犯起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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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上的事,別人再怎麼“旁觀者清”,也很難把身在其中的人拉出來。所幸齊薇格最近終於是想通了,早些時候傳出消息,她已經和布拉姆霍爾分居。

感情裡的糊塗蛋,是時候該找回自己那身“硬骨頭”了。

殺回來,回到巔峰

“加蘭本該有更好的人生,[朱迪]這部電影,讓我們對她抱以同情的時候,仰望她的存在。想要成就她的成就,對於旁人而言太難了。”

2016年,蕾妮·齊薇格回來了。曾經的[BJ單身日記]讓她成了千禧年之際愛情喜劇界的寵兒,如今它的續集[單身日記:好孕來襲],再一次給她帶來機會。

復出的齊薇格來勢洶洶,人人都看得出來,她那顆想要在好萊塢再“大殺四方”的雄心跳動得多有力。

“出走期”誠然讓她的一身硬骨頭變得溫順柔軟,可那是百鍊鋼化成繞指柔,如今的她,變得堅不可摧,越戰越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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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身日記:好孕來襲]

復出之後,齊薇格出演了可以說她職業生涯最有分量的一部作品,[朱迪],她成了黃金時代歌舞名伶朱迪·加蘭。其實,她不算最神似加蘭的女演員,但她絕對是合適的。

[朱迪]的時間線放在加蘭46歲時,現今飾演她的齊薇格50歲,兩個人幾近同齡(非常抱歉,談及女演員的年齡很不禮貌);加蘭和齊薇格,又都主演過堪稱經典的歌舞片,這是客觀的合適。

主觀也是,經歷過低谷期的齊薇格,會更懂身處低谷時,加蘭亂麻一樣的人生百味。

這兩個人的命運的確有某種冥冥中相互關聯的巧合。

1968年,朱迪·加蘭接到了製作人伯納德·德爾馮特的邀請,前往倫敦進行為期五週的演唱會。半個世紀之後,齊薇格也接到了一份發自倫敦的邀請。她去試鏡和試唱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走不掉了”,果不其然,導演魯伯特·古爾德把“讓朱迪·加蘭在大銀幕復活”的重任交到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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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電影裡,加蘭說倫敦是她的第二故鄉,這座城市也是齊薇格的福地,當年的[BJ單身日記]就是在倫敦拍攝的,只是當時誰能想到那個滿口英國粗話的大妞,竟然是德克薩斯人呢。

這是齊薇格表演方法論,她不會變成角色,而是讓角色與自我進行某種有機的融合

之於角色,她是演繹者,也是講述者和旁觀者。這次在[朱迪]中也一樣,雖然是出演傳記片,但她並沒有讓自己成為朱迪·加蘭,而是把她對人生順逆的理解,融入加蘭生命最後的時光。

開機之前,她找到了大量與加蘭有關的資料,像個調查員一樣,從歷史的字裡行間尋找線索,拼湊那個多面而立體的加蘭。

出演這部電影之前,齊薇格所知道的加蘭是一個icon,她完全沒想過,這個icon會失業,會遭受詬病,會無家可歸,會為著和前夫爭奪孩子的撫養權焦頭爛額。這些一地雞毛的狼狽,她都懂,都太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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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迪]裡有一幕特別讓人心酸,講的是加蘭結束一場表演後,本以為會有不少粉絲“蹲SD”(指的是有些對錶演者十分喜愛的觀眾,會在演出結束後,在專供演職人員出入的劇場後門門口,等待表演者出現,進行短暫攀談,或者要個簽名之類),可寒風裡只有一對同志伴侶,見她出現,激動得語無倫次。

齊薇格在表演這個片段時,先是眼神中不掩落寞,但幾乎是在瞬間又恢復光彩,赤誠地對那兩人報以微笑。

這種瞬間,在她於好萊塢銷聲匿跡的六年,一定經歷過,所到之處沒人認得出她,在永動機似的好萊塢,曾經的大明星,成了無足輕重的小人物。

就在她接受了這種常態時,或許某天在街角在商店,有人叫出了她的名字,手足無措地向她表達喜愛,彼時她的心情,一定像極了電影裡的加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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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齊薇格的高明和與眾不同,旁的演員在傳記片中,大多會讓自己無限貼近人物本身,她卻像演了一出雙簧,電影裡那個看過世事浮沉的昔日紅伶,是朱迪·加蘭,也是蕾妮·齊薇格。

但不管怎麼說,加蘭還是加蘭,齊薇格還是齊薇格,像那句古老的諺語,沒有兩片雪花是一樣的。

[朱迪]這部電影,會讓人誕生一種奇妙的聯想,如果加蘭有一點齊薇格的“硬骨頭”,她的人生,會不會不一樣?

將加蘭捧紅的是米高梅大亨L·B·梅耶,曾經為齊薇格鋪路的是如今聲名狼藉的哈維·韋恩斯坦,加蘭對梅耶不敢說半個“不”字,不敢有一絲違抗;齊薇格能讓韋恩斯坦對她恭恭敬敬,甚至聽到韋恩斯坦在要挾別的女演員,提出非分的要求時,提到了她的名字,說“蕾妮·齊薇格也低下身段討好過我”,都能直接大罵,“混蛋,瞎造什麼謠”。

又或者在低谷期,加蘭能像齊薇格一樣,也暫離喧囂,韜光養晦,這樣也不致讓健康狀況成為她畢生的負累。再或者是感情上,算了……在感情上,加蘭和齊薇格都太不懂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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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某個層面來說,在現實中的齊薇格,的確演繹了加蘭可能會有的另一種人生。非科班出身演員,靠著一種無所畏懼的堅持,在好萊塢生生“撞”出一片自己的天地。

表演有獨到的特色,甚至練出不少專業演員的資質都難企及的歌舞水平。

中年失意,不勉強不講究,瀟瀟灑灑說走就走,等到積澱足夠,機會足夠,雙翼一展,奮起重出江湖,讓曾經把她棄置在陰影裡的追光,重新照回她身上。

從成功到“重生”,支撐齊薇格的,始終是她這身桀驁的“硬骨頭”

“明天是新的一天。”

蕾妮·齊薇格,祝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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