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人生》:厄運不過是一場必來的遊戲,重要的是如何看待人生

1942年,猶太人開始被大量押送到集中營。大部分人帶上了自己全部的家當,以為只是換個地方生活。看到鐵門上寫著“勞動即自由”,他們相信只要努力勞動,就能回家。但是,僅奧斯維辛集中營就處決了110萬猶太人,許多人失去了活著走出來的機會。

面對這場極端的人生苦難,假設你身處其中,會對生活和命運產生怎樣的想法?意大利導演羅伯託·貝尼尼在《美麗人生》中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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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尼尼是出生在意大利的猶太人,他的父親曾在集中營生存過兩年。他以父親的經歷為藍本,創作了《美麗人生》,並與妻子攜手出演了這部電影。1997年《美麗人生》上映,隨後在第71屆奧斯卡中獨攬三項大獎。2020年,這部電影經過4K修復重新登上熒屏,並被譽為全世界最值得看的50部電影之一。

與其他二戰題材電影不同,有著“意大利的卓別林”之稱的貝尼尼將喜劇藝術融入沉重的戰爭題材。他以笑中帶淚的方式,演繹了平凡的一家人在面對災難時的溫馨堅守和堅定的生存意志,並告訴所有熱愛生活的人,噩夢是暫時的,美麗人生才是永遠。這對於不同時代、每一位身處逆境的人,都是一種強烈的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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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厄運:不過是一場必來的遊戲

貝尼尼希望把主人公,置於那個殘酷時代最極端的環境之中,以喜寫悲,展現人性的堅強和美麗。

主人公是一名叫基多的猶太青年。他用幽默樂觀打動了貴族姑娘朵拉。幾經波折後,兩人的愛情有了美好的結局,並有了調皮的兒子約舒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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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由於基多的猶太人身份,這個幸福的家庭遭受了無法預知的厄運。約舒亞5歲生日時,父子倆被押進了開往集中營的悶罐車。妻子朵拉為了能和家人團聚,毅然決然也登上了列車。

進入集中營,基多不想讓兒子太早認識到殘酷的現實,便把一切說成是為兒子的生日精心準備的遊戲。那些在家經常做的事,在集中營也根本不允許,基多就把它融入遊戲規則:

男人一邊,女人一邊,軍人主持紀律。誰犯錯,誰就出局。遊戲的規則是不能哭、不能找媽媽、不能吃點心。最先攢夠1000分的人就贏了,可以獲得一輛真正的坦克車(兒子最想要的生日禮物),遊戲結束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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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多一面應對繁重勞動的集中營生活,一面巧妙應對著兒子,讓兒子能死心塌地完成“遊戲”。當約舒亞發現小朋友們漸漸消失,又聽說軍人會把小孩變成紐扣和香皂,感到十分驚恐。基多安慰兒子,這是“大人的惡作劇”、“孩子的捉迷藏”,並叮囑兒子在遊戲裡一定要藏好,千萬別上當。

在納粹撤退的最後一晚,基多告訴兒子“這是最後的決賽,只要不被發現,我們就贏了”。可是,基多在尋找妻子的過程中被納粹發現。當他被槍指著,經過兒子藏身的鐵箱時,他偷偷對著兒子做鬼臉,一副滑稽歡脫的樣子走過。約舒亞捂著嘴笑了,他以為爸爸只是離開一會兒,馬上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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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基多生命的最後一刻,他也讓兒子堅信,和父親的這趟旅行,只有歡樂,無關生死。

次日清晨,約舒亞從鐵箱裡鑽出來,站在空蕩蕩的院中。此時,盟軍的坦克駛進集中營。約舒亞興奮地跺著小腳喊道:“是真的,我贏了!”約舒亞登上了夢想的坦克車,也重新回到了母親的懷抱。

約舒亞不僅贏得了夢寐以求的坦克車,也贏得了生存的機會,更贏得了父親用幽默與機智守護的未來美麗人生。

基多雖然沒能活著走出集中營,但他也是這場“遊戲”的贏家。畢竟,對於一位父親來說“只有你贏了,我才不算輸”。基多用歡樂的遊戲替換了厄運的底色,用死亡都無法掩蓋的人性溫暖照亮了孩子的童年。

這就是導演貝尼尼在面對逆境時,選擇的看待人生的視角。他用笑聲驅散恐懼,在悲劇藝術中展現出對生命最強有力的激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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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懼悲觀:重要的是人們對世界的看法

維克多·弗蘭克在《活出生命的意義》一書中,講到那些在奧斯維辛集中營死去的人:殘酷的環境,導致很多人寧願輕易拋棄生命,從此閉上眼睛。但是最終有幸活下來的人,無不是把一切苦難看做是對自我內心力量的考驗。

德國哲學家叔本華曾說,“生存環境只不過是對我們產生一種間接影響,每個人的心靈也並不完全合乎他周圍的環境。每個人都活在自己的心靈世界中。至於所處的世界如何,主要在於我們以什麼方式來看待”。

這正如基多深陷陰森恐怖的集中營,但是心靈卻不曾受到禁錮。他把握一切機會,為自己的家庭帶去歡樂。他在納粹軍官的聚會上做服務生,趁眾人放鬆時,悄悄打開窗戶,把留聲機的喇叭轉向窗外,換上了一首《船歌》。這首歌,是他與妻子共同的美好回憶。歌聲飄揚在集中營的夜空中,就連慘白的照明燈也顯得格外柔和。他也曾趁著廣播室無人時,帶著兒子溜進去。廣播裡傳出那句熟悉的“早安,我的公主”,還有兒子稚嫩的抱怨聲。這些都為毫無生氣的集中營,注入了一絲生機,也為妻子朵拉注入了活下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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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伊闢泰特斯所說,“人們不受事物的影響,卻受他們對事物的想法的影響”。對此叔本華也深以為然,他認為世界就是悲觀的,但人們可以改變對世界的看法,對痛苦和厭倦保持中立,則可以不再受它們的感染。

《自控力》一書的作者凱利·麥格尼格爾曾提到過一個關於壓力的研究,結果顯示“承受高壓力的人,死亡風險提高了43%”。表面看來,這個研究證明了壓力對健康有害。但是仔細分析後,研究人員發現,死亡風險提高的人群只是那些相信壓力有害的人。而那些真正承受高壓力卻不認為壓力有害的人,死亡風險是最低的,甚至低於那些承受低壓卻認為壓力有害的人。

所以,真正的結論是,有害的不是“壓力”,而是“壓力有害健康”這個觀點。

面對逆境,有人痛苦絕望,有人一笑置之,這正是由於每個人對痛苦的受容性、對世界的看法各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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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逆境:阻力再大,生命也能為自己找到出路

所謂的逆境,其實就是遠離了熟悉的舊生活、新生活仍未到來,而我們被留在這個新舊交替的關口。只有通過變化的視角,才能幫我們將迷茫無措的現在與過去、未來相連。

陳海賢在《了不起的我》一書中,把這個走出逆境的心理過程總結為三部分:一開始抗拒變化,到艱難地適應變化,最後從這些變化中發展出全新的自我,從而走出逆境。

1.結束

走出逆境的心理過程,通常是從“結束”開始,但是結束不代表失敗。比如,結束一段不合適的感情,結束一份不合適的工作。這並不是因為自己曾經選擇錯誤,而是隨著時間發展,我們需要順應新變化的過程。而這種順應,就代表著離開心理舒適區。

“結束”包含三個部分,這是一個挑戰。

首先,是脫離熟悉的環境。人們可能很容易發現什麼是錯的,但很難發現什麼是對的。比如在工作中,如果沒有歸屬感和成就感,就會讓人覺察到一定是哪裡不對。這就是需要“轉變”的信號。但是,如果不能從舊環境中脫離,就很難發現新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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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是脫離曾經的身份。當我們離開一個工作平臺,也就剝離了工作夥伴看待我們的方式,“我是誰”需要重新去定義。當脫離的身份越靠近自我的內核,轉變的痛苦就越強烈。比如離婚導致的脫離“丈夫”、“妻子”的身份,會引起強烈的不安和焦慮。

最後,是脫離舊日的目標。目標是組織生活的指揮棒,界定了什麼是重要的,什麼是該做的,什麼才算成功。比如每年畢業季的考研潮,就包含擔心“畢業即失業”的學生。他們如果脫離了“學習”的目標,而又沒找到新的方向,便會感到失落、害怕。

但是,如果因為“怕疼”而逃避結束,不僅會失去未來的機會,也會讓事情變得更加不可收拾。

2.迷茫

結束會讓人解脫,但也會湧現出許多讓人迷茫的問題。舊生活逝去,新生活不知在哪裡,此時的人們像是被裝進了“真空”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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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茫的人有三種典型的心理。比如,剛進入“情感真空期”的人,會感受到大腦的本能抗拒,試圖回到過去,拿一切和“前任”做對比。如果一旦發現無法回到過去,為了躲避迷茫和空虛,有人會馬上陷入下一段情感裡。還有一些人,會在這段痛苦掙扎的過程中,對精神生活更加敏感。就像有些人在這段期間對文學作品或音樂窺探到了新的意義。

迷茫期自有節奏,就像無法略過寒冬就直接進入暖春。不必急著讓自己變得積極。如果一定要為迷茫期找個意義,那就是為了等待,結束過去、孕育未來,讓自己重新變得清晰。

3.重生

重生是走出逆境的最後一步,它有著偶然性和意外性。重生的階段什麼時候到來,以怎樣的形式到來,誰也不知道。也許是在迷茫的工作中,突然接到朋友的一份工作邀請;也許是情感真空期,在聚會上遇到一個情投意合的人;也許是偶爾看到的一頁書,解答了心中許久的疑惑。重生是生命在遭受挑戰時,偶然迸發出的創造力,當它出現時,你會第一時間認出它,甚至奇怪自己之前怎麼從未想到。

重生需要徹底脫離過去,另起爐灶。不跟損失較勁,換個新的地方重新開始。這才是真正從上一件事中結束出來。有時放棄,並不比堅持更輕鬆。

經過結束階段和迷茫階段,重生階段會讓我們獲得新的意義和目標,也使我們更適應新的現實,更能容納損失和變動,也變得更加智慧。

《美麗人生》:厄運不過是一場必來的遊戲,重要的是如何看待人生

從《美麗人生》極端的人生苦難,到普通生活中無法逃避的逆境,無論阻力看似多麼強大,生命總會為自己找到出路,等到一次又一次轉變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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