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克-諾維斯基:永遠的德克薩斯人,永遠的傳奇

德克-諾維斯基留在達拉斯的最後一場比賽已經不完全是籃球層面的東西,過去的幾個賽季裡,諾維斯基的競技狀態一直在下滑,但是他對於達拉斯這座城市的意義卻一直在攀升。諾維斯基在達拉斯獨行俠主場美航中心球館的最後一場比賽賽前,場館裡到處貼著41/21/1的標語。這三個數字不僅講述了諾維斯基的職業生涯,也講述了他與達拉斯這座城市的羈絆:身穿41號的諾維斯基,為同一座城市征戰了21個賽季。他是達拉斯最受歡迎的人,成為了這座城市的代表人物。在諾維斯基漫長且不可思議的職業生涯裡,達拉斯也伴隨著諾維斯基一起成長,城市面積幾乎翻了一倍。

德克-諾維斯基:永遠的德克薩斯人,永遠的傳奇

德克-諾維斯基在賽後的儀式上正式宣佈了退役,同時他也締造了一個後世很難打破的紀錄:NBA球員效力同一支球隊長達21個賽季,能在聯盟裡打滿21個賽季的人都寥寥無幾。

1998年諾維斯基來到了達拉斯,一直打到2019年。漫長的時間裡,聯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世界也是一樣。諾維斯基效力達拉斯獨行俠期間,美國換過了四任總統。假如盧卡-東契奇能追隨諾維斯基的腳步,同樣為獨行俠效力21個賽季的話,那東契奇等到2040年才會退役,誰敢想象那時的世界會是什麼樣子呢?對於達拉斯的很多人來說,諾維斯基就像親人一樣熟悉。賽後儀式上最感人的一幕就是,獨行俠隊主教練裡克-卡萊爾14歲的女兒艾比-卡萊爾,在卡萊爾教練開始對觀眾講話之前就過來擁抱了諾維斯基。4歲時艾比來到了達拉斯,今年秋天她就要上高中了。

在她的一生中,她父親大部分時間裡都是諾維斯基的主教練,同時也是NBA教練協會的主席。還有很多類似的故事。我也是在達拉斯出生和成長的,大半生都與這座城市相伴。我從五年級開始看諾維斯基的比賽,今年已經31歲了,我的生活伴隨著諾維斯基職業生涯的軌跡。我八年級的時候,諾維斯基第一次打進季後賽;大一的時候,諾維斯基第一次打進總決賽;大學剛畢業,諾維斯基拿下了NBA總冠軍。高中和大學期間,我常常在留言板和別人討論諾維斯基,以此打磨我的寫作技巧,所以我不知道沒有諾維斯基,我還會不會有今天的事業。當時作為一名諾維斯基和獨行俠的球迷,就意味著你在挑戰老一派的籃球理念,引領新的籃球風潮。不是諾維斯基來的第一天,人們就愛上了他,最初的時候,沒有人瞭解他,甚至可以說沒有人願意去了解他。當時還叫小牛的獨行俠隊是那個年代經營最差的球隊之一,很多球員也不信任管理層做的一些決定。即便是諾維斯基帶領球隊打進季後賽,成為最優秀的球隊之一時,這種情況都沒徹底好轉。

德克-諾維斯基:永遠的德克薩斯人,永遠的傳奇

德克-諾維斯基:永遠的德克薩斯人,永遠的傳奇

直到2011年,諾維斯基在獨行俠的第13個賽季,率隊拿下了NBA總冠軍,一大堆球迷開始願意相信這支球隊。達拉斯是一個注重結果的城市,他們會永遠支持達拉斯牛仔隊(橄欖球隊),而其他的職業球隊則是有條件的。無論球隊官方聲稱賣出了多少球票,事實上最近幾個賽季,球隊主場上座率並不樂觀。達拉斯是一座移民城市,並沒有多少人和這座城市有很深的感情。二戰之前,達拉斯的人口還不到30萬,他是戰後人口開始激增的眾多城市之一。達拉斯的發展狀況一直很繁榮,根據達拉斯國土安全部和周邊六個縣(科林、丹頓、塔蘭特、考夫曼、埃利斯和羅克韋爾)的統計數據,諾維斯基1998年剛來達拉斯的時候,這裡的人口大約有398萬人,截止2018年達拉斯沃斯堡大都市地區人口已經達到758萬人。

記得我小的時候,達拉斯北部還是一大片空曠的農田,現在已經一路發展到了俄克拉荷馬州。很多人來到達拉斯是為了發展自己的事業,這裡很少有嚴重的經濟衰退。至少在我大部分的記憶裡,達拉斯的經濟一直挺繁榮的,來自全國各地甚至全世界各地的人來到這裡投資和發展。類似於豐田這樣的公司紛紛將總部搬來這裡,這裡房價低、氣候好、稅收也低,這些因素導致這裡孕育出一種奮鬥拼搏的文化。

達拉斯在德州其實是蠻不受待見的城市,記得我在奧斯汀上大學的時候,德州其他大城市的孩子討厭達拉斯的程度讓我很驚訝。他們認為達拉斯是一座傲慢的城市,這裡金錢至上,地位至上。當然他們說得也不全錯,達拉斯的確有很多百萬富翁,這裡對美國夢的詮釋則更為誠實一些:人們評判你的時候,膚色和性格都是次要的,最主要還是看你的錢包有多厚。達拉斯同時也是一個非常多元化的城市,人口比例中有44.2%是白人、15%是黑人、31.7%是西班牙裔、9.1%是其他族裔。

我的家庭也比較多元,爸爸來自內布拉斯州,媽媽來自菲律賓。我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混血兒有多特殊,因為我們並沒有其他人富有。金錢是這裡最受關注的東西,如果你能幫助別人掙錢,那麼別人也不會關注你到底是誰。德克-諾維斯基的故事也能說明這一點,他橫跨了半個地球來到NBA追逐自己的夢想,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一個與他土生土長的德國小鎮完全不同的城市。在這裡他誰也不認識,對當地的文化也一無所知。

因為職業生涯的出色帶動了當地的經濟發展,人們對他敞開了懷抱,於是諾維斯基一直留在了這裡,並且遇見了他未來的妻子。諾維斯基的妻子從小在瑞典長大,父親是瑞典人,母親是肯尼亞人,為了事業搬來了達拉斯。諾維斯基和她的三個孩子是土生土長的德克薩斯人,諾維斯基在達拉斯紮下了根。從某種角度來說,諾維斯基的故事與聚集在獨行俠主場為了向球隊隊史最偉大球員致敬的兩萬名球迷沒什麼不同。

德克-諾維斯基在最後離開主場球館的時候向觀眾們說了最後一句話:“21年前,我離開了德國,隨之成為了一名德克薩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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