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54歲,尋女12年,只想知道她是否平安,過得還好嗎


#自拍我的故事#大家好,我叫張秀紅,今年54歲,黑龍江齊齊哈爾富拉爾基區人。我原本有一個幸福的三口之家,可在2008年,14歲的獨生女兒失蹤了。12年來,我一直奔走在艱辛的尋女之路上。沒有快樂,唯有痛苦。我無數次幻想與女兒相聚,可現實的冰冷與殘忍,一次次讓我在冗長的“夢境裡”失聲痛哭。圖為我尋女路上的照片,中間是我。講述丨張秀紅,記錄丨文東

我女兒叫姚麗,出生於1994年1月15日,屬狗,右眼角下有個紅點,是她面部最明顯的特徵。我和她爸爸原本都是企業職工,可在她出生的第二年就先後下崗了。下崗後,我老公靠在大街上蹬三輪拉貨,養活咱們娘倆。日子雖然清苦,倒也非常幸福。圖為我女兒週歲時的留影。

在孩子出生的那個年代,提倡一對夫婦只生一個孩子好,我們響應號召,沒打算再要第二個孩子,把所有的生活重心都放在了姚麗身上。下崗後的那八九年裡,除了偶爾生活實在過不去了,我才會短時間的出去打打零工,其他時間幾乎都花在了照顧家庭和孩子身上。圖為姚麗5歲時的照片。


他爸爸靠出體力賺錢養家,每天回來都特別疲憊,可只要看到孩子,瞬間就來了精神,他把東北大老爺們疼愛閨女的那個勁簡直髮揮到了極點。姚麗這孩子,從小就乖巧聰慧,非常懂事,很招人喜歡。2歲多她便讀幼兒園,5歲畢業,6歲上了小學。這是姚麗小學二年級時的照片。

姚麗還是個懂得感恩的孩子,心特別細。在她失蹤後,我翻找物品時,無意間發現了她讀小學二三年級那會寫下的生活記事,字裡行間表達的都是對我和她爸爸的理解與感激。那時候,她才七八歲,就知道父母不容易。圖為孩子七八歲時的照片,還有她當時的一篇記事隨筆。

隨著時間的推移,孩子一天天長大,眼看著就要讀完小學上初中了。2004年,表姐在北京開了一家餐館,缺人手,讓我去幫忙,恰巧那時候家裡經濟拮据,於是我便來到了北京,留下姚麗和她爸爸在齊齊哈爾。2005年,孩子小學畢業,面臨著升學,我擔心她爸爸照顧不好,便想著給她在北京找個學校。圖為2005年夏天姚麗和她姥姥來北京玩,與她表姐一起在天安門廣場的合影,中間是她。


在北京想找個學校並不容易,所以,2005年秋天,姚麗繼續留在了齊齊哈爾讀初一。直到2006年春天,才從老家轉到了北京大興區一家中學讀書。來到北京以後,她特別高興,畢竟從一個小城市來到了首都。隨後,他爸爸也跟著過來了。這是姚麗2006年在北京的留影。

他爸爸來到北京以後,在火車站找到了一份做保潔的工作,包吃包住。由於離我們比較遠,坐公交車得兩三個小時,所以他每個星期才能來看我們一次。為了節約開支,我們沒有租房子,姚麗和我一起住在我打工的飯館裡面。圖為我女兒剛來北京讀書時與她表弟的合影。

自從姚麗來到北京以後,每天都是自個兒騎自行車上學。她知道我和她爸爸幹得是非常辛苦的活,每天起早貪黑的,收入也不高,只能勉強夠一家三口的日常開銷,所以,自己能做的事情她從來不讓我們操心。這是姚麗讀初二那年和我在飯館拍的照片。


為了省錢,我每天早上5點起床給她做飯,然後去上班。中午我把飯做好,夏天用風扇吹涼,冬天用毛巾裹上,然後給她送到學校。其他同學每天都有個十塊八塊的零花錢,可姚麗沒有,但她從來沒有抱怨過我們。現在想來,挺對不起孩子的,跟著我們一起吃了那麼多的苦。這是2007年姚麗和她姨媽的合影,左一是她。

不過那時在北京,雖說辛苦,但一家人其樂融融。尤其是每週一,她爸爸休息,大老遠地從火車站趕來,就為了在孩子放學後見上一面。儘管只是短暫的相聚,卻是我們一家人最幸福的時刻。然而我們所有的幸福,都在2008年的一天戛然而止,姚麗失蹤了。這是她失蹤前一年的照片。

2008年4月19日,星期六,因為初三年級當天下午要補課,中午一點半姚麗吃完飯,便像往常一樣,自己騎著自行車去了學校,走的時候並無任何異常。可一個小時後,我接到了老師電話,說她沒去上課。我知道姚麗不是個會逃學的孩子,怕她出車禍,就立即放下手裡的活,沿著大路尋找,可哪也找不到。問遍了沿路的環衛工人和學校裡的同學,卻沒人見過她。這是姚麗失蹤前跟同學到照相館照的照片。


大約3點鐘左右,我通知了孩子父親,並發動身邊所有人一起尋找。直到下午五點半左右,我們在小路上的玉米地裡發現了姚麗的一隻鞋,當時就有種不祥的預感襲來,我整個人都蒙了,孩子爸爸立即報了警。當晚我和他爸爸搜遍了周圍所有的地方,卻始終沒有發現姚麗和自行車的任何蹤跡。從那天起,我們就再也沒有了姚麗的任何消息。

姚麗失蹤了,直到今天我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大白天的,一個一米六二的大活人怎麼就無緣無故地消失了呢。為了尋找孩子,我們夫妻辭掉工作,但凡能想到的地方都去了,河北、河南、山東、山西,廣州、杭州,南京......這些年,我們已經不知道去過多少地方。圖為孩子爸爸在尋女路上與失蹤者家屬的合影,左三是他。

為了能夠找到女兒,我們想盡了一切辦法,印發了無數張傳單,尋遍了所有能夠找到的組織、個人和媒體。只要是有一線希望,我們都決不放棄。12年來,我們沒有一天停止過尋找女兒。花光了積蓄,賣掉了所有能賣的東西,並欠下近10萬元的外債,但為了找到姚麗,我們在所不惜。


這張照片,是我們在2013年請國內知名畫像模擬專家為孩子畫的,孩子失蹤當天穿的就是左圖這身校服,右圖是失蹤7年後的模擬畫像。尋女之路,我們遭遇的不光是辛苦,更多地是內心的折磨。無數次,我夢見女兒,在冗長的夢境裡,我們一家三口又回到了從前,是那樣的幸福和開心。可夢醒了,心會變得更疼。

沒有經歷過“失子之痛”的人是無法理解我們心情的,在全國還有很多個家庭和我們一樣。作為父母,孩子就是我們所有的希望,是我們所有的寄託。如果,可以換,我和她爸爸可以犧牲一切,甚至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取孩子的安全。圖為孩子爸爸參加一個尋子活動,在現場,他跪求蒼天能見孩子一面,哪怕知道孩子在哪都行。

有時候聽人說,哪裡有個孩子跟姚麗相似,哪裡有個姑娘被拐賣給人家當了媳婦,哪裡有個要飯的女子流浪街頭......我們都會不惜任何代價地去尋找、去確認。記憶最深刻的是,2011年,聽說某地有個被掛賣的媳婦,我花了一天一夜時間進山尋找,但最終沒有找到,還差點露宿荒野。這是尋女路上的我。


這些年,為了尋找女兒和等待結果,我們從孩子失蹤後就一直租住在北京南六環外的這處舊房子裡。這間10平米的瓦房,是我們唯一能棲身的地方,每個月水電房租得1000元。為了生存,我們兩口子有時只能交替外出尋找,留一人在北京打零工。常常,我會有種活不起的感覺,根本不知道明天該何去何從。

在這條尋女路上,我們已經走了很遠很遠,儘管有萬般艱辛和委屈,但社會的溫暖卻一直相伴。有人送水,有人送飯,還有人提供住宿。2016年,我們尋女到南京,就遇到了一位好心的老闆。他不僅把我們尋女的信息印在了公司的工衣和平面展板上,還資助我們在南京二十多天的所用費用。這是我在南京尋女期間的照片。

好心人的恩情,我們永遠也無法忘記,但只怕此生無以為報。孩子爸爸今年58歲了,我54歲,被土埋了大半截的人,有生之年最大的心願就是能有女兒的消息。我們不奢望她能回來,但求知道她是否平安,過得還好嗎。圖為孩子父親的近照。


12年來,我們最怕逢年過節,別人家團團圓圓,而我們家冷冷清清。如果姚麗在身邊,該26歲了,說不定已經結婚,我也做了姥姥。可現在,什麼都沒有,就連黑龍江老家也回不去了,不敢回去,不想面對親朋的詢問。我們兩口子每天神經都繃得緊緊的,誰也不敢提孩子的事情,生怕彼此會崩潰。這是尋女路上的我,面對記者的提問,怎麼也控制不住眼淚。

我是張秀紅,我在尋找女兒姚麗。這張照片,圖左是孩子失蹤前的模樣,圖右是她2018年10月的模擬畫像。全網好心的朋友們,如果您遇到和我女兒相似的人,請一定記得私信或留言,我們夫婦感激不盡。以上是張秀紅尋女的故事,如果你也有故事要說,我們幫你記錄和整理,分享給更多人,歡迎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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