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都散了,只留下建築和燈光”:陸慶屹的這個春天


疫情禁足,把時間還給了原本總是忙碌的都市人。疫情讓我們想起了打開世界的另一種方式,也讓我們得以不斷叩詢關於生命、關於生活的命題。來聽聽《四個春天》的導演陸慶屹怎麼說。

“演員都散了,只留下建築和燈光”:陸慶屹的這個春天

紀錄片導演,代表作《四個春天》

“我幾乎晝夜在工作室裡,讀書、拉片子”

北青藝評:在《四個春天》完成之後,您在事業發展上有什麼變化嗎?可以介紹一下您的近況嗎?

陸慶屹:在《四個春天》以後,我還是在做和影視相關的工作,長居北京,和朋友在工作室工作。事業上,有一些同行來找我合作,我有時候會幫別人剪輯他們的片子,有時候會幫一些朋友過一過他們的電影素材什麼的。我自己的下一部電影還處於籌備階段,沒有特別可以披露的內容。

和大家一樣,最近的疫情把我此前的工作安排和計劃都打亂了,一些項目無法正常進行,所以這段時間除了在幫周浩老師剪輯他的一部紀錄片外,我都是在工作室裡看書、拉片子,也想一想自己的劇本內容,沒什麼特別的。

“演員都散了,只留下建築和燈光”:陸慶屹的這個春天

北青藝評:被中斷的是什麼項目呢?影響大嗎?

陸慶屹:因為這些項目的變數很大,所以就不方便說了。我是一個喜歡偷偷做事情的人,從來都是這樣,在我剪《四個春天》的將近兩年裡,都沒有人知道。這算是我的習慣吧,也請見諒。

北青藝評:春節前後有回老家嗎?疫情對您和家人的生活有什麼影響嗎?

陸慶屹:我春節之前回老家了,家裡人都挺好的。只是疫情來了,雖然我們老家沒什麼病例,但老百姓都還是很害怕,管控也挺嚴格,所以家人也都只能在家裡待著。

我是初四回到北京的,回來以後,我幾乎晝夜都在朋友的工作室裡,就在雍和宮附近。工作室裡有一張行軍床、一個睡袋,我每隔兩三天回住處去洗個澡。剩下的時間,我幾乎在連軸轉地讀書、看片子,也趁此給自己好好充充電。

現在工作室是要求晚8點前必須離開,不能住人的,我會遵守規定。

“演員都散了,只留下建築和燈光”:陸慶屹的這個春天

工作中的陸慶屹

北青藝評:疫情禁足不是該帶來難得的休息嗎,您為什麼還那麼拼?

陸慶屹:談不上拼,我就是很愛工作,工作對我而言就是最好的放鬆。我是一個非常習慣於獨處的人,所以疫情禁足對我的影響並不大。

北青藝評:那您最近有什麼收穫,可以和大家分享嗎?

陸慶屹:你看這就是我手邊讀的書,都是非常好的書,很多都是和電影相關的。讓我推薦的話,比如《藝術與錯覺》《世界導演對話錄》《小津安二郎周遊》《電影理論解讀》《詩經注析》《色彩的秘密生活》《複眼的影像——我與黑澤明》《十年一覺電影夢》《故事寫作大師班》都很不錯,有興趣的朋友可以找來看看。

電影呢,我最近看了《幾近成名》《熱天午後》《赴湯蹈火》《月球》《罪人》《戲夢人生》《辯護人》《借刀殺人》《流浪北京》《撥雲見星》《死亡之夜》,有類型片、科幻片,也有紀錄片,都挺不錯的,供大家參考。鄧肯·瓊斯的《月球》,我看得很崩潰,想象不出人類的未來和前景。

“演員都散了,只留下建築和燈光”:陸慶屹的這個春天

陸慶屹的手邊書

“我還是會更多地關注生活”

北青藝評:我在豆瓣的動態上看到您一直對這次的疫情都很關注,也有很多跟進和表態,這次疫情帶給你的感受和思考是什麼?以後會考慮拍攝與疫情相關的作品嗎?

陸慶屹:這次疫情其實讓我感到有些茫然,每天都看到很多讓人非常讓人揪心的消息,我真是感覺人的生命真是太脆弱了,生活不只是歲月靜好,也有非常殘酷的一面。到了我現在的年紀,我覺得更要珍惜自己餘生的時間,去做一些對自己或世界有一點意義的事情。

疫情讓人不自覺地去思考很多東西,之前有一些覺得有意思的想法,現在對我而言,沒有那麼重要了。比如說,我曾經想過有機會的話,會去拍一拍娛樂片,但是現在我的想法變了,還是會對平實的生活有更多的關注吧。

至於疫情相關的題材,可能不適合我,會很容易被情緒影響到判斷力。

“演員都散了,只留下建築和燈光”:陸慶屹的這個春天

《四個春天》裡導演的父母

北青藝評:您是覺得電影還是應該承載比娛樂性更多的意義?

陸慶屹:對於電影意義的理解還是因人而異的,不同性格的人對此的理解自然是不同的,電影觀眾對於電影類型的需求也是不同的。很多觀眾就是需要頗具娛樂性的東西來調劑一下生活,這也是非常好的。但就我個人而言,我可能是個比較平淡的人,所以我現在更願意做一些生活流的東西,覺得娛樂片恐怕不適合。

北青藝評:您接下來有什麼創作計劃嗎?

陸慶屹:現在還談不上具體的計劃,我覺得還是會做生活流的電影吧。另外,我覺得這次的疫情對各行各業的影響挺大的,接下來我會關注有什麼大的影響會延續下來,或許應該為此做點兒什麼。

“疫情結束,我想好好做一頓飯”

北青藝評:疫情期間的生活帶給您最大的感受是什麼?

陸慶屹:疫情期間的生活對我來說就是換了一種存在的方式,我並不介意。只是看著空蕩的街道,寥寥的行人,偌大的都市,我就會覺得特別抽象,這些感覺也會影響人的心情,讓人產生特別強的疏離感。比如,陌生人之間,會不由自主地保持或者拉遠距離,看起來不像一個整體的社會,而是像一個一個的個體集合起來的區域。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病毒又看不到,誰也說不清,還是要自我保護的。

真的,那段時間,我感覺北京就像是一個休息了的影視基地,演員都散去了,只留下了建築和燈光。

“演員都散了,只留下建築和燈光”:陸慶屹的這個春天

電影同名書籍《四個春天》以24篇散文塑造了眾多性格鮮明、活潑生動的故鄉舊人,講述他們詼諧且充滿生活哲學的小故事。

北青藝評:

現在的情況在一天天轉好,街上的人和車也都慢慢多了。疫情結束後,您最想幹什麼呢?

陸慶屹:我想好好做一頓飯吧。我很喜歡做飯菜,然後跟朋友們邊吃邊聊。我做菜很棒的,甚至有不少朋友都希望我可以開個私家菜館,但是這段時間不聚餐,所以也沒機會。等到疫情過去,我要好好過把癮。

文 | 陳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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