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國防報:制生權引爆新軍事革命

中國國防報:制生權引爆新軍事革命

生物科技的飛速發展和重大突破,將對未來戰爭形態及戰鬥力生成模式產生重要影響。在“制信息權”之後,人類將可能出現“制生權”爭奪時代,並將為未來軍事鬥爭開闢一個全新的作戰空間——生命微觀戰場。為此,我們必須未雨綢繆,及早著手應對生命微觀戰場的挑戰。

隨著生物科技的發展和生物時代的到來,軍事領域將會受到生物科技浪潮的巨大影響,未來軍事發展必然被生物科技所改造,制生權的爭奪必將引發新的軍事革命。

國家安全面臨生物科技挑戰

俄專家沙瓦耶夫將全球性危險源分為三類:大自然、人類社會,以及人類創造的技術和工藝世界。而世界上還沒有哪種威脅能像生物威脅一樣貫通於這三者之間——包括自然界的生物因素如重大傳染性疾病,社會因素如傳統生物武器和生物恐怖主義,以及由於生物科技研究方法運用不慎而可能出現的人為生物災害等。因此,現代生物科技已成為國家或軍事安全領域中愈顯重要的組成部分。事實上,許多生物方面的非傳統安全問題已經擺在人類面前。比如,“非典”、禽流感的肆虐,直接威脅到人類健康和生命安全;克隆與轉基因技術對現存生物秩序的影響,帶來倫理學的困惑等等。生態安全與人的環境安全密不可分。

與信息技術不同,生物科技本身就具備對人的破壞能力。這種破壞能力可分為四個層面:一是對生態環境的破壞。通過破壞生態環境,改變某種生物體的性狀,繼而作用於人類——使過去對人類無害的物種變得有害,或低危害的變得高危害。二是對生物進化秩序的破壞。經過億萬年的生物進化,人類形成了特定的結構秩序,這是相對穩定的、成熟的。而如今,現代生物科技完全有能力改變這種秩序。倘若真正加以施行,必然會對人類生存狀態構成挑戰,甚至形成遺傳危機。三是對人類健康狀況的破壞。人們能夠利用生物科技治療疾病、維護健康,也完全可以利用生物科技製造疾病、破壞健康。四是對人的功能系統的破壞。研究表明,越來越多的功能特徵是由微觀結構調控的,人為改變這些結構,就有可能出現某些特定的功能變化。這種變化的破壞作用具有很大威懾潛力,特別是在國家與軍事安全層面,具有極強的不確定性、不可知性及無規則、無秩序性,如果不能做到預防在先,就會種下安全隱患。因此,現代生物科技無論是對國家發展戰略還是軍事變革,都是非常活躍的和不可忽視的重要因素。

中國國防報:制生權引爆新軍事革命

未來潛在軍事應用價值巨大

現代生物科技不僅在國民經濟等諸多方面具有推動作用,其在軍事領域的價值也十分巨大。

第一,生物科技蘊藏著巨大的軍事能量。冷兵器時代進行的是體能戰爭,熱兵器時代進行的是熱能戰爭,信息化時代的軍事鬥爭形態則呈現為信息能的較量,生物科技時代的戰爭將被引入生物能空間,這既是地球能量運動的基礎層面,又是生命運動的最高能量層面,具體表現在依賴於生物能、作用於生物能、操控於生物能等方面。與以往戰爭的能量體系不同,生物能的運用將使戰爭迴歸到自然的能量平衡,而不再是無休止地消耗地球億萬年來貯存的能源。

第二,生物科技帶來先進的軍事效益。以往戰爭是在基於破壞人類文明成果的前提下,實現強制與屈服目的。信息技術使武器裝備打擊精度成倍提高,但其攻擊目標仍然是人的整體及各類軍事設施或基礎設施,必然會造成資源浪費和破壞。生物科技則將戰場定位於人體本身,針對於人、侷限於人,可以攻擊人體的部分或幾分之幾,精確到特定生物性狀,不需要大面積的破壞,這必然使得戰爭的效益結構發生巨大變化。

第三,生物科技作戰應用優勢突出。軍事生物科技區別於傳統武器殺傷,主要是技術壓制、有度征服、功能損傷和修復,其作戰優勢突出:一是目標的專一性。軍事生物科技致傷既可以針對整個作戰人群,也可以針對某一人種、團體和個體的某些生物特徵。據媒體報道,以色列已經在研究一種只會傷害阿拉伯人而不會傷害猶太人的基因武器。二是作用的精確性。軍事生物科技攻擊特定目標時,可以根據作戰目的精確到基因調控的功能性狀單元,致傷只作用於某種基因的特定序列或某種蛋白質的某種結構局域,只對目標的特種生理功能,從而使目標喪失戰鬥能力,但又不危及其生命,杜絕了傳統生物武器大規模、大範圍、不分彼此的惡劣殺傷後果。三是方式的隱蔽性。軍事生物科技可利用的生物體種類繁雜,數量巨大,可被攻擊的靶點十分繁多,破解非常困難。加之其使用難以被偵察或預知,目標被攻擊後難以迅速明確診斷和及早實施治療,只有在明顯干預(致傷)效應出現之後,才能確定受到軍事生物科技武器攻擊,隱蔽性強。四是效果的可控性。軍事生物科技的攻擊不完全在戰場上進行,而是前移至研製或準備階段。對靶目標的攻擊可以在實驗室中完成,能根據具體情況控制毀傷力,如干預哪些功能及干預的程度等。五是空間的多維性。軍事生物科技可打破任何界限,在社會、生理、心理各個層面震撼、威懾、打擊目標,可在陸、海、空、電和認知等各個維度攻擊實體目標。

將引發戰鬥力生成模式轉變

戰鬥力生成要素主要包括人、武器及人與武器結合三方面。生物科技的發展將會對這三個要素產生重大影響,必將引發戰鬥力生成模式的轉變。

人將透明化。當軍事生物科技揭示基因的奧秘和蛋白質功能時,對人自身的認識從“模糊人”變成“透明人”,那麼,戰場上對人的征服就不再通過肉體的損傷和致死來達成,而變成削弱或暫停其戰鬥能力,戰爭的本質就從暴力最大化轉變為功效最大化,戰場上不再追求殺傷多少敵人,轉而追求控制多少敵人而不被對方控制和削弱。同時,用軍事生物科技提高和促進人的能力成為可能,可以攻克戰士自身體能智能的缺陷,成為“全能戰士”。

武器將智能化。現代生物科技在軍事領域的廣泛運用,對武器裝備的功能、性能、效能都將產生巨大甚至顛覆性的影響。如武器裝備更加智能化。當生物科技幫助我們解開各種生物體各種功能發生的過程時,就能根據人類需要,設計出具備特定功能或綜合智能的生物體、人機裝備。而且,武器裝備打擊範圍更廣。生物科技為人類打開了新的微觀戰場,閱讀與控制人類的認知、思想、行為、意圖等精神活動已成為可能,武器裝備的打擊範圍拓展到人類的認知過程和行為。

人與武器一體化。由於軍事生物科技從微觀領域揭開了人類生理、心理活動基礎,使未來裝備的設計更符合人性特點,符合個人需求。武器裝備不再是根據工廠統一的標準制造的,而是根據戰鬥人員或“靶標”人員的特點而“定做”的。生物科技與納米技術、生物信息技術的融合,可以在人體內或體外植入生物傳感器或控制器,能夠使指揮員隨時瞭解戰鬥人員戰鬥位置、健康狀況、作戰能力、情緒反應等信息,從而真正做到知己或知彼。

隨著現代生物科技軍事運用的拓展和深入,作戰主體將變“體能型”為“智能型”,武器裝備將變“武器信息化”為“生物信息化”,作戰目的將變“基於毀傷”為“基於功效”。這必將促成戰鬥力生成模式的轉變,從而帶動新型軍事知識體系及能力結構的形成,變革軍事教育訓練和管理手段,最終引發以現代生物科技為標誌的新一場軍事變革。

【郭繼衛,第三軍醫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本文原載《中國國防報》2012年1月2日第3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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