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斗米行雲 風

秦五爺買了一套房宅,這房宅坐落在東西、南北交叉路口的西南角。雖在繁華地段,卻多年荒廢,因其種種原由,一直無人問津。

這房宅十多年前是一位米商所建,掛牌為“五斗米行”。五斗老闆為人忠厚仁義,樂善好施。因當時大戶為壟斷米源,經常大量收購精米後再高價賣出,使米價飆升數倍後,百姓無力購買而備受飢寒。於是五斗老闆立下規矩——凡買米者,一次最多不過5鬥,而且價格合理。一時間“五斗米行”被廣大百姓所擁戴,米行生意經久不衰。

米行對面,交叉路口西北角,還有一處“旺財米行”。米行老闆就是當時一大戶,他經常哄抬米價,牟取暴利,曾多次找過五斗老闆說,時下乾旱饑荒,天賜的好時機,為何不抬高米價撈一把?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五斗老闆一聽,氣不打一處來,憤憤地說,你只顧自己賺錢,不顧百姓生死,叫百姓怎麼生活?那人一聽,不知羞恥地說,人分三六九等,誰讓咱是老闆,他們是百姓呢?五斗老闆聽罷,勃然大怒道,我原本也是百姓,人富了,也不能忘了本。那人見他一副大義稟然的架勢,只得怏怏而退。

回去之後,旺財老闆懷恨在心,發誓要拔出這個眼中釘。苦於無從找到把柄,旺財老闆心一橫,僱來黑社會幫派,一夜間,潛入米行,一陣刀光劍影之後,血流滿地,慘不忍睹。除一兒在外,米行上下,全部慘遭殺害。一時間,案件震動京城,人心惶惶。百姓們更是痛心疾首,憤憤不平,自發為米行老闆舉行祭奠活動。送葬隊伍浩浩蕩蕩,綿延數里,大街小巷,悲慟連天。

幾年之後,房宅因為死人緣故,一直無人居住。旺財老闆就買通官府,將房宅據為己有。之後高價賣掉老宅,搬進新宅,得了一筆不少的意外之財。這一切都被秦五爺看得一清二楚,他嘿嘿笑著。

秦五爺雖叫五爺,年齡卻只有30開外。他身穿青衫馬褂,頭戴黑絲禮帽,鬧熱了一副褐色墨鏡常年佩戴。看罷,給人一種肅穆、神秘之感。秦五爺並非此地人,也不知何時,他帶著一幫兄弟,神不知鬼不覺就來到此地。起先人們敬而遠之,後來人們見他忠厚仁義、樂善好施,就叫他秦五爺。慢慢地秦五爺瞭解了五斗米行和財旺米行的一些往事糾葛。知道了旺財老闆的斂財毒辣、五斗老闆的體恤民情。由此,秦五爺曾專程去五斗老闆的墓前祭奠了一回。

這年,又趕上乾旱,鬧起了饑荒,百姓精神萎靡,忍飢挨餓。而米行老闆又將米價抬高得驚人,故此,路上常有餓死之人。上面官府得此民情,特下發糧食數千擔賑災。然而,本地貪官全然不顧百姓生死,全部據為己有,概不下發。秦五爺打探到此事,氣得咬牙切齒。看著百姓生靈塗炭,他如坐針氈。經過數日思索,他眉頭一笑,計上心來。

忽然一日,旺財米行來了幾個不速之客,聲稱有幾擔糧食急於出手,而且價格低廉。旺財老闆見有利可圖,眼睛滴溜溜轉一圈,也沒細看,硬是又壓了一點價格後,把糧食全部收入倉底。之後,他喜不自禁,大發感慨——這天大的便宜,哪裡去找,真是老天開眼啊!

可沒幾日,官府貼出告示:官府糧庫被盜,有提供線索者,賞。自首者,從輕發落。拒不承認,被查出者,滅九族。繼而,搜索官兵布遍大街小巷,連牆角旮旯也不放過,鬧得滿城風雨,雞犬不寧。旺財老闆得知此事,頓感不妙,趕緊盤查收購的糧食。果見糧袋之上有官封痕跡,頓時通體冰涼,如掉無底深淵。待他反應過來,官兵早已蜂擁而入,將米行圍了個水洩不通……

偷糧之事,不但財旺米行被滅九族,而且驚動州官。經州官多次督促,趕緊下放賑災之糧。故賑災糧不能隱瞞,全部下放災民,人們躲過了一場饑荒之災。後來秦五爺又通過渠道,將荒廢了幾年的米行房宅,買到手,重新開了一家“五斗米行”。米行還按舊時規矩:價格合理,凡買米者,一次不過五斗。

開業當天,人山人海,鑼鼓齊鳴,熱鬧非凡。米行內,八仙桌環繞而放,魚肉美酒,人們可盡情享用。人們或說或笑,拉家常、扯大戲,全像在自家一樣。這時,有一人注意到:米行前臺上方,有一祭臺,祭臺上有幾個牌位,其中一個上寫:尊父,秦士民。就問一老人,這秦士民何許人物?老人先是沒有在意,細細思索之後,猛然高呼,這秦士民不是十幾年前被害的五斗米行老闆麼?難道秦五爺是……

眾人聽罷,一片驚呼!

正疑惑間,忽見秦五爺從裡間緩緩而出,其後尾隨一年輕書生。

秦五爺拱手作揖招呼各位後,拉過年輕書生道,此人乃原五斗米行老闆秦士民唯一存留之子秦歌。我苦心將其找來,將五斗米行“完璧歸趙”,望其能繼承祖業,恩澤百姓,光宗耀祖……

眾人聽罷,又一片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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