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淚目的、一隻叫花妮的狗狗的情愛狗生

我是一隻“混血”狗,我媽是蝴蝶犬串兒,我爸是薩摩耶。

都說混血兒聰明,是的,我媽就常這樣誇我。

我媽命苦,剛“女大十八變”時,就被主人遺棄了,理由是主人的兒媳懷孕了,怕我媽的毛毛對胎兒不利,這純屬放屁。

人家外國的狗狗都是和寶寶同吃同睡,也沒見人家外國小孩兒是腦子缺根弦兒了,還是缺胳膊短腿兒了。

我媽剛被遺棄時,還靦著臉子去撓主人家的門,起初主人是“君子動口不動手”,只是用嘴轟,後來不君子了,改用棍子轟,我媽才死了心,並開始了“城漂”的日子。

我媽漂啊漂啊,餓了,翻垃圾箱;渴了,喝不管哪哪兒流出來的水;困了,就找個揹人地兒蜷著身子睡。

只要命在,奇蹟就會出現。

那天,我媽正閒溜達時,一人牽著個薩摩耶(就是我爸),從我媽身邊走過時,我媽就在心裡唱:“只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沒能忘掉你的容顏”。

我爸後來跟我媽說,他當時也在心裡唱了:“夢想著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見,從此我開始孤單地思念”。

後來,我媽就天天去第一次見到我爸的地方等,幾天後,他們終於再次相見,便開始談情說愛,幾次相見後,便開始談婚論嫁。

談,容易,但成婚,難,因為我爸的命運掌握在主人的繩中。但我爸認定了我媽,說“不論貧窮還是富有,不論健康還是疾病,始終忠於她,直到離開這個世界。”

愛情的力量是洪水猛獸,我爸終於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深夜,偷偷兒地離開了他的主人,來到了我媽的身邊。

那一夜,他們極盡甜蜜,極盡纏綿,直到東方發白,直到主人發了朋友圈,直到主人來到他們的身邊,然後將兩個還在纏綿的恩愛夫妻活生生拆散。

讓人淚目的、一隻叫花妮的狗狗的情愛狗生

讓人淚目的、一隻叫花妮的狗狗的情愛狗生

然後,我媽懷孕了,半個月後再見我爸時,我媽奮不顧身地衝到我爸身邊,我爸卻愛已死,心已枯,一任我媽哭哭啼啼跟隨在左右,直到我媽被主人轟,我爸仍似在夢中。

我媽那個恨呀,恨我爸薄情,直到後來聽老狗們說,我爸已經被淨了身,我媽這才將如金鋼的恨化成了繞指柔,天天盼著我的降生。

2017年的第一場雪時,我出生在一個四面透風的柴垛邊。我吃第一口奶時,就知道我媽的奶水不足,但我還是用力地吸呀吸,吸呀吸,還邊吸邊哼哼。

我媽不讓我哼哼,說我一哼哼就會招來人把我搶走,從此我就再也沒有哼哼過,即使是餓得前胸貼後背。

我媽為了我能吃得飽,天天出去找吃的,酸的臭的不在乎了,其實,也沒法在乎,因為大冬天的,人們吃剩下的東西不易酸臭,扔得少了,能找到酸的臭的,已經很好了。

雖說我媽天天看似吃得挺飽地回來,但奶水還是不足,我天天也就吃個半飽,但我就是不哼哼。

我媽在不出去找食吃時,總是把我緊緊地摟在懷中,不停地在我耳邊說啊說。

她說,孩子啊,媽很怕你隨了你爸,長個大個子,像咱們這樣流浪的狗,就怕個子大。個子一大,就被吃狗肉的人惦記著。

記住,不管多餓,當有人主動給你吃的時,千萬不要吃,因為那裡邊下了藥,你若吃下去,走不了三步,準死翹翹,所以那個東西才叫“三步倒”。

記住,千萬別總倒飭自己,人若漂亮了,就會被異性惦記,我們漂亮了,也會被收養。既然我們的命運是流浪,就要遠離收養,因為自由是人寵都想擁有的寶。如被收養,即使不被淨身,也等同於太監。

讓人淚目的、一隻叫花妮的狗狗的情愛狗生

讓人淚目的、一隻叫花妮的狗狗的情愛狗生

在我媽的說啊說中,我長到了能快跑,便跟著我媽一起去找吃的,去之前,我媽先把我弄得髒了吧唧,黑了吧唧,就像戰爭時期,女人用鍋底灰將自己抹醜一樣。

只跟著我媽找了一次吃的,我就知道了生活是艱辛的,但我不怕艱辛,因為我有我媽。

可在我還不滿一週歲時,我媽就病死了。我媽臨死前,一直抱著我,一直斷斷續續地囑咐著,直到生命的最後一息。

我媽說,孩子,等你長大了,如果有男狗向你獻殷勤,千萬別上當,那是想把你來上;除非有個狗像《大宅門》裡的黃春所說的,就是他餓死,也不會餓著你,你才可以把終身來託……

我媽說完這些,就死了,我躺在我媽身邊,哭了個死去活來、昏天黑地,但我只是流淚,不敢出聲,因為我媽說過,只要我出聲,就會被人弄走。

我媽不希望我被人弄走,她說,失去自由的圈養,雖衣食無憂,但極有可能被絕了後。

但我媽還說,若是能被城邊人家收養,還成,因為他們是半圈半散養,我們白天能出去轉轉,晚上還有個窩來佔佔。

讓人淚目的、一隻叫花妮的狗狗的情愛狗生

讓人淚目的、一隻叫花妮的狗狗的情愛狗生

我哭得也不知是昏過去了,還是睡過去了,等肚子咕咕叫醒我後,我鑽出了柴垛,發現一個男狗正往草垛裡探頭呢。

我立刻使出全身力氣開跑,我怕他上我,我還小呢。我跑啊跑,累得我上氣不接下氣的。可我正喘著氣,覺得身後有動靜,原來那隻男狗一直跟著我。

他說,你餓了吧,走,我帶你去吃飯。我說,不餓,我是想我媽。一提我媽,我就又開始哭。男狗伸出他的爪,幫我擦了擦眼淚。我立刻感動得忘了我媽的話,跟著他走了。

走啊走啊,走到了一戶人家,進了他的窩,窩裡有一塊骨頭,骨頭上還有一點點肉。我想不肯,可我餓呀,就不顧害羞地啃呀啃。男狗就一直看著我啃,哈喇子也一直流啊流。

自此,我就有了一個家了。主人對我挺好的,男狗對我也挺好的。但我一直怕他上我,可直到我長大成狗,男狗都沒有對我有非分之舉。

哦,得說一下,男狗叫大黑,屬於“土家族”,我呢,叫花妮,是主人給我取的名字。我叫大黑叔叔,大黑叫我妮妮。

有時,叔叔會帶我去我和我媽生活過的草垛旁,聞聞我媽留下的味兒,我就感覺我媽並沒有死,而是去外邊給我找吃的了,還沒回來。

每次去,我都淚流滿面,叔叔就幫我擦呀擦。這時,我很想倒在叔叔的懷裡,讓叔叔像媽媽那樣抱著我,可我知道,那不是個姑娘家家該做的。

我特別盼望主人家燉骨頭,雖說我們只能啃點兒骨頭上的殘餘,但也解饞得很。每一次,我都當作過年,每一次,我都很內疚,因為叔叔總是說,他不饞,讓我啃。

起初,我還真以為叔叔不饞,就啃獨食,可隨著我長大了,懂事了,我就知道,那是叔叔讓著我,心疼我。

心疼一隻狗,不就是愛一隻狗嗎?於是,我不再獨啃,而是說要和叔叔一起啃,但叔叔就是不啃,還說,看著我啃,比他自己啃,還要幸福。

我一聽,幸福得直流淚,然後,我就知道,我也是愛叔叔的。可我們這樣相愛,可以嗎?畢竟,我們是蘿莉和大叔啊。

後來我才知道,人啊,就有不少蘿莉愛大叔的例子。既然,人可以這樣,那我們狗,也可以這樣啊。

讓人淚目的、一隻叫花妮的狗狗的情愛狗生

讓人淚目的、一隻叫花妮的狗狗的情愛狗生

我們就相愛了,就結婚了。結婚那天,是人的中秋節,主人家燉了一鍋排骨,還說,大過節的,也讓狗狗們過過節吧,於是,我們不僅啃到了沒被人啃過的排骨,就是啃過的骨頭上面,也有不少肉。

我和叔叔,哦,應該是,我和老公都過足了葷腥兒癮,都精神頭十足,那天的晚上,我們進行了長達幾個小時的親密運動,幸福得我們一直相擁到天明。

不久,老公就發現我懷孕了,他快樂得差點躥上房頂,然後,他不再天天去做戶外運動,而是除了吃飯,就是讓我靠在他的懷中,或是護著我去溜達溜達,說是便於生產。

那天,我們溜達得有些晚,天都快黑了,我也餓了,我們就往家走。走著走著,一條男狗突然來到我身旁,啥也沒說,就想上我,我老公立即上前咬了那貨一口。

他們便打了起來。我也參戰了,那個男狗於是轉頭給我腿上來了一口。老公一看我被咬了,馬上來察看我的傷情,結果屁股上也捱了一口。

這下我老公急眼了,往死裡咬那個男狗,男狗便跑了。

我們都有點瘸地回到了家,待回到窩裡,老公便一直舔我的傷口。其實我也就破了點兒皮,但老公卻雙眼含淚地一直幫我舔啊舔地,直到我不再說疼。

都說:患難之中見真情。是的,通過這次我們共患難,我們愛得更深了,深到了骨子裡,深到了同生共死的程度。

讓人淚目的、一隻叫花妮的狗狗的情愛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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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有一天,主人說要去兒子家住兩天,臨走時,給我們準備下了足夠吃三天的飯,並囑咐我們,要好好看家護院。

可就在主人走後的第二天夜裡的半夜時分,主人家的大門開了,進來了兩個陌生人。我老公先是大叫,見來人並不後退,於是乾脆衝過去咬他們。

可他還沒衝到人跟前,就倒下了。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我老公一定是中了他們發射的毒針。

只一會兒,我老公就已經奄奄一息了,但他還是使出吃奶的力氣對我喊,其實只是哼哼罷了:快跑!快跑!快跑!

我沒有跑,只是聲嘶力竭地叫啊叫,希望能叫起隔壁的人,把這些壞人趕走,但直到他們把我老公拖到麵包車上,隔壁的人也沒醒。

他們開車走了,我只一猶豫,就追著車跑啊跑啊,還邊跑邊叫。

後來,車停了,他們打開車門,看了看我說,這個小東西哎,還挺有情,若不是太小,就一起送你們上西天了。說完,發動了車又接著走。

我使出平生力氣還是追啊追,叫啊叫,車就又停了,他們打開車門,有個人手裡拿著個像箭的東西。但我沒跑,只是靜靜地站著,看著那個人射出了那支箭。

真舒服啊,身子真輕啊,哦,飛起來了;天真高啊,星星真亮啊,空氣真新鮮哪!

聽,我老公在叫我呢,我尋著聲音望去,他正向我飛來,於是,我們飛到一起,向著更高更遠的地方,飛去,飛去,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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