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人物的多樣性、時代性、真實性解讀《飄》中郝思嘉的形象魅力

《飄》講述的是美國南北戰爭期間郝思嘉與白瑞德的愛情故事。女主角斯嘉麗的性格是複雜多元的,她對初戀艾希禮的愛是熱烈純潔的,但是其中又摻雜著虛榮和自私,越是得不到艾希禮,越是對他念念不忘。但她又是聰明勇敢的,性格中又有冷酷貪婪的一面,爭強好勝的性格導致了她三次婚姻的失敗。

而男主角瑞德,則是放蕩不羈玩世不恭的,但有時卻透漏著紳士風度。瑞德和斯嘉麗太像了,所以瑞德越是得不到斯嘉麗的心,越是想得到。兩個相像的人,都是生活中的強者,卻還想做感情中的強者,這是行不通的。《飄》是不朽的,流金歲月,經典無價。這部作品最動人的愛情題材,在戰火中更加彌足珍貴。

郝思嘉無疑是打動人心的,雨後殷紅似血般的佐治亞紅土地上生長出的火一般的姑娘,在金碧輝煌的熱鬧聲中邁向機智與剛強;在硝煙瀰漫的戰場之中仍不忘被異性追求的虛榮。一個活靈活現的她,一個難以讓人忘記的斯佳麗。歷史給了她無盡的褒與貶, 人們也在一片褒貶聲中沉浸於苦辣酸甜的亂世佳人 。

好的作品固然離不開成功的主人公塑造。然而米切爾的塑造提高到了一定位置。它已經不僅僅拘泥於肖像、語言和心理的描寫, 而是將這些手法自然地融會在廣闊的歷史背景裡。以微觀襯托宏觀, 宏觀總領全局的體式, 層層展示人物性格, 使其真實、豐滿。

今天,我將從塑造人物的多樣性、時代性、真實性,尤其是映襯法的成功,結合作品本身,對《飄》的主人公形象塑造藝術做一下深度解讀。

從人物的多樣性、時代性、真實性解讀《飄》中郝思嘉的形象魅力

01、 眾星捧月的背後,是郝思嘉性格的多樣性:在紛繁複雜的人物關係中,女主形象的多面得以體現,更顯立體

①郝思嘉與玫蘭妮:不同中有著共同, 分歧中隱藏著統一

她們倆一個是動人嫵媚, 一個是平凡無奇;一個是勇敢無畏, 一個是柔弱細膩;一個是利己主義, 一個是隻想到他人的好 ——— 這裡要說的, 就是斯佳麗與玫蘭妮 。從性格上的反差來看, 明顯借玫蘭妮的溫柔寬厚, 來體現斯佳麗的自私小氣。這一點在斯佳麗與其母親愛倫的反差上也可尋到端倪。但事實上, 玫蘭妮並非像愛倫一樣 簡單, 她是除男主人公瑞特之外惟一與斯佳麗形影不離的人。

而且比瑞特更加能夠給予斯佳麗以幫助。她的形象貫穿始終。無論是斯佳麗的少年喪夫, 戰亂, 還是窮苦與創業, 玫蘭妮始終在她身邊, 無私真誠地給予她安慰與幫助 。

在玫蘭妮的溫順博愛下, 斯佳麗是那樣頑固偏見且小肚雞腸。玫蘭妮的柔弱嬌小, 則突出了斯佳麗男人一般的氣概。這種反襯是顯而易見的。這種手法的靈活應用, 穿針引線地製造衝突, 極好地表現了人物各自的脾性, 給人以深刻的印象。

尤為可貴的是, 米切爾筆下的兩位女性, 並非完全不同, 在不同中有著共同, 在分歧 中隱藏著統一。這種統一是連接兩事物的紐帶。就像不同的琴鍵演奏同一首樂曲一樣, 給人的感覺是和諧而自然的, 是天衣無縫的。 況且玫蘭妮的存在, 不僅為塑造斯佳麗開啟了明朗的窗口, 更為全文增加了一抹清麗的色彩 。

②縱然歲月流逝,對阿希禮的愛意卻始終如一

阿希禮的地位是不為人們所看重和稱讚的。那個曾經一頭柔軟的金髮, 騎著高大駿馬微笑著的紳士, 在歷史潮流猛然地衝擊下, 顯得束手無策, 軟弱無能。或許他明白一切真理, 明白自己停留於對過去美好家園追憶的無奈, 然而他畢竟還是被歷史 所淘汰了。他的語言是蒼白無力的,他的行為是欲縱又止的。比起斯佳麗的不顧一切, 阿希禮黯然無光了。

但斯佳麗對阿希禮執著的愛卻沒有因此而停滯。它像一團不能熄滅的火焰, 燃燒不停。世事變遷, 為了生存也 不斷變遷的斯佳麗, 所有的嬌縱、 任性、 自私與殘忍, 卻都以對阿希禮融融的愛意而告終。雖然連她自己也搞不明白, 到底在阿希禮心中, 她是怎樣一個地位。

這種感覺, 就像讀者也很難搞明白究竟阿希禮的存在, 於斯佳麗的性格塑造起著一種怎樣的作用。阿希禮, 是一個美好又不切實際的夢。這個夢, 讓斯佳麗從少年時代一直走到歷經坎坷的今天。就算知道夢遲早是要醒的, 她也不願相信這是事實。這種感覺, 夾雜在這樣一個精力旺盛、生機勃勃、目標明確的女強人身上, 似乎有些牽強, 然而這畢竟是文章的閃亮之處。更確切地講, 是斯佳麗的迷人之處。

如果沒有阿希禮, 就沒有那個高貴女王憤怒摔花瓶的精彩一墓;沒有阿希禮, 斯佳麗與玫蘭妮也不會牽扯出恩恩怨怨;沒有阿希禮, 她何嘗會在慘無人道僱傭犯人時流露一絲女性的溫柔;沒有阿希禮的牽絆, 她何以在與瑞特爭吵時隱藏著少女的嬌真。在他的映襯下, 斯佳麗就像一個孩子, 執拗地要求著。

得不到, 因而顯得美麗, 因而更加執拗。還是瑞特的一語中的, “沒 錯, 你怎麼還像個孩子, 斯佳麗。孩子哭著鬧著要上天攬月。可月亮到了手, 孩子又能用它做什麼? 你能讓阿希禮怎樣呢? 沒錯, 我替你難受———眼見你把眼前的幸福棄之如敝履, 那永不會給你幸福的東西, 你卻如飢似渴地追求”。

從人物的多樣性、時代性、真實性解讀《飄》中郝思嘉的形象魅力

③“明”與“暗”的串聯

那個長著一頭濃密黑髮, 有著褐色胸膛的男人。時常叼著雪茄, 斜著眼睛, 開懷放縱大笑的 “巴特勒船長”。然而他的思想卻與這不拘一格的外表迥然不同。 他思想敏銳、眼光深遠、情感細膩、待人寬厚。這些在與斯佳麗相遇相識後, 更加清晰地表現出來。

文中不止一次地提到, 斯佳麗與瑞特是“同一類人”。只有“同一類人”的結合才是正確美滿的。瑞特所表現出的, 正是斯佳麗所要做的。兩個骨子裡相同的人, 兩個舊階級的叛逆者, 在向資產階級轉型的浪潮下, 相遇並且連接到一起。所不同的是斯佳麗不如瑞特更爽朗一些, 她的形象由於負擔了太多內容而複雜化。瑞特的所作所為暴露的更直白些。在這裡男女主人公好比一明一暗人與其影子, 共同交融而構成文章骨架。

斯佳麗顯而易見擺在明處, 全文沒有離開她的行動。而瑞特自從出場後便一直與斯佳麗糾纏不休, 以一種很隱 蔽的方式襯托著斯佳麗的一言一行。如果說斯佳麗的行為說出了她想說的話, 那麼瑞特的話就是對她的補充, 是她想說而不敢說, 或者要說卻未考慮到的話。瑞特以獨特的方式交代著潛藏著的斯佳麗。這種表現手法解決了單單依 靠主人公的單調, 卻又不旁逸斜出, 統一中有著分化, 而分化的目的卻是要求著統一。瑞特的出現, 集合了反襯、 烘托與共鳴。 說《飄》是一部交響樂應該不為過 。小說直到了尾聲, 才顯露出了高潮。才將瑞特與斯佳麗的愛情作了充分的昭示。用瑞特對斯佳麗深厚的愛情作為這種襯托的解釋再合適不過了。

在追憶過去現在的時刻,在歷史已成為歷史的時刻, 28歲的斯佳麗, 長久以來奔跑在迷霧中的斯佳麗, 終於找到了 她清晰的目標, 也就是找到了她自己。戰爭洗禮過的城市, 戰爭洗禮過的心靈, 應該更加成熟吧。小說留有餘味的結尾,應該是最自然的。

因為她已經讓主人公有了追求完善的目標, 也讓讀者領悟到了一個逐漸完善的斯佳麗。

從人物的多樣性、時代性、真實性解讀《飄》中郝思嘉的形象魅力

02、特殊時代下的特殊女性 :戰爭這個特殊的歷史選材, 造就了斯佳麗這個特殊的女性形象

環境造就了人物的個性化。人物個性的形成, 主宰著小說的成敗與否。小說的創作目的, 也就是要求創作有血有肉、 靈活鮮明的人物形象。所以人物性格的複雜化、 轉折化、 多面化, 統一來講也就是個性化, 往往作為一個亮 點為讀者所關注 。

斯佳麗這個形象一出場就打亮了讀者的眼睛 。“斯佳麗·奧哈拉並不是一個美人, 但是男人一旦被它的魅力迷住, 像塔爾頓家孿生兄弟那樣, 就不大會注意到這一點了 。”從塔拉莊園穿著綠裙子, 純潔痴情的小姑娘, 到初踏亞特蘭大年輕的遺孀加母親;從戰火飛揚的亞城, 到一蹶不振的 家園塔拉從奪人之夫到處開工廠賺錢的狠心女人, 到最終明白土地才是一切的棄婦。隨著時間、空間的逐漸推移, 斯佳麗作為第一主人公始終佔據著首要位置, 而她的性格卻在不斷地暴露在讀者眼前 。

不難看出, 環境的變換, 與斯佳麗性格的豐滿程度有著相當緊密的聯繫。而環境的變換, 空間的轉移, 在這部小說中,無疑大都來源於戰爭。

是戰爭這個特殊的歷史選材, 造就了斯佳麗這個特殊的女性形象。斯佳麗美麗 、善良 、誠實, 又生機勃勃, 但同時屬於她的還有自私 、虛榮 、強硬和為了目標不擇手段。這兩廂不同的性格, 使得她更具有人性魅力。 這也更能說明了, 只有戰爭這個特殊的條件, 才能為主人公 開闢蛻變的途徑, 彰顯亂世佳人的風采 。

無論是歷史背景描寫的真實感, 還是空間轉移上的個 性塑造, 都只是從作品宏觀上籠統把握作者的創作, 這裡 多取決於引人入勝的情節及環境描寫。而東方文學極其重 視的微觀與細節, 在人物刻畫中也不乏獨到之處。

米切爾流暢、 細膩的筆觸, 調動起我們的每一根神經, 深深沉溺於斯佳麗的一舉一動。我們自始至終讀到的便是 “矛盾”, 有人認為這是作者塑造人物的一個敗筆, 是虛假的表現。 然而通讀全文之後, 留給我們的只有 “自然”。這種製造矛盾的方法, 卻正是作者的高明之處 。

從人物的多樣性、時代性、真實性解讀《飄》中郝思嘉的形象魅力

03、矛盾引發的真實性 :戰爭塑造了一個生動的女性, 她具備著雙重性格

俗話說“好花還要綠葉襯”, 作者的筆墨不可能面面俱到。主人公形象的飽滿才是目的, 當然這並非認為其他形象的乾澀, 而是將斯佳麗的形象顯得尤為突出。作者多次利用她有“一半愛爾蘭血統”為由,解釋出許多她有失“淑女”的舉動。

從整篇文章來看, 斯佳麗渴望成為像母親一樣的 “上等女人 ”, 處處表現得高貴典雅, 卻無法掩蓋內心的質樸率真;她為了心愛的阿希禮甘願放棄一切, 卻又為了金錢而不惜出賣自己, 不惜奪走妹妹的未婚夫;她自私小氣, 只肯自己過得順心, 卻又在亞特蘭大淪陷時, 守在自己討厭的待產的玫蘭妮身邊;她已被貧窮嚇得麻木, 卻又肯為塔拉掏出寶貴的積蓄。

斯佳麗的確是一個矛盾的人, 甚至在文章的尾聲, 她都在感情上表現出強烈的反差。從小到大, 戰爭、 災難、 貧窮都未使她動搖過一刻的對阿希禮頑固的愛, 竟然突然消失。這一切簡單看來似乎匪夷所思, 然而矛盾的本身並不矛盾, 斯佳麗也完全不是失敗的。

相反這種對立的性格 使得她愈加清晰明朗。她就是這麼一個女人———不漂亮但 卻魅力十足, 虛榮愛嫉妒卻又心地善良, 骨子裡隱藏的是 叛逆, 內心裝著的是勇氣與堅強。戰爭塑造的是一個生動的女性, 有著她應具備的雙重性格, 也正因如此, 人物才有了鮮活的生命力, 百年來為人們所傳誦不衰。

從人物的多樣性、時代性、真實性解讀《飄》中郝思嘉的形象魅力

寫在最後:

瞭解斯佳麗, 就好比真正經歷了一場戰爭, 在眾說紛紜、包羅萬象中尋覓線索與證據。才發現原來這一切是那麼的清晰可見 。只因為這一切其實是一個整體 。人物塑造的方法有許多種, 讓人數不勝數。抓到了其中的一個或是幾個都能充分地發揮。

但將幾種方法交織在一起, 融合的天衣無縫, 這種表現力就更加巨大了。《飄》的主人公塑造, 就是將時代 、環境這些龐大的概念與細小的人物作對比、映襯, 巧妙地聯繫在一起,共同發揮作用的典型。在枝蔓中尋找分歧, 進行對比, 固然有樂趣, 但統一的美好會讓你驚喜不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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