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像張藝謀一樣當影帝?首先要長得像兵馬俑


32年前,有一部電影,成就了兩位演員,也改變了一個村子的命運。


在這部電影之前,男演員還是一個剛剛工作不久的攝影師,在電影界展露頭角,一直期待著大展身手的機會;女演員剛剛畢業,在幾部影片中扮演著毫不起眼的小角色,卻滿懷著電影夢;這個村子,環境惡劣、交通閉塞、水源奇缺,溝里人祖祖輩輩打井找水,卻從未找到一眼水井。


這一切,都因這部電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攝影老師搖身一變成主演


1986年,西安電影製片廠廠長、著名導演吳天明籌拍電影《老井》,特意邀請當時還在廣西電影製片廠的張藝謀擔任攝影師。劇組籌備工作已經萬事俱備,接下來便是尋找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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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藝謀(右一)與吳天明(中)在《老井》拍攝片場


首先需要定下來的是男女主演。當時劇組兵分三組,在全國範圍內尋找男主角孫旺泉的扮演者。導演吳天明提的要求是,要找一個像張藝謀這樣,“像兵馬俑挖出來的那玩意,臉上有著像刀子刻的一樣的皺紋”的男演員,哪怕是真正的農民也沒關係。劇組跑遍了全國,也沒找到第二個“張藝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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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藝謀


吳天明靈機一動,既然找不到第二個“張藝謀”,不如就讓張藝謀本人來演。他把張藝謀叫到家裡,跟他說了這個大膽的提議。張藝謀嚇了一跳:“怎麼可能,我又沒學過表演!”吳天明把自己的想法跟他詳細地分析了一遍:“你有三個條件,一你是學電影的,藝術修養夠用了,第二你熟悉農村,你15歲就下鄉了,熟悉農民,第三,你有事業心,有一股鑽勁。就靠這三點,我覺得你可以演。”張藝謀經不起吳天明的再三遊說,勉強同意,還特意撂了句醜話:“是你讓我來的,我不想演戲,因為咱這戲沒人演了,所以我來,那演砸了我不負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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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藝謀飾演的孫旺泉像一個地道的農民


開會時,吳天明和張藝謀一起向攝製組報告了這個驚人的決定,美術師楊剛實在是無法相信,走過去摸了摸吳天明的額頭說:“你沒發燒吧?”吳天明又將自己說服張藝謀的三條理由跟大家說了一遍,大家本著破釜沉舟的信念決定讓張藝謀試一試,但在心裡默默達成了這樣一個共識:“一個敢讓演,一個敢答應,這倆人肯定有一個是神經病。”


慧眼識珠多次力薦女演員


吳天明慧眼識珠發現了張藝謀的表演天賦,而張藝謀,也一樣慧眼識珠,向劇組多次力薦呂麗萍來扮演“孫旺泉”的妻子“喜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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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麗萍在電影《老井》中飾演喜鳳


在張藝謀第一次推薦之後,呂麗萍便收到了試鏡通知,並花了很多時間研究劇本,然而結果並未讓導演滿意。張藝謀仍然覺得呂麗萍是最適合的女演員,呂麗萍也沒有放棄,她回家繼續研讀劇本,還自費到農村老家體驗了一番農村婦女的生活,可是第二次試鏡依然沒能改變既成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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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旺泉(張藝謀飾)與喜鳳(呂麗萍飾)


戲演不成並不影響呂麗萍對好劇本的欣賞,她私下仍十分關心劇組的情況,並把自己對喜鳳這一角色的分析分享給導演作參考。正巧,開拍前選好的演員發生意外,在張藝謀的再次力薦下,導演只能請呂麗萍來救場,就這樣,呂麗萍成功進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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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鳳(呂麗萍飾)全力支持丈夫的打井工作


24年後,當張藝謀籌拍《山楂樹之戀》時,有心挖掘新人的他還是對票房有所擔憂,所以特意邀請呂麗萍來撐場面。呂麗萍多年來十分感念張藝謀當年的力薦之情,毫不猶豫地前去支持:“張導十分尊重演員,我心甘情願為兩個從未演過戲的孩子做綠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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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麗萍助陣電影《山楂樹之戀》


以命演戲不負恩師奪影帝


張藝謀深知吳天明選自己擔任主演承擔了多少壓力,平時連鏡子都懶得照的他,開始十分在意自己的形象。應導演的要求,張藝謀在開拍前兩個月內減掉了20斤,每天吃過午飯就蹲在門檻上享受“日光浴”,曬完前面再回過身曬後面,邊曬邊在身上搓沙子。身體曬得差不多了,再挑些細沙子搓臉,一個月不到,張藝謀黑了,瘦了,皮膚粗糙,臉頰越發內陷,成了名副其實的“兵馬俑”。


想像張藝謀一樣當影帝?首先要長得像兵馬俑

張藝謀為戲減重,又黑又瘦,臉頰凹陷


不僅如此,“孫旺泉”雖然乾瘦,但幹起活來非常麻利,為了更貼近人物形象,張藝謀每天都要揹著重重的石板一遍遍地從半山腰走三四里地送到村裡各家各戶去。一塊石板一百多斤,張藝謀每天不知要背多少遍。為了演好被困井下那場戲,張藝謀硬生生餓了三天,粒米未進。戲一拍完,男女主演全暈倒了,被緊急送到縣醫院躺了好幾天。


想像張藝謀一樣當影帝?首先要長得像兵馬俑

張藝謀背的石板每塊都重達一兩百斤


想像張藝謀一樣當影帝?首先要長得像兵馬俑

張藝謀背的石板每塊都重達一兩百斤


用呂麗萍的話來說,跟自己的好朋友,非專業演員張藝謀合作,真的非常吃虧。為什麼呢,因為“非專業演員他什麼都玩真的呀,很可怕!真的會跟你拼命”。就是靠著這股拼命的勁,1987年9月,張藝謀因“孫旺泉”一角在第2屆東京國際電影節奪得最佳男演員獎,成為國內第一位A類國際電影節影帝。


消息傳回國內,王志文還曾調侃說:“我們學了四五年專業課,有什麼用?”但導演吳天明卻不止一次感慨:“要是演員演戲全都這樣下功夫,中國影視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想像張藝謀一樣當影帝?首先要長得像兵馬俑

張藝謀、吳天明領獎照


1987年,電影《老井》上映,影片幾乎席捲了第11屆大眾電影百花獎和第8屆中國電影金雞獎的所有重要獎項,《老井》兩次獲得最佳故事片獎,張藝謀和呂麗萍也分別獲得了兩個電影節的最佳男演員和最佳女配角。至於拍攝地山西省左權縣石玉峧村,早在電影拍攝時,便在劇組人員的幫助下找到了水源,2001年,家家戶戶飲上了甘甜的自來泉水。2005年,石玉峧村正式改名為“老井村”,以紀念這部影片。


-- END --

| 影片《老井》榮獲第8屆中國電影金雞獎“最佳故事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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