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又開始陰沉了,昨天還豔陽高照的,今天就已經沒有了昨天的陽光了。
天氣如人心,說變就變。
下班的時候,跟同事一起,去公司附近的商場,採購一些家裡的日常用品,以及一些蔬菜、水果。
一起過去的路上,同事說:意大利的疫情很嚴重呢。一個只有6000萬人口的意大利,已經感染了好象6、7千人。
我有在打開網頁的時候看到過關於意大利疫情的新聞,並且,看到了好幾千人感染,但是,沒有留意更多,也沒有上心。
我只是一介小女人,格局不大,同樣在疫情之下,我更關心我的祖國、同胞和我的家人,以及朋友。
“那天跟你一起看的那個視頻,當時他們還挺樂觀,挺無所謂的,現在出事了吧。”同事的語氣裡帶著傲嬌與自豪。
這是因為那天看視頻的時候,她就說了一句話:“無底線的樂觀就是沒有智慧的嘚瑟,有他們後悔的時候。”
對此,她甚為得意,猜中了一個國家的“未來”。
我說:那個視頻只是代表一小部分人的觀點,又或者,這是他們一直以來的心態。”
“這種心態是要付出代價的!盲目的樂觀就是不負責任的無知。”同事說。我認同這句話,並且,認同她用在這件事上。
但就生命本身來說不喜她的態度,但這不影響我與她的普通交往和正常接觸。我知道就行了。
走進商場,商場裡的人,還是不多,諾大的商場,寥寥可數的十數人。
我們都各自拿了個推車,選購著自己所要的商品。
同事卻因為自己猜中了意大利的情況,而甚為歡愉。甚而有點興奮到停不下來的感覺。
我倒是寧願她猜錯了,教訓這種事,有時候,會付出沉重的代價,甚至包括生命。這種教訓,無疑代價太大。
“這些人就是活該!”同事還在接著說。
我不接話,只是選購商品,對人命傷亡,我不想說這種話。雖然,
意的態度與處理,於現在看來是真的有點咎由自取。她的話,總是沒有錯,但總覺完全置身事外看熱鬧的尖酸刻薄。正如她說我們之前三孩媽那位同事:她天天說別生一個怎樣怎樣,就是報應。
她似乎沒有想過,也許,那位同事是早已經知道了自己老公的事,說那些,不過是因為安慰自己,當然,她在說的時候傷害到了他人罷了。
她還在那裡說著關於意大利的事,而我卻已經聽不進她的話。我邊選著商品,邊想起了當時跟她一起看的那個視頻。
視頻裡,幾乎所有人都沒有帶口罩。採訪的其中幾個人,至少有半數的人,幾乎都提到了關於生命與死亡的坦然。
但這是一場疫情,是不是真的坦然,難說,因為真的,假的,都有可能。
我不是沒有認識過,一直說著什麼時候死都無所謂,但面對可能的死亡卻瑟瑟發抖的人。
也不是沒有見過視死如歸的。
拋開同事說的所有,我卻被他們受訪時說的話震憾。
對生命,大部分人是敬畏的,包括我。
否則,這些年,我不會,別人是流著淚都在奔跑,而我一直覺得自己是流著血在奔跑。
視頻裡,一位老人家說:反正人只能死一次。
另一位老人家說:我已經八十歲,已經埋在土裡的人了,什麼時候死都行。
還有一位說:死我都不怕,我還怕什麼?
從他們的坦然裡,我相信了他們的坦然,或許這是因為意大利人的個性。不甚瞭解。
因為沒有去過,去過也不會了解,根本不會說意大利語,無法真正瞭解他們。道聽途說,總有誤解與疏漏。
同一句話,傳兩三個人,已經天差地別了。
就算不加工聽到的話,還要看說的人的表達能力,聽的人的理解能力,再看聽的人的複述能力。
這是個複雜的議題,不能只用眼見為實,耳聽為實來說了算。更多的時候,耳聽也不為實,眼見也不為實。
看著那幾位意大利人說出那些話時的無所謂,卻並不落寞傷感、厭世,甚至熱愛生活的表情。
我相信,那是真的坦然。話裝得出來,微表情裝不出來。
這些年,走了那麼多地方,見過太多落寞的人,見過太多厭世的表情。
那不是對死的無所謂,而是對活的厭倦與疲憊。
他們說出不在乎生死的時候的那份悲涼與絕望,是我見過最讓人悲傷的表情。
我是個從不忌諱談論死亡話題的人,因為生死都是所有人類的定數。
一生一世,一生一死,都是定數。
我只願所有的離別,都只是因為坦然,而非厭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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