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女子在清幽碧潭中放飛自我,卻不知有少年在潭底閉氣練功

小說:女子在清幽碧潭中放飛自我,卻不知有少年在潭底閉氣練功

自那夜斬蟒,清晨溪邊論劍以後,林鹿感悟良多,其後練功練氣更加勤奮刻苦,顯然是要在笨鳥先飛這條路上一飛到底,這之中更是不知扛下了俞佑康多少次蜀山十八式,從頭到尾,一招不落,每一次少年都被收拾得灰頭土臉,狼狽至極。期間耿氏父子進過山一次,見到愈發精壯結實的少年差點以為認錯了人,這次父子倆進山是專程來通知師徒二人,原來耿長生冬月裡要辦喜事,讓兩人到時務必下山喝一杯,臨走時給俞佑康留下了一罈清酒,雖不如燒刀子那般過癮,但清酒也是酒,對於肚裡酒蟲已經造反過無數回的老人而言,如同及時雨一般可貴。

崖坪上,老人單手持劍臨崖而立,偶爾揮上一劍,動作輕柔隨意,十分瀟灑。

對面的少年則是滿頭大汗,蜀山十八式從頭到尾已經使完,聲勢越來越大,但是依然傷不了老人分毫,這讓林鹿內心很受傷,不過隨即釋然,對方可是一品宗師,天下有數的高手,哪能被自己輕易傷到。

唯一的區別就是俞佑康有時只需要使出三分力氣抵擋,有時則需要使出五分力氣。少年自然不知,但俞佑康心裡門清,別小看這兩三分的區別,那已經是巨大的進步,尤其是當林鹿使出愈發精純熟練的開蜀太白夜遊三招時,老人更需要用心擋上一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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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紅色袂影在林間穿梭,偶爾有小女孩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帶起隨風而落的枯黃樹葉,驚了安靜覓食的小獸及鳥兒。

不知何時,那抹鮮豔紅色在一處碧潭邊停了下來,望著眼前如畫般的風景,兩人都入了迷,小丫頭睜大眼睛,片刻後終於忍不住驚歎道:“哇,好美啊!”

她突然轉頭朝身旁女子懇求道:“師父,咱們不要再走了吧,就在這裡安頓下來好不好,你看這裡多美。”

慕容海棠神色清淡,用手點了點小丫頭額頭,說道:“你明明就是嫌累了。”

小丫頭嘟著小嘴望著女子。

慕容海棠抬眼望去,再次打量起眼前景緻,青山環繞,花草掩映,飛瀑直流,碧潭在前,確實是個清幽雅緻的好地方,她輕輕道:“行,咱們就暫時不走了。”

小丫頭苦著臉道:“只是暫時啊。”

“不滿意?那咱們現在就走。”

見對方轉身欲走,小丫頭趕緊笑嘻嘻道:“滿意滿意,暫時就暫時吧,誰讓咱還要給天元哥哥報仇呢。”

看到小女孩的可愛模樣,慕容海棠笑了笑,她哪裡捨得走啊,走了這麼些年,確實有些累,是該歇一歇了,至於那些該死之人,就暫且讓他們多活兩天又何妨。

慕容海棠望著清澈深潭,說道:“雀兒,你去附近看看,別走太遠了,我要在這裡獨自待一會兒。”

雀兒轉了轉眼珠子,笑道:“我不去,我要跟師父待在一起。”

慕容海棠氣笑道:“師父要在這裡洗澡,你趕緊走。”

不料小丫頭擺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嘆道:“都是女人,又不是沒見過,你害羞什麼。”

“人小鬼大,我看你真是欠收拾了。”

見對方伸手,小丫頭趕緊跑開,歡快笑聲不一會兒便消失在林間。

慕容海棠無奈搖頭,小女孩是女子在一次南下的途中遇到的,大道上車馬川流不息,一個嬰兒在襁褓中哭泣不止,人來人往卻沒有一個人停下來,無不是漠然走過,慕容海棠最初從小女孩身邊走過時也只是看了一眼便擦肩而過,然而走出不到一丈距離便停了下來,顯得有些猶豫,最終回到了不停哭泣的嬰兒前,然後她笑了笑,笑魘如花,說來也怪,只這一笑,嬰兒居然便不再哭泣,只是有些茫然的看著眼前的女子。慕容海棠之所以猶豫不是沒有道理,自己要殺的人太多,說不定哪天自己就被人殺了,然而,自己殺人時可以冷血無情,但眼睜睜看著這樣一個弱小的生命就這樣消失,會不會太無情了些。

當年若不是師父把自己抱走,哪還有現在的自己。

慕容海棠走到潭邊,輕輕褪下了那身鮮紅無比的長衫,隨手一揮,掛在了潭邊一棵老樹上,隨風招展,好似一隻巨大的蝴蝶。

此間清幽寂靜,與世隔絕,慕容海棠緩緩褪盡了內裡,平素被包裹的誘人身段頓時一覽無餘,肌膚如羊脂白玉般白皙,曲線曼妙,讓人心跳不已,若是被那些世俗男人看上一眼,只怕個個會噴血而亡,即使沒有噴血而亡,也只會斃命於女子手下,見到這一幕的,沒有理由讓他活著。

慕容海棠緩緩走入潭中,當整個人沒入潭水時,清涼之意頓時籠罩了全身,女子深深呼出了一口氣,彷彿一下子就卸掉了這些年的疲憊,她緩緩閉眼,此刻只想安安靜靜在這潭中放鬆。

女子靜靜坐在潭水中的一塊石頭上,指尖在嬌嫩的肌膚上輕輕劃過,彷彿能劃出水來,雙腳時不時在水中拍打,偶爾激起幾朵水花,她甚至哼起了一支不知名的歌謠,嗓音清澈,很是動聽,大概也只有在這四下無人的環境下女子才能如此愜意吧。

風聲,鳥聲,飛瀑墜落之聲,與女子哼唱的歌謠交融在一起,一切都顯得如此靜謐且和諧,然而,數丈之深的潭底風光卻大不一樣,一個上身赤裸的少年正在凝神練氣,固本培元。

林鹿半柱香之前便已經潛入潭底,此刻一邊在心中默默想著導氣心法,一邊牽引著體內氣機。

又是那幾尾青魚遊了過來,圍著少年打轉,都說魚的記憶極為短暫,如此看來似乎有些道理,否則,若是能夠想起同伴的悲慘遭遇哪還敢過來觸黴頭。

時間在一點一滴的流逝,一直神色平靜的少年突然蹙了蹙眉,在潭底練氣已久,早已對周遭的一切無比熟悉,他知道飛瀑砸在潭中是什麼動靜,也知道青魚遊動帶起的水流有多麼細微,然而少年此刻感受到的那一絲盪漾似乎不是來自兩者中的任何一個,甚至不是樹葉落入潭中帶來的波動。

心中有疑慮,林鹿突然睜開眼來,一尾青魚正好游到少年眼前,見對方突然醒來,小眼瞪大眼,只愣了一下,便倉皇而逃。

林鹿從容掃視著潭底四周,發現並無異樣,然後他抬頭望去,藉著那一縷深入潭底的陽光隱約看到潭中似乎有一抹白影,只是看不真切,少年只好凝神細看,用力地看。忽然間,林鹿瞳孔放大,由於驚嚇過度下意識地張開了嘴,一股潭水瞬間湧入嘴中,林鹿迅速咬緊牙關,以防被一潭水撐死。

這一驚非同小可,此刻的少年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這荒郊野嶺怎麼突然會有一個女子出現,還在這潭中洗澡,難道是千年狐精?林鹿搖了搖頭,對自己產生的這個幼稚想法自嘲一笑。

只是接下來該怎麼辦,總之不能在這個時候出水,否則還不得被對方當成淫賊打死,即便對方打不過自己,可若是對方羞憤難當,投潭自盡怎麼辦,林鹿左思右想終於打定主意,等女子洗完澡離開後再浮出水面。

定下了主意,林鹿迅速斂神靜氣,雖然能清晰感覺到體內氣機在流逝,但好在如今的自己已不是當初那個初入武道如同一張白紙的少年郎,還能堅持一陣,林鹿突然有些得意於這些日子以來的堅持,否則當下局面又該如何處置。

時間在流逝,氣機也在流逝,林鹿的眉頭越皺越緊,胸腹間的起伏漸趨明顯,少年無奈抬頭看了一眼,那人似乎沒有要走的意思,不由惱火想到,洗這大半天,皮都該洗掉兩層了。

隨著氣海內即將枯竭,一絲痛苦之意開始湧來,林鹿腦海中天人交戰,難道自己真要因此被活活憋死,不行,我還有大仇未報,我還沒取媳婦,師父還等著我回家吃兔子肉,我怎麼能被活活憋死。

一個人怎麼可能自己把自己憋死在水中,只要有一絲求生欲就一定會在最後一口氣之前浮出水面,於是,在榨乾體內最後一絲氣機之前,林鹿毅然向水面掠去。

安靜的林間,清幽的碧潭,平靜水面突然炸出一朵滔天水花,漫天水霧中,只聽有人匆忙喊道:“姑娘,請聽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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