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趙麗蓉與張家口的不解之緣

提起已故著名錶演藝術家趙麗蓉,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然而,許多人或許不知,趙麗蓉風華正茂之時,曾在張家口有過5年多的評劇演出經歷......

1928年陽春三月,趙麗蓉出生在天津寶坻縣一個貧苦人家,是趙家第八個孩子。父親趙秉忠很喜歡這個么女,給她取乳名“老愛”。趙麗蓉曾回憶說:“我生下來就不好看,但有一樣,又白又胖,常言說一白遮三醜,小孩子白白胖胖就招人喜歡。”其時,趙父因輕信一個經營絲綢生意的上海人,結果被騙。生意很快就衰敗了,開始沉迷於賭博。家裡等著米下鍋,其母孟雲德只得到有錢人家當老媽子聽人使喚。這樣,剛出生不久的“老愛”,從出生就沒有吃上母親的奶,“一著地就喝豆漿”

日子越過越緊,有人介紹趙秉忠去哈爾濱的大觀劇場給演員梳頭。沒曾想這一去,竟為日後他的幾個孩子走向戲劇舞臺,提供了一個絕好的機遇。

說到這裡,不得不提起評劇名角芙蓉花。芙蓉花姓王,1911年生於丹東,乳名小花丫頭。她學戲特別刻苦。東北的天氣異常寒冷,滴水成冰,她每天天不亮就跑到鴨綠江邊喊嗓。

由於訓練刻苦,她自13歲登臺,在長達30多年的演繹生涯中,嗓子就從未啞過。芙蓉花雖是一方名角,但生活簡樸,衣著打扮極為樸素,為人親切善良,也願意幫助人。

當時,趙父已不再賭博,開始到復盛戲劇當妝容師,伺候演員們梳頭裝扮。芙蓉花看趙秉忠子女多,生活困難,就讓他們全家到復盛戲社吃住,在生活上給與一家人很多幫助。後來趙秉忠的幾個兒女在戲社拜師學戲。耳濡目染,趙麗蓉6歲登臺,開始試演“童兒”。

其實早在趙麗蓉更小的時候,就曾給芙蓉花扮演過“粉娃子”。雖然是第一次登臺,趙麗蓉並沒有出現讓人擔心的“把戲給攪黃了”的情景。她被報上臺時,衝著臺下觀眾露出了天真的笑容。觀眾從沒有見過真孩子飾演過這一角色,一下都興奮起來,掌聲、喝彩聲響成一片。回到後臺,芙蓉花抱著“老愛”高興地說:“小老妹子,今天你可紅了,都蓋過我了。這麼一小點兒就紅了,將來可了不得呀。”

趙家的兄妹從小在芙蓉花身邊生活、學戲,長大以後,長大以後,唱功日漸成熟。芙蓉花對他們很關心,準備正式登臺演出之時,芙蓉花對他們說:“他們的名牌也不能寫上小名啊,我給你們正式起個名字,就用我名字中間的‘蓉’字給你們起名,老愛,就叫‘麗蓉’,三姐叫‘硯蓉’,四姐叫‘雅蓉’,希望你們將來比我還紅。”

1937年,“盧溝橋事變”後,趙麗蓉一家來到北平生活。其時,年方九歲的趙麗蓉正式拜評劇演員馬金貴為師學戲,工青衣、花旦。“名師一點值千金”,在此後的幾年裡,趙麗蓉刻苦好學,師傅嚴格教練,她的表演技巧有了迅速突破。說實話,趙麗蓉的嗓音條件並不是很好,但適應性很強。多高的調兒都能上去,多低的調兒也能下來。長期在戲班裡,她練就了一副好聽力,同樣一段戲,她一唱,就唱出了自己的特色。

趙麗蓉十五六歲時,已能唱主角。從此,隨師父走南闖北,先後在包頭、大同、張家口、天津、瀋陽等地演出。

20世紀40年代初期,趙麗蓉和哥哥趙連喜“著名小生”、姐姐趙硯蓉、趙雅蓉一同來到張家口,落腳在慶豐戲院,開始了長達5年多的張家口演出經歷。

1945年,張家口第一次解放前,位於怡安街的慶豐戲院,是京劇、評劇、晉劇三大戲班同臺演出。當時,同臺演出的還有花淑蘭、崔萬春、姚雲玲、關玉峰等許多知名演員。什麼戲叫座就演什麼戲。

演員的生活非常艱苦,9歲就賣給師傅學戲的評劇演員佟素麗,在《從地獄到人間》一文中記錄了其在張家口的艱難學習生涯。她無數次因自己對師傅伺候不周,或背不住戲詞,而慘遭師傅毒打。有一次,頭天剛遭毒打,第二天就讓她演《花為媒》。佟素麗因渾身疼痛,將一齣戲劇演成了悲劇......“等我一下臺,(師傅)一腳把我踹倒在地,我趕緊先脫掉服裝、頭戴,賠著笑臉說:“現在你們打我吧!”桂(蘭芝)、王(明樓)操起棍子就沒頭沒臉地打起來。後經演員鮮靈霞、趙麗蓉等人的勸說才算作罷。睡到半夜,王、桂忽然把我的被子撩起來又打開了,邊打還邊說:‘在後臺打你有人勸,我看現在誰還來,我打死你!不死,滿了徒也叫你爬著回家!”文章的最後她說:“我還對鮮靈霞、趙麗蓉同志曾在精神、物質上給我的安慰,對胡鵬、胡海珠等同志曾在我成長道路上的關懷幫助,致以深深的感謝。”

趙麗蓉在《憶往事感慨萬千》一文中回憶:“1945年(張家口)解放了。鬥爭了前臺老闆趙光鬥,(慶豐)戲劇由劇社直接領導。新時代,新氣象,需要及時反映在舞臺上。由於評劇通俗,演出逼真。故事情節極容易為觀眾所接受,因此它走在了前頭,而且,這時抗敵社也從解放區來了,在八路軍何遲、賈克及王久晨同志的領導下,就排演瞭解放戲《兄妹開荒》《白毛女》。當時胡斌同志抓婦女工作,每到晚間,她便帶著我去她們劇團觀摩《王秀鸞》《白毛女》的演出。自從我認識了他們以後,對我的幫助很大。接著決定把《白毛女》改成評劇,胡斌同志擔任導演。由花淑蘭扮演後半截的喜兒。王昆同志抽出時間也為我們排練。我扮演前半截的喜兒。王昆給我說戲,我認真聽,認真學。那時排練場地是半塊軟地,半塊硬地,她教我如何摔在地上,她表演認真,我也認真地摔,加上當時年輕,縱然摔疼了也不在乎,從不喊疼。戲演出後,深受觀眾的歡迎。後來為了配合鬥爭形勢,通過戰報選擇題材,其中由何遲同志根據一篇報道改編成評劇《趕路程》。劇情描述丈夫參軍打仗,後來路過家門時,想看一下妻子,可又覺得不好;不看又想念,思想矛盾重重,內心揭示生動。其妻(由我扮演)在家,正做好一雙軍鞋,想去看丈夫,追呀追呀,可人已見不到了......雖然是一出現編現演的戲,但在宣傳群眾,教育群眾方面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在這篇文章中她還回憶到:“記得那時郭蘭英在橋西演晉劇,每逢文藝界開大會或學習時,我們都一塊,很團結,很融洽。這個時期,使我懂得了很多知識和革命道理,政治上受益很大,深深感到沒有黨,就沒有老百姓和藝人們的出路......每當想起在張市的這段歷史,就會思緒萬千,念舊之情殊深!”

無可否認,時代的推動與造就,成就了趙麗蓉全新的命運。1949年1月31日,北平解放後,趙麗蓉和小白玉霜等人同到華北戲劇分班日夜演出。1952年,她加入了中國人民解放軍總政解放實驗評劇團,一直與新鳳霞合作,出演小旦,後演彩旦。後轉到中國評劇院直至退休。

憑藉著對藝術的不懈追求,晚年的趙麗蓉紅遍了大江南北,形成了自己獨特的藝術表演風格。許多經典作品觀眾耳熟能詳,帶給無數人歡樂.....

摘自《張垣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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