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天氣之子》不同,這是一個期盼下雨的故事。”
你最初,是在哪裡聽說新海誠的大名的?
也許是通過日本Falcom遊戲會社知道了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也許是從2002年《星之聲》或者2007年《秒速五釐米》被驚豔開始瞭解;也許是因為2016年《你的名字》一炮而紅,如果你最近才聽過他的鼎鼎大名,那一定是因為他的新作《天氣之子》榮獲了“2020東京動畫獎”。
不過,新海誠的優秀作品卻遠不止上面提到的那些。
熟悉新海誠動畫的觀眾都瞭解其動畫的特點:精緻的畫面和出色的細節刻畫(戲稱壁紙狂魔)、瀰漫著淡淡憂傷的城市和人物、細膩的人物情感、利用內心獨白渲染和景物渲染氣氛、恰到好處的留白像雨一樣“潤物細無聲”,以及最被人們熟知的姐控足控……
而本文要介紹的《言葉之庭》,卻在新海誠的眾多作品中顯得有些不同。
上映於2013年的《言葉之庭》,剛好處在《秒速五釐米》與《你的名字。》之間。即使是縱觀新海誠的導演生涯,也是一部承上啟下的重要作品。
《言葉之庭》論如何把狗血拍成清新
《言葉之庭》的故事,有些狗血,卻又十分清新。
15歲的高中生秋月孝雄也這樣一個怪癖,因愛賞雨總是在下雨天的早晨換乘地鐵去往僻靜之處,六月的某日,他一如往常,來到了庭院中一座安靜的小亭子裡,卻見到一個用巧克力搭配啤酒的奇怪女性雪野百香裡,一頭乾淨利索的短髮,看著卻很是面善,他問,我們是在哪裡見過麼?
雪野先是搖頭,後見其校徽才恍然大悟般笑了笑說,也許我們真的見過呢後,只留下了一句不知所云的「雷神 小動 刺雲 雨零耶 君將留」便撐起傘離開了。
入夜,故事轉到了秋月孝雄的家中,他備好晚飯後與哥哥說起母親的離家出走,哥哥表示“不用去找,反正和男朋友吵架了就會回來吧”。
飯後,他繼續手工製鞋的愛好,紙稿貼了滿牆。孝雄忽而問起哥哥那句「雷神 小動 刺雲 雨零耶 君將留」哥哥搖搖頭表示概不知曉。
天晴上課,雨天逃課,秋月孝雄再次來到了那座小亭子中,雪野也在,經過一天天交流兩人愈發熟稔,不知不覺間,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孝雄也第一次敞開心扉說出,打工攢錢是為了未來的學費,他夢想是成為一名手工鞋匠。
雖然孝雄對雪野一無所知,但他決定為她作一雙鞋。(有關測量的一段色氣鏡頭飄過)
漫長的晴天導致兩人一直沒有見面,再見面時,是在孝雄的學校,也是這時他才略知一二雪野的事情,看著樓下因為辭職微笑著離開的她,孝雄心中莫名升起一股無名火,他找到利用流言汙衊雪野的學生,結果寡不敵眾被暴打了一頓。
再遇雪野,他說出了初次見面時雪野那句話的答歌「雷神 小動 雖不零 吾將留 妹留者」,意為即便不是雨天,我也依然存留於此。
《言葉之庭》故事本身
《言葉之庭》的故事秉承了新海誠一貫的風格——“藝術來源於生活”。
新海誠的故事往往就非常擅於提煉生活素材:梅雨季節、安靜的小亭子、互相包容的家人、遙遠的夢想…他將生活藝術化,利用元素豐富環境設定以及文學豐富臺詞人物,呈現在動畫中。
但不同於之前的故事,《言葉之庭》中少了欲言又止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一目瞭然的“暗示”。
上文孝雄再遇雪野說出了「雷神 小動 雖不零 吾將留 妹留者」,原以為這就是孝雄對雪野告白,卻沒想到其後劇情孝雄還是說出了:“我喜歡你,雪野小姐”。不過也正因如此,雪野同樣沒辦法再對他的心意視而不見,兩人在經歷過激烈心理鬥爭後,終於撕下面具,鼓起了擁抱對方的勇氣。
更重要的是,《言葉之庭》少了《秒速五釐米》的疏離感。
在那個被雨水包裹的空間,除了滴答滴答的水聲什麼也聽不見,兩個孤獨的人就這麼機緣巧合般相遇了,性格使然,他們自然而然開始了攀談,互相瞭解,而非沉默不語。
這也為孝雄在關鍵劇情的一番話做好了鋪墊。他從來都是坦率的,看似成熟的他也在大雨滂沱的那天卸下了自己的偽裝,埋怨雪野的樣子就像一個普普通通的十五歲少年。
二十七的雪野,總是說著無關緊要的謊言,對自己的事情往往避而不談,外表堅強內心迷茫脆弱。但與孝雄相處,讓她無法再對自己說謊,伴隨著她懊惱的哭泣,雨過天晴。
新海誠與《言葉之庭》
“號角的音響同其他任何一種音響都有所不同,他像一條略微泛青的透明鮮魚一樣靜靜穿過暮色茫茫的街頭,將路面的鵝卵石、民社的石壁以及河旁路平行的石頭圍牆沉浸在其音響之中。”
——村上春樹《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
新海誠第一部動畫短片《遙遠的世界》便是受到村上春樹的影響創作而成。
從此以後,這股“文藝風”也就此一發不可收拾——精緻的冷色調場景、角色的寂寥、與世界的疏離……新海誠之後的多部作品都多多少少能窺見村上春樹的影子。
但為什麼說2013年的《言葉之庭》是新海誠作品的一個過渡?
因為,以《言葉之庭》為分界,早期的角色都是孤獨悶騷的,滿懷對生活的無奈;
從《她和她的貓》中貓與女主人之間不可跨越的距離,到《星之聲》中一封整整等待了八年的短信,再到《秒速五釐米》中的電車阻隔,遠野貴樹與篠原明裡並沒有重逢,新海誠的動畫中總是浸滿了遺憾。
但在《言葉之庭》之後,新海誠作品裡的角色都多了一份坦率。
《言葉之庭》的雪野不顧一切地追上了孝雄;《你的名字。》中立花瀧與宮水三葉也沒有重演《秒五》中的擦肩而過;《天氣之子》中森島帆高更是為了天野陽菜而讓雨水淹沒了東京。
而在動畫之外,新海誠的人生也產生了變數,這也許就是《言葉之庭》誕生的契機。
在早年的訪談中,面對“新海先生的戀愛是怎樣的呢?”的問題,他是這麼回答的:“這世上有著與第一次交往就能結婚並且一直幸福生活下去的人。但是我覺得,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沒有經歷過初戀,即便經歷過,單相思的情況也比肯定兩情相悅的情況要多的多。”
這時的他,好像在說:“我的戀愛也和大多數人一樣,總是單相思呢。”
所以在新海誠當時的動畫中,男女主角之間都有著無法逾越的距離。《她和她的貓》中貓處於仰望女主人的角度;《星之聲》也是根據“女朋友沒有回覆信息”的事件所創作的……
直至2007年製作《秒速5釐米》的時候,他初遇了舞臺劇演員三坂知繪子。
誰也不知道在2007年兩人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麼樣的故事,但回到現在,兩人幸福美滿,女兒新津知世作為童星出演了《3月的獅子》真人版。
於是,《秒速五釐米》之後的《言葉之庭》比起前作多了一分追逐的勇氣。在《你的名字。》中這一點更是展現的淋漓盡致,幸福美滿的happy end似乎就是對年少自己失戀夢想的釋然,講述的明明還是少年少女的青春往事,卻少了年少嫉世憤俗的酸澀。
正如《你的名字。》中奧寺前輩舉起帶著戒指的手對男主角說道:“你也努力變幸福吧。”
新海誠所要傳遞的話語便是如此——努力向前走吧,少年!
結語
初次接觸新海誠的作品,是黑白短片《她與她的貓》,那隻碎碎唸的白貓令人印象深刻,但那時卻從未想過創作者姓甚名誰;再後跳過了《星之聲》和《雲的彼端,約定的地方》,與《秒速五釐米》相遇後才想起早早就看過新海誠的作品;然後就是人氣火爆的《你的名字》被時間阻隔的二人兜兜轉轉,終是有情人終成眷屬;而最近《天氣之子》的獲獎也是預示著誠哥的動畫越做越好。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其實一路動畫的改變正是或多或少映射了新海誠的人生歷程。年少反叛的他直接拒絕建築公司來到隔壁遊戲公司學習,再到《秒五》、《言葉》、《君名》的改變,上一部的問題總是能在下一部迎刃而解,他對動畫總是充斥著熱情,《你的名字》250.3億(日本)票房不是沒有道理。
正如新海誠在訪談中所說:“抱著‘我無論如何都要做這個作品’以及‘做這個作品是在是太有趣了’這樣類似的心境,做出傳達製作人熱情、想法和愛的作品,我是最喜歡的。”
動畫卡片
動畫名:言葉之庭
製作公司:CoMix Wave Films
開播日期:2013/05/31
大陸版權:bilibili 騰訊視頻
動畫標籤:日本 2D 愛情 催淚 治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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