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子的寂寞,不需要一個可談的人,一條知心的狗

1

龍應臺說:“有一種寂寞,身邊添一個可談的人,一條知心的狗,或許就可以消減。”

而中年女子的寂寞,不是一個人一條狗就可以解決的,有時候,甚至不需要某一個人,只需要尋一處茫茫天地的無著無落,素顏修行。

你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在忙完了一家人的洗洗涮涮,顧不得敲打一下疲憊的腰,就窩在沙發裡。

此刻,不想聽丈夫拖鞋磨地的聲音,不想聽孩兒攪鬧的聲音,不想回憶上司喋喋不休的咆哮,只想輕輕地打開音樂,聽一曲蔡琴。

“是誰在敲打我窗,是誰在撩動琴絃”,在那大河般深沉,黃昏般惆悵,星空般寂寥,宿醉般纏綿的聲音裡沉淪。

中年女子,無時無刻不在感覺到累,在某一個清晨,面對鏡中的皺紋,會驀然升騰出“朱顏辭鏡花辭樹”的心驚。

老了。她會這樣想。

於是,她想走出去,哪怕只是在附近遛一遛,透透氣也好。

最好是到一個陌生的城市,住進一個陌生的賓館,選一個寂靜的房間,好好睡一覺,然後洗一個澡,穿上純絲綢的睡袍,開一瓶紅酒,打開窗簾。看燈紅酒綠在視野下浮動,一邊幻想那裡一幕幕或喜或悲的劇情,一邊用舌尖去觸摸紅酒的潤滑。

需要男人嗎?不需要。

中年女子最喜歡的是舒服。即使一個體貼風情的男子,他的索取也多於給予,你的奉迎也多於隨性。

已經知道世上的玫瑰下面長滿了刺,孔雀的背後是醜陋的臀,一張好看的皮囊裡裹著怎樣的靈魂,不敢想不敢問。

她曾經差一點有過一次豔遇。那個面容清朗的中年男人就在快要與她和諧的那一刻,朝地毯上吐了一口痰。這口痰距離垃圾桶僅一公分,卻一下子拉開了她與他的曖昧。她坐起來,禮貌地遞給他一杯茶。於是,清朗男子禮貌地告辭,從此,相忘於江湖。

其實她也在想,自己於他,也定有他所不能忍受的不堪。只是男子很多時候比女子更能忍,亦或者更能顧及女子的情面。

與愛,又有什麼關係?

既然不愛,又何必?

不如就這樣靜靜地品一杯紅酒,不開電視,不看手機,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裡。

中年女子的寂寞,不需要一個可談的人,一條知心的狗


2

45歲的她,依然美麗。美麗到或老或小的男子總喜歡在她面前示好。而她,卻是波瀾不驚的從容。

一個人在外的時候,她會回憶起往事,回憶起初戀,也會想一想自己的婚姻。家庭,無疑是她全部的依靠,但對家庭裡那熟悉的每一寸擺設也總有抑制不住的厭倦,就像厭倦了日復一日的饅頭包子米飯,晨夕相對的丈夫的臉。

永遠是那同樣的語調,同樣的味道,連打嗝的聲音都十幾年如一日。

她想起《愛情呼叫轉移》裡的徐崢想離婚,徐妻要他給個理由,徐崢說:“你在家裡面永遠穿這件紫色的毛衣,我最煩紫色知道嗎?我討厭看見紫顏色;刷牙的杯子得放在格架的第二層,連個印兒都不能差;牙膏必須得從下往上擠,那我從當中擠怎麼了?我願意從當中擠怎麼了?每星期四永遠是炸醬麵、電視劇、電視劇、炸醬麵;還有,你吃麵條的時候,能不能不要嘬著那個麵條一直打轉轉?”

呵呵,天底下的婚姻何其相似,但天底下的婚姻大多不能像戲裡的徐崢那樣可以重新來過,可以嘗試十二位或純潔堅韌,或天真無邪,或性感妖嬈,或知性端莊,卻都擁有天使面孔的女人。

在這場情感的鬧劇中,徐崢最終得到的不是無盡的幸福,而是不明的困惑和深深的懊悔。

她深愛著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卻也時常煩躁和寂寞。

網上曾經有段時間經常會出現這樣一段話:中年男子回到家,總愛把車停在地下車庫裡,坐在裡面,默默地抽一支菸。

其實女人也何嘗不是這樣。就像她,有時候會在做完家務後,站在窗前,窺視著小區裡的一切。

這棟樓裡,有因為裝修而持續不斷的尖利的噪音。樓群間的空地上,有於稀薄的泥土裡胡亂生長的樹木。黃昏裡,有攜兒帶孫的喧囂嘈雜。

噪音突然會停那麼三兩刻,於是在這片刻的停歇裡,寂靜像一脈清泉,緩緩漫過窗戶,流溢到某個安靜的角落。天空會有鴿子的哨聲,某個場館裡會有孩子的喊叫聲,牆角會有小蟲的鳴叫,馬路上會有呼嘯而過的汽笛。

於是,她就會幻想,如果是雨後,她脫了鞋子,水泥地上一定會有她清晰的腳印,小區某個拐角的地磚上,盎然生出一簇青苔,散發出的溼漉漉的清香,會如那水中的波紋,一圈一圈地,盪漾過來。

她在這窗子前,做自己的導演,變換一幀幀膠片,須臾間,滿目風物,一世芳華。

這時候,任何可以談得來的人,都不想再談,語言,成了最沒用的東西。

竊心歡喜之下,是無可奈何的悲傷。

中年人,照樣有悲傷的資格。雖然這種悲傷,看起來那麼不合時宜,又時常被人嘲笑。

中年女子的寂寞,不需要一個可談的人,一條知心的狗


3

她有時候會仔細地品味自己的生活,常常會覺得不可思議。那麼多不能忍受的居然都忍受了,那麼多曾經看重的都放棄了。而最讓她震驚的,是自己忍受得那麼心甘情願,放棄得那麼理所當然。

比如愛,比如夢想。

中年女子,終於會如她般明白,愛情在生活裡,實在不算怎麼重要的事情。吃喝拉撒,那些很庸俗的東西才是最重要的。

她有時甚至會想,即使他出軌,也不算什麼,晚上照樣入睡,太陽照樣升起。

她總是會和姐妹們戲言,這一生最大的夢想是,有一個富婆對她說:“給你一千萬,離開你老公。”這樣說的時候,姐妹們紛紛表示:“哪裡有這樣的好事,快叫上我。”

這些姐妹當初可都是在愛情裡要死要活的啊。是誰改變了女人,又是誰改變了生活?誰也不去想。

別說男人油膩了,女人也油膩了。

男人的油膩外在表現是肥沃的肚子和貧瘠的頭髮,內在表現是“老子想當年”的口頭禪和過分的自我滿足。

女人的油膩外在表現是臃腫的脖子和消瘦的胸部,內在表現是聽到色情笑話不再裝作無知。

中年女子雖然會在那些色情笑話裡放浪的笑,但不代表她們會真的放浪。

純潔不是知道的少,而是堅守的多。

她們的丈夫也瞭解她們動口不動手的德性,所以才會放心地把不堪帶回家裡,把美好給了外人。

只是經年累月的脂肪已經包裹住了中年女子那曾經鮮活的靈魂,時不時地感到刻骨銘心的虛空,這種虛空是再高檔的化妝品也掩蓋不了的,也是再美好的男子也消散不了的。

縱使內心戲再過豐富,在聽到丈夫旋轉鎖門的聲音,孩子歡喜叫媽媽的聲音,她就會讓內心的劇情瞬間落幕,一秒鐘迴歸到生活的煙火裡。這正是中年女子的無奈和可恥。

“飯馬上就好。”

她朝著客廳喊了一句。那裡,坐著她的人生。

中年女子的寂寞,不需要一個可談的人,一條知心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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