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蘇:由內而生 靜待未來

在演員這條路上,馬蘇走了近20年,奔跑的沿途,看見春日斜陽,繁華盛景,也經歷風雨雪霜,人生低谷。於流年歲月中,從曾經著急奔跑的少女,歷練成不卑不亢的女戰士。最近兩年,馬蘇的生活重心從瘋狂的拍戲工作,轉而學著和自己的內心對話,享受屬於自己的時間。不急不緩,向陽而生。


馬蘇:由內而生 靜待未來


慢下來,由內修己

翻開馬蘇的微博,內容更新大都是健身、美食、公益活動,配以一些生活、旅行感觸。即使微博簡介上仍寫著“姑娘我是條真漢子”,但其中試圖被她隱藏卻又隱約可見的柔軟細膩在一點一點蔓延開來。

在跌宕起伏的人生裡,每個階段都會因得失有所獲得。生日那天,她寫道:「以前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很著急,覺得每分每秒都不能錯過,必須奮力爭取,生怕落後,但我著急的是什麼,我卻從沒認真想過。直到去年,我放下所有瑣事,去了一些地方,算是來了一回真正的旅行……慢下來,才能看清自己真正要追求的是什麼……」“慢下來”似乎是她此時很享受的狀態。

“也不是完全閒置把節奏放慢下來,是相對以前拍戲時那種迷茫無序的忙碌狀態來說。”她解釋道她所想要表達的“慢”,不是代表一個人喪失鬥志,是相對以前茫然無序的忙碌狀態,有靜下來接觸更多的事物來往內尋找自我的時間。“可以給自己安排一段時間去休假旅行,然後大部分時間是工作學習。心理學、健康學、國學易經、英語,商學院進修……”

“聽”馬蘇說話,和“看”馬蘇說話,是兩種全然不同的體驗。她的語速很快,語氣帶著典型東北姑娘的爽朗直接。但當她說的那些話落到紙面上,那些純粹發源於自我的感觸,那些潛藏在其中的通透、淡然、細膩,漸漸浮出水面所謂的“真漢子”之下,是一顆純粹而柔軟的心。

以前沒有時間去做的事情,她現在都會嘗試,比如在網上學習做飯:“以前和朋友們聚會,都是在外面吃,現在經常自己在家做。”這讓她感到愉悅,不需要太多儀式感,簡單的感受生活中那些從未察覺的小美好。那些看似平常的小事情,也是另一種內在的自我構築,向內尋求。

她一直記得的是,拍《北京青年》時趙寶剛導演說:“要學會一個人獨處,學會放慢腳步,要時不時停下來看看自己也看看周遭,也許會更清楚自己前進的方向。”那時的馬蘇涉世未深,只知一路往前衝,並沒有完全理解其中深意。「到現在,我似乎終於體會到一點慢下來的意義。慢下來,才能看清自己真正要追求的是什麼。」


馬蘇:由內而生 靜待未來


認識陰影,也是人生的一部分

故事的一開始,馬蘇並沒有想過自己會當演員,十二歲那年她隻身漂泊北京,在軍藝學習舞蹈,早上六點需要起床,被子要疊成豆腐塊,規定時間內要趕去出早操,一週只能出去一次,其餘的時間都在不斷的舞蹈排練中度過。“它的訓練要求其實只比部隊輕鬆那麼一點。”

馬蘇自有一份適應能力,之所以具備這樣的底氣,是因為於她來說,“吃苦”是一種福氣,任何環境之中她都能有著足夠的樂觀清醒的認知。在困境之中,用身上那股天然的韌性突破重圍。

畢業後,一心想著以後在文工團裡找個“鐵飯碗”,卻沒料到趕上了裁軍,最終選擇就讀北京電影學院表演系。剛上大一,便被導演挑中跟眾多老戲骨一起搭戲演主角,“那會我剛進大學,可能剛學了半學期,然後就去拍戲,有時會緊張得哭出來,因為一無所知。”面對第一次機會,不是沒有膽怯,但最終勇氣佔據了上風。很多時候就是這樣,迷迷茫茫中“幸運”降臨得出其不意。

《大唐歌飛》裡她飾演的許合子一出場,驚豔絕倫,即便多年過去仍讓人念念不忘,那時的她就像是從畫中走出的真正的唐朝仕女。那一年,頂著央視大戲女一號的光環,馬蘇隱約覺得自己火了,這是她始料未及的。

在起點得到的比別人多,面對突如其來的名氣,20歲出頭的馬蘇希望自己能趁著名氣,將自己的演藝事業發展得更好。然而再往後,接連拍了幾部戲卻都沒有什麼太大水花,於是逐漸變成了無戲可拍。“當時覺得挺不可思議的,怎麼會這樣?感覺很痛苦,那種苦不是吃不上穿不上那種身體的苦,而是內心的苦,對未來完全看不見光亮那種。”那種生活對人最大的摧殘就是意志力的消耗,陷入不斷的自我否定。或許這就是真實的、有血有肉的現實生活,在最不好的這幾年認識到陰影,也是人生的一部分。

在《北京青年》裡,馬蘇飾演的權箏從被男友拋棄的傳統女青年完成了華麗蛻變,她很執著,有點北京女青年的死磕精神。在沒戲可拍的日子,馬蘇也是靠著一股死磕精神,硬是撐了過來,完成了自己的蛻變。

在低谷期間,媽媽曾提醒她,說她的眼睛裡“沒有戲”,那時候的馬蘇自己並不這樣認為。直到拍攝《北風那個吹》,她碰到了閆妮和夏雨,“閆妮的鮮活和貼近生活的狀態一下就點醒我了,夏雨完全是演什麼像什麼,並且還能融入一部分自我的另一種演戲狀態。那時我就明白自己的問題了。”

劇中,她飾演的劉青,和夏雨扮演的帥子及閆妮扮演的牛鮮花是一段三角戀的關係。劉青盲目、自私,她對夏雨飾演的帥子的愛,從最開始的純粹變成了後面的畸形和偏執,最後演變成了固執的佔有慾。戲裡馬蘇將人物內心的仇恨、瘋狂、偏執完全展現了出來。因為這部戲獲得豐盈的表演體驗,馬蘇把那個瞬間叫“開悟”。

這之後,骨子裡的不服輸和向上的精神及高度的自我要求,讓她那段時間幾乎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琢磨演戲這件事上了,每天腦子裡只想表演:我這場戲要怎麼演?“看到別人的某一次表演,覺得這個狀態好,就記在心裡,下回要嘗試。”她把自己逼到了墻角里,用她的話說,是“不瘋魔不成活”。也是從那時開始,“無戲可拍”的狀態逐漸有了轉機,她的演繹也變得更多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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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事物永遠在探尋的路上

最忙碌的時候,馬蘇平均一年出演了五六部影視作品,最多的時候,一年播了八部。馬蘇清楚記得最累的一次,在現場睡著了,導演過來叫她拍戲,“感覺自己的靈魂已經起來了,但無論如何身體就是起不來。”後來導演看她實在太累了,就調了一場戲讓她休息了。

那時的她被稱為“拼命三娘”,從都市劇到諜戰劇、古裝劇、戲劇,從電視轉戰電影,她是《北京青年》裡華麗蛻變的權箏,是《旗袍》裡一位遊走於地下黨與特務機關的秘密情報人員關萍露,是《白髮魔女傳》裡倔強冷漠,任性痴情練霓裳,是《心花怒放》裡爽朗豪放的陪酒女,是《羋月傳》裡陰狠毒辣的魏夫人……

輾轉、死磕於各類角色,馬蘇的戲路越走越寬,頗有“影視劇女王”的氣勢。在不曾獲得從容心態的從前,那樣的忙碌只是她用來消化內心的焦慮,“總覺得自己要是不努力工作,就會落後於人,所以會給自己增加很多工作量。”也是那幾年,她索性把自己的微博簡介改成了“姑娘我真是條漢子”,明明也是柔軟敏感的女孩,卻努力變得堅硬無比,“我覺得這就是我潛意識對自己的鼓勵,自己雖然是個女兒身,但是要像男孩子一樣,不要那麼嬌氣、文弱,要有魄力,要勇敢有擔當。”

所有看似堅硬爽朗的外表,其實不過是一種自我保護,用築建起來的堅韌和直接,隨時準備在“戰場”裡殺出一條血路。而她也確實做到了,連續好幾年獲得飛天、金鷹、華鼎獎,成為三料影后。“我覺得我們北漂出來,既然來了,就儘量的去打拼,所以就不能有那麼多忌憚。”

曾經的馬蘇依賴於奔跑帶來的所謂“外在”安全感,如今的她將安全感延伸至內心,由“快”追尋轉變至“慢”。但從某種意義來說,她依舊沒變,仍篤定的是對於表演這件事,“我的理念還是要把專業做好,你紅極一時,不如成為被人尊重的人,成為一個既優秀又有專業度的好演員姿態。”

在她看來,演戲是一個把大量感知外化的過程。不管用什麼樣的表現形式,核心一定要有演員自己內心深處的一種表達。每個角色是演員融入自己的理解、影子、性格,所以同一個角色每個人表達的方式就有所不一樣。“大部分的情況下你看到我飾演的角色,都會看到這個我的存在。”人總是在不斷的經歷中對人生及外界有不同的理解,一點一點豐富自我。現在的馬蘇渴望一個與她靈魂有更多碰撞、有故事豐盛的角色。對她來說,最好的永遠都在不斷向前尋找的過程當中。


馬蘇:由內而生 靜待未來


演員的意義

在時代浪潮中,中國影視走上了多元化、多樣化發展的道路,也賦予了影視創作者更大的創作空間,同時也會給予演員們更多的機遇。如今,好的國產影視劇也越來越多,題材也越來越豐富,這是時代發展必然會出現的現象。而好的演員是電影更好的載體,能夠更完美的呈現劇組的藝術構想。“雖然一切都在變化,但人們對好內容、好演員的需求永遠不會改變。能在這個行業最終沉澱下來,往往還是看大家的實力。”

而對於現在眾人口中談起的所謂“女演員的中年危機”,年紀漸長在馬蘇看來並不是一件讓人擔心的事,“雖然時間會帶走一些東西,但也給予了很多,不管從我們的經驗來說,還是從內心生活的體驗與理解來說,我們都能獲得比年輕時更多的深刻感悟。”

她堅定心裡所認定的,當不能左右市場時,索性便不去左右,無法改變的事,就不需要糾結,人生是一個往前走的進程,為什麼要抱怨呢?雖然放眼國外的市場,女演員身上演繹事業不會受到這種年齡界限的影響,不管多大年齡都會有一些相應的符合角色的作品,“我相信國外也是經過一步步發展,才有了現在一個穩定的市場現狀。”

漸漸的學會接受現實、改變自我與等待。歲月賦予在人身上的印記才是珍貴所在,“因為我們真的已經準備了很多內心的想法想去和大家分享,一起探討我們對生活的理解,對人生的看法,那是十幾歲的角色所無法承載的東西。我們心裡希望更多的機會可以給到我們,但在等待的過程中,唯有努力做好自己,才不會錯過未來的諸多可能。”

在變與不變中,馬蘇在高低起伏的人生裡學會沉澱與從容。變,是由內延展;不變,是從角色出發,傳遞給大家共情的東西。演員這個職業就是一種傳遞,我們傳遞了什麼?帶來了什麼?這也是作為一個演員最幸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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