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童話》,暗湧下是現實對童話的考驗

我一直對香港80-90年代初期的電影是情有獨衷的,80-90年代初期的香港電影開始了創作上的自主化,在選題上也呈現出多元化風格化,寬鬆的創作環境讓香港電影步入百花齊放的時代。這一時期無論是導演和演員都開始帶個風格濃厚的個人特徵。

前段宅在家裡的時間明顯比過去多少個節日都長,無聊之中翻出了收藏夾裡的電影,一部部的再次流覽。因為喜歡鐘楚紅,所以把那部《秋天的童話》又看了一遍。今天就來跟大家分享一下這影片。很多90後00後應該沒有看過。

《秋天的童話》,暗湧下是現實對童話的考驗

這部影片講述的是留學生姑娘十三妹——李琪(鐘楚紅飾)為了男朋友文森特(陳百強飾)前往紐約讀大學,卻發現男友已經移情別戀,萬念俱灰把自己關在房中,卻不幸煤氣中毒,幸而被住在樓下的船頭尺(周潤發飾)照顧,最後又重新建立信心的故事。影片中的船頭尺雖然沒有什麼文化,還滿口髒話,粗俗不堪,但為人重情重義樂觀開朗,在照顧李琪的過程中,對她從關懷到暗生情愫,為了使自己能配得上李琪開始戒酒戒菸戒賭戒粗口,誓要做一個文明人。不過兩人的生活方式、思想趣味都完全不在一條線上,因此不論船頭尺如何讓李琪明白他的心意,儘管十三妹也對他心生好感,但卻始終無法說服自己去接受一個這樣的中年男人。影片中,秋天,整個布魯克林的街道都顯出一種溫柔的顏色時,李琪接受了一份新工作,離開了船頭盡,船頭尺黯然地送別了李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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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的最後,船頭尺兌現了當初的諾言,在海邊開了一家餐館,李琪散步時誤入了他餐館的附近,兩人神奇的重逢了,兩人相對而笑的場景留給了屏幕外的我們無限的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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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是在80年代香港移民大風潮的背景下創作的,張婉婷導演特別擅長於刻畫精緻的人物心理活動,將一個暗戀故事娓娓道來。在整個秋天暗黃色彩的氛圍裡,連暗戀都變得特別的浪漫。周潤發擅長扮演長在底層的小人物,在影片裡扮演了船頭尺這個30歲一事無成的中年男人,他把船頭尺粗魯卻不下流,愛賭博卻不爛賭,內心善良豁達的多面性表現得恰到好處,尤其是面部表情表演的到位,讓大家看到一個外表粗曠卻內心溫柔細膩的男人形象,他甚至還說出“賭博是要平衡心態”這種男人的心靈雞湯來喂觀眾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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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秋天的童話》裡一向演慣硬漢的周潤發認真的談起了戀愛,每一個細節都拿捏得恰到好處,每一個面對李琪時的微笑讓人發自內心的覺得這是一個溫暖的好男人,每次出糗時的自嘲卻又讓人對這個沒什麼文化的固執男人心生憐惜。周潤發自帶的痞氣把這個平時嘻嘻哈哈的底層移民演得神采飛揚,感染力極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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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年的鐘楚紅真是人間成物一樣的存在,剛好齊肩的蓬蓬頭,五官大氣而嬌媚,很少有一個女人可以把英氣和嫵媚都展現得如此的淋漓盡致,她扮演的十三妹李琪,把少女那種面對陌生世界的不適應感演得很出色,在戀人變心後的無助和傷心演得很有帶入感,在船頭尺無聲的表白中,十三妹的小欣喜其實就是年輕女孩在得知有人喜歡自己時的那種小傲嬌,但作為一個見過世面的中產階級小資人群,十三妹是無法接受一個沒有正當職業,整天吊二郎當的茶樓夥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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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人生中經歷了大風大浪,看所有事物都可以用無所謂的態,但也比不得這次暗戀讓船頭尺明白現實為何物,他小心翼翼的從細節中透露著自己的小秘密,他也知道自己配不上十三妹,不敢表白又暗戳戳樣子讓人好笑又心疼。但十三妹剛剛經歷的失敗戀情也讓她更加謹慎,就算對船頭尺的情義心知肚明也沒有貿然接受。何況橫亙在兩人面前的高牆何止社會階層這麼簡單,在分別的互贈禮物時,兩人竟發現一個送對方是表頭而另一個卻送對方錶帶,這也就隱喻著兩人的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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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捨,終究還是以分開做為兩個人感情變化的起點,在這部影片裡著重描寫了船頭尺為了十三妹的各種改變,但十三妹本身自帶的小資情結卻沒有太大的變化,在現實中走過的人才知道,愛情對於生活來說只能是滋補品,你要買得起才吃得起。尤如發哥飾演的船頭尺一樣,不善於表達感表的他,在兩人清晰的現實差距下,也無法開口挽留將要離開的十三妹,只能追著汽車跑,這一幕看得人實在是心酸。而清楚認識到兩人差距的十三妹也只能義無返顧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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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能讓自己能在身份上配得起十三妹,兌現自己當初在海邊對十三妹說過的夢想諾言,船頭尺改掉自已的所有習慣,努力上進,最後開了一家海邊餐廳,這個時候的他有了自己的事業和成就,就社會層面來說,已經暗示著兩人差距的縮小。而十三妹多年仍然忘不了船頭尺,也許是根本就忘不了一段沒有開始卻已經熄滅掉的感情,在冥冥之中,兩人又相遇了,這次的相遇相信現實的阻力已經減少了,而李琪也看到了船頭尺的改變。影片結局開發式的結尾景點一切都可以朝著美好的結局去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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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再唯美的愛情迴歸到本質也就是兩個人的生活,如果影片中兩人在布魯克林就發展到了一起,那麼我們可以想見,應該就不會有後面海邊船頭尺的崛起和李琪的念念不忘了。影片美妙之處在於,整個劇情連一個親吻都沒有,一直是一股暗暗的情愫湧動在整部電影之中,船頭尺從沒有向十三妹說一句:我愛你。但他新創的“愛茶煲”卻流露出發自內心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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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般的愛情劇不同的是,這部電影沒有一些毀三觀的情節,沒有車禍、出軌、墮胎、小三和失憶的環節設置,有的只是兩人之間純純的戀情,一切情緒的流淌都是自然而然的,讓人看得分外美。和瓊瑤奶奶當年的電影不一樣的是,女主沒有拼死了命的一定要愛上渣男卻至死不渝,男主也沒有山崩地裂的愛情宣言,整個電影就是一種淡淡的離愁式的感傷。影片讓大家都明白一點:船頭尺開始的戀情肯定是會無疾而終的。《秋天的童話》,秋天不就是離別的季節嗎?童話又喻示著結果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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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潤發憑藉此片二度斬獲金馬獎最佳男主,也樹立了他放浪不羈、玩世不恭卻重情重義風翩翩的現代有情郎形象。而紅姑鐘楚紅兩年後宣佈退出影壇,這部兩人最後擁有美好結局的影片成為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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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童話》作為一部文藝片能在當年取得空前的成功,除了導演溫婉的敘事手法,周潤發和鐘楚紅走心的演繹之外,另外兩個人也功不可沒,一個是當年就已經大紅大紫的陳百強,在劇中飾演十三妹負心的男友,儘管是一個變心的人設,卻無法阻擋陳百強的帥氣和風度翩翩,連和十三妹分手也分得文質彬彬,雖然他後面來求十三妹複合有些不太要臉,但也沒有各種撕逼場面,顯得溫情脈脈,讓人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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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位就是香港鬼才音樂人盧冠廷,大家最熟悉的是他為《大話西遊》所配的《一生所愛》,唱得簡直的蕩氣迴腸。在這部影片裡,他的配樂同樣完美的傳達了電影所要表達的情感,平淡之中泛著淡淡的思緒和漣漪,也映射出船頭尺和十三妹之間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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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童話是一部值得大家去欣賞的影片,不為出色的演技,不為畫面的唯美,只為了那多愁善感的秋天有這樣一次童話般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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