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與色彩:遠走高飛之羅平油菜花散記

摩托與色彩:遠走高飛之羅平油菜花散記

元陽的哈尼梯田、羅平的油菜花、東川的紅土地、元謀的土林是雲貴高原色彩最絢麗、最富有詩意的地方,也是攝影人最鍾愛的聖地。哈尼人崇拜山水,順勢造田,這才有了氣勢磅礴、逶迤壯觀的梯田;聰慧的羅平人,利用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每年種植油菜逾80萬畝,花開時節馨香撲鼻,異彩紛呈,蔚為壯觀;東川這塊激情奔湧的土地,是大自然賜給人類的調色板,當地百姓是大地上的畫師,任意潑墨,恣意揮灑,一溝一壟呈現給世人多彩斑斕的顏色,不僅給世人賞心悅目的視覺衝擊,更為當地老百姓提供最基本的生存條件;元謀的土林,大自然雕琢的泥塑,千奇百怪,栩栩如生,人間萬象,無所不包,宇宙萬物,無所不有,那是一種蒼涼蠻荒!

摩托與色彩:遠走高飛之羅平油菜花散記

我一次次地走進這裡,佇立其間,感慨萬千:心如野馬,大地如歌,超凡脫俗,宛若仙境!我慵懶地待在元陽,聽著奧地利友人奧特加那生硬的再見聲,很是傷感!

皇甫以前雖然來過雲南,但他對元陽的各景點並不熟悉,我領著他四處遊玩。某天,他說想去羅平看油菜花,而小川想去丘北普者黑走走,算算時間,從元陽到丘北再回大理過大年,時間上有點緊。“一起去羅平吧,到了羅平我將摩托車走物流發回大理。”小川欣然同意。本來我是想在元陽多呆幾天,因為一直沒有拍到雲海下梯田最美的一面,心裡實在不甘,但盛情難卻,決定和他們一起去羅平,制定好詳盡的行程,收拾行李,羅平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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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過彎彎曲曲的30公里山路後,我們在元陽縣城借用修理鋪的工具緊緊鏈條,檢查車輛情況。小川大概還不太適應連續在顛簸的山路騎行,打起了退堂鼓,看著他那瘦弱的身板,我只能遺憾地與他道別了,互道珍重,並囑咐他:騎行時穩一點,車身較輕過彎時不容易控制,過彎道時速度一定要降下來,長途騎行安全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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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到達瀘西,算算時間,一下午跑了近300公里,但一點也不覺得累,這得益於年輕時打下的基礎。在路上的感覺真好,這麼多年一直習慣一個人騎行,雖然有時也會感到孤單,但收穫更多的是騎行的快樂。上午9點到達羅平金雞村,天色灰濛,油菜地中聳立的喀斯特地貌若隱若現。前兩次來金雞,也是這樣的天氣,不甚理想,俗話說事不過三,難道老天仍舊以這樣的方式迎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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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平地處滇東北,地勢西北高東南低,毗鄰貴州興義,氣候變化無常。進入冬春相交時節,時常小雨綿綿,大霧瀰漫,這樣的天氣非常適合油菜花的生長。種植面積極為壯觀的油菜地裡,油菜大部分已開花,由於生長週期不同,黃中有綠,綠中泛黃,比純金黃色看上去更有層次,更有意境。

面對這樣的天氣我只能等待,還好我有的是時間。中午在飯店裡獨飲,從元陽帶來的燜鍋穀子酒可是佳釀,醇香濃郁。元陽數十萬畝梯田,哈尼人家家有餘糧,拿來釀成穀子酒,口感極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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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山頭上等候是難熬的,但是守候是值得的。下午3點,太陽終於突破雲層出來了,光芒萬丈,拍攝日落下油菜花地的壯觀美景有望了。看著腳下數萬畝的油菜我興奮異常:這裡是油菜花的海洋,是世界上最為奇特的“海洋”!羅平油菜花花海規模宏大,氣勢驚人,一步一景,處處驚喜。置身於花海,“春心”盪漾,層次分明,五彩繽紛,好一派富足的田園生活,這就是吹奏著五穀豐登樂章的羅平。看那遊人,腳步輕盈卻有顧忌,好似不願攪動這迷人的花海,更不願破壞當地百姓辛苦勞作即將收穫的勞動果實。抬眼望去,江召公路隨意地在白臘山腳穿過,既像是為花海繫上一縷黑色綢帶,又彷彿是一條海上航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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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層層山巒被陽光撒上一片金黃,它們獨自成林又相互依託,它們是花海守護神,在這片神奇的土地上顯得那樣和諧。隨著光影的變幻,閃閃爍爍,把這高原花海的萬般風情展現得淋漓盡致,頗有氣吞山河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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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最為忙碌的就是觀花大道旁的養蜂人,採蜜、修整蜂箱……花正豔,蜂飛舞,一派和諧,蜜蜂採了花蜜的同時,也孕育了油菜籽。純天然菜籽製作的食用油,色澤金黃,馨香可口,質優價廉,是百姓餐桌上的綠色調味品。辛勤的養蜂人為花海增添一份人文氣息,如果沒有他們也就沒有如此旺盛美麗的油菜花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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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照片,坐于山頭,與來自山東的小翟傾心交流,我們同是攝影愛好者,話題也自然以攝影為主。他曾經為某地理雜誌做圖片編輯,現在是一名文化推廣者,他希望能靠攝影為生。在我看來,這並不現實。我認為平凡人想靠藝術來養家餬口太難,人應該活得實在一點,要活在當下,有一份穩定的收入才有可能支撐自己的興趣愛好。我並沒有告訴他我的想法,畢竟每個人對生活、對自身興趣愛好、對藝術都有不同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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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界各地的人們,有可能不知道雲南,卻一定知道羅平的油菜花,知道這是中國乃至世界上面積最大的油菜花田。羅平的油菜花呈現給世人的是一幅浪漫的風情畫卷,它是迷人的,更是充滿色彩誘惑的,它是滇東北高原上的一顆璀璨明珠。每年春節前後,各地遊人紛至沓來,觀花海,弄花潮,尋花情,更有一對對新人來此拍攝婚紗照,因為在這片土地上,孕育著勃勃生機。青海門源的油菜花是以婉約美出名,透著“小家碧玉”的恬靜;而羅平的油菜花海則是磅礴大氣的,其中透著妖嬈,恰似書法中的草書,狂放中筆走龍蛇,能蕩起波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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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捕捉著光影,美景盡收,這是我數年來在羅平收穫最大的一次。拍下陽光下花海的勝景後,我激動地致電皇甫,惹得他一陣埋怨:“路上堵車,真是急死人了!”皇甫也是名深度發燒友,聽了我“恰到好處”的描述,他快變成被剁了尾巴的猴子——上躥下跳了。所幸,皇甫在日落前半小時順利地與我會合了。湖南的四位教師就沒那麼幸運了,因為臨近春節,許多門店都放假了,他們在昆明找地方換備胎就花去不少時間,後又趕去滇池大壩拍鳥,最後到羅平時已是夜裡9點多。

我們七個人在羅平再次坐下來相聚時已是晚上10點整。電腦上放映著我下午的收穫,他們一邊睜大雙眼觀看照片一邊嘖嘖稱奇。席間,他們還不斷向我訴說紅土地的秀美和一路上的驚豔。這就是雲南的神奇之處,一路上有激情的色彩之戀相伴,戀愛的季節永遠是快樂的。直到幾位教師回到湖南後還發短信向我訴說,非常羨慕我有美如風景的人生,是那樣的從容,那樣的灑脫。我不過是個摩托上的行者罷了,我愛騎車旅行,也愛音樂,所以不管是我騎得快意還是騎得疲憊的時候,我都喜歡哼唱歌曲,民族的、美聲的、流行的我都喜歡,音樂也是我前行的動力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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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天氣不好和時間關係,四位教師決定返回湖南,剩下我們三人泡在霧中的油菜花地裡閒逛了一天,並決定第三天去20多公里外的牛街村螺絲田碰碰運氣,俗話說“十里不同天”嘛。站在公路邊的觀景臺上,螺絲田上空濃霧瀰漫,那些弓形、半圓形的層層梯田美麗至極,撩人心絃,很是奪人眼球,但糟糕的天氣讓我不得不放棄拍攝。

太陽出來又隱去,如此反反覆覆,似乎在考驗我們的耐心,螺絲田通透度極低,這也十分影響成像。當地人告訴我們,這種霧大概在11點左右才能散去,我反而不急了,靜下心來欣賞這片壯觀的梯田:牛街的螺絲田和金雞的油菜花是完全不同的風格,金雞菜花給人大刀闊斧、風捲殘雲之感,而這裡的梯田則小巧精緻,有空谷幽蘭之妙。梯田隨山勢起伏而建,一圈圈形同螺絲,倒和元陽的梯田有異曲同工之妙,數百米高的山峰綿延相連,螺絲田就像臥在山底的嬰兒,梯田沿著山坡逐漸呈放射性展開,延伸至半腰甚至山頂,幾乎都呈半圓形狀,佈局分散,但又相互交錯,形成了線條優美、奇妙無比的景象,令人賞心悅目。當地老百姓獨出心裁,創造奇思妙作,描繪出眼前的錦繡風光,讓我不得不感嘆勞動人民的偉大。這一片油菜花海既是大自然的饋贈,又是人類智慧的結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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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天不遂人意,螺絲田的秀美卻留在了我們心裡,遺憾轉化為對下次光臨的期盼。玩累了,瘋夠了,我們必須踏上回家的路,但願天下所有的流浪者都找到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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