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絳:人各有命,命全不講理


大家好,我從事命理專業十幾年,在八字中,常有一些命盤五行力量過於不均衡,人生便常遭受挫折,磨難,起伏不平。今天想給大家分享一下我看過著名文學家楊絳先生寫過的一篇文章後的感悟

以下為引用

我爸爸不信命,我家從不算命,我上大學二年級的暑假,特地到上海報考轉學清華,准考證已領到,正準備轉學考試。


不料我大弟由肺結核忽轉為急性腦膜炎,高燒七八天後,半夜去世了。全家都起來了沒再睡。


正逢酷暑,天亮就入殮,我那天夠緊張的。

我媽媽因我大姐是教徒,於是將入殮奉行的一套迷信規矩,都託付於我。有部分在大弟病中就辦了。


我一一照辦,直到蓋上棺材。喪事自有家人管,不到一天全辦完了。


楊絳:人各有命,命全不講理


下午,我浴後到後園乘涼,後園只有二姑媽和一個弟弟、兩個妹妹(爸爸媽媽都在屋裡沒出來),忽聽得牆外有個彈弦子的走過,這是蘇州有名的算命瞎子“梆岡岡”。


因為他彈的弦子是這個聲調,所以“梆岡岡”就成了他的名字。不記得是弟弟還是七妹妹建議叫瞎子進來算個命,想借此安慰媽媽。


二姑媽懂得怎樣算命,她常住我們家,知道每個人的“八字”。她也同意了。我們就叫女傭開了後門把瞎子引進園來。


瞎子一手抱著弦子,由女傭拉著他的手杖引進園來。他坐定後問我們算啥,我們說“問病”,二姑媽報了大弟的“八字”。


瞎子掐指一算,搖頭說:“好不了,天剋地衝。”我們懷疑瞎子知道我家有喪事,因為那天大門口搭著喪棚呢。其實,我家的前門、後門之間,有五畝地的距離,瞎子無從知道。


可是我們肯定瞎子是知道的,所以一說就對。我們要考考他。我們的三姐兩年前生的第一個孩子是男孩,不到百日就夭折了。

他的“八字”二姑媽也知道,我們就請瞎子算這死孩子的命。


瞎子掐指一算,勃然大怒,發作道:“你們家怎麼回事,拿人家‘尋開心’(蘇州話,指開玩笑)嗎!這個孩子有命無數,早死了!”瞎子氣得臉都青了。


我和弟弟妹妹很抱歉,又請他算了爸爸、媽媽、弟弟和三姐的命——其他姐妹都是未出閣的小姐,不興得算命。


瞎子雖然只略說幾句,但都很準。他賺了好多錢,滿意而去。我第一次見識了算命。我們把算命瞎子的話報告了媽媽,媽媽聽了也得到些安慰。


那天正是清華轉學考試的第一天,我恰恰錯過。我一心要做清華本科生,末一個機會又錯過了,也算是命吧。不過我只信“梆岡岡”會算,並不是對每個算命的都信,而且既是命中註定,算不算都一樣,不必事先去算。


我和錢鍾書結婚前,錢家要我的“八字”。

爸爸說:“從前男女不相識,用雙方‘八字’合婚。

現在已經訂婚,還問什麼‘八字’?如果‘八字’不合,怎麼辦?”


楊絳:人各有命,命全不講理


所以錢家不知道我的“八字”。我公公《年譜》上,有我的“八字”,他自己也知道不準確。我們結婚後離家出國之前,我公公交給我一份錢鍾書的命書。


我記得開頭說:“父豬母鼠,妻小一歲,命中註定。”算命照例先要問幾句早年的大事。料想我公公老實,一定給套出了實話,所以我對那份命書全不信了。


那份命書是算了終身的命,批得很詳細,每步運都有批語。可是短期內無由斷定準不準。


末一句我還記得:“六旬又八載,一去料不返。”

批語是:“夕陽西下數已終。”


左耳朵先生解讀:


上文說到命書斷錢老壽命為68歲,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那一年是1978年(午年),正在錢老的甲午大運上。


楊絳:人各有命,命全不講理

錢鍾書八字


甲午運午運午年,原局寅午戌三合,用神戌土不能生身,體弱至極。此年大凶,必不利身體。


但命書論“一去不返”,有點拖大了。

八字可看大災,可看發生的時間,身體部位,嚴重程度,獨獨不能論生死。


68歲在舊社會,確實是個隨時會故去的年紀,如果遇上流年大凶,似乎更能印證“過不了這一坎”的命數。但這只是大概率事件,不是絕對。


八字沒有絕對,只有概率,我還沒見過事事全能說中的命理師,那大概只能是神仙。


8成準確率,已經非常了不起了,所以68歲沒死,可能是小概率事件發生了,可能是建國後醫療水平提高,導致命理師的算法需要修正了。


終究八字是個有誤差的統計學。


我後來才知道那份命書稱“鐵板算命”。一個時辰有一百二十分鐘,“鐵板算命”把一個時辰分作幾段算,所以特准。


我們由幹校回北京後,“流亡”北師大那年,鍾書大病送醫院搶救,據那位算命先生說,那年就可能喪命。


但鍾書享年八十八歲,足足多了二十年,而且在他坎坷的一生中,運道最好,除了末後大病的幾年,不知那位“鐵板算命”的又怎麼解釋。


楊絳:人各有命,命全不講理


“生死有命”是老話,人生的窮通壽夭確是有命。用一定的方式算命,也是實際生活中大家知道的事。西方人有句老話:“命中該受絞刑的人,絕不會淹死。”


我國的人不但算命,還信相面,例如《麻衣相法》就是講相面的法則。相信相面的,認為面相更能表達性格。


吉普賽人看手紋,預言一生的命運。我翻譯過西班牙的一本書,主人公也信算命,大概是受摩爾人的影響。西方人只說“性格即命運”或“性格決定命運”。


反正一般人都知道人生有命,命運是不容否定的。


很多人可能會覺得楊絳先生從不信命到認命,言語間多少增了些許悲涼感。可在我看來,這其實是她歷經滄桑後的「看透」——


看透,這冥冥中自有定數。


人能做什麼,能到什麼高度,彷彿生下來就已經有了軌跡。人生不過沿著這個軌跡行走,偶爾偏離航線,最後還是會到達原定的終點。


我們沒見到命書所云,但從楊絳言語中,看得出所批之事大多有驗證,少部分不準確。似乎自己先生的一生,如白駒過隙,應在這草草幾頁命書上。


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是“演員”,而命書就像導演給我們寫好的“劇本”。我們偶爾即興發揮,不按劇本表演,但終究還是完成了導演給我們的使命。


而這命運的“劇本”,在我們成為演員那一刻已經寫好了,硬塞給我們,真的很不講理。


楊絳女士回憶了她一生中和命運相關的點點滴滴,或許只有人到垂暮之年,才能夠把不講理的命運看的如此淡然。


“命運不講理”,這話年輕人很難接受,但從晚年楊絳的口中說出,卻並無太多悲觀宿命的意思。


看透命運,又能從容的迎接命運,就是大師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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