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爸爸去哪兒了

金主爸爸去哪兒了

甲方爸爸一詞,我總覺得應該始於廣告行業。畢竟這個行業最需要腦洞大開,反應敏捷,以及墊資和收銀子。至於金主爸爸一詞,則更傾向於金融同業。大家都是在貨幣市場裡打混,手頭緊的時候,進群先跪不是丟人的事兒,是行業慣例。而且這個行當頗死腦細胞,需要膝蓋軟,手速快,臉皮厚,陽光總在風雨前,罵街常在電話後,段子手更是市場緊張時的必然產物。

這兩個星期,幾乎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在問我,為什麼各國都在放水救助,而市場還是這麼緊張,金主爸爸們都去哪兒了。通常在給不出準確答案之前,我有一個標準的緩和式回答:It's a good question. 這讓對方拿不準,究竟是自己的問題太好,還是太簡單。在猶疑不定的思索中,你給出什麼樣的答案,都容易被認為有道理。

這個問題有很多個有道理的答案。如傳導鏈條,VaR值變動,程序化交易,槓桿因素,狗大戶贖回以及交易趨同等。這方面的專業分析文章相當多,不怕累的話可以去微信朋友圈裡搜一下,必有收穫,有的人還可以獲得如貨幣戰爭論,某國又贏了等通俗易懵的答案。

要給一個容易理解的回答,現實中就有活生生的類比:能理解口罩的銷售和春運,就能明白錢去哪裡了。通常情況下,誰家也不會存百十隻口罩的。然而疫情一來,引發搶購,家家都囤貨,需求量成百上千倍地增加,當然會不夠用了,所以只能加大生產。產量上來了,再傳導給銷售環節,慢慢的供應就正常了好多,但也絕不會是現貨充足,無限購買,和我們詬病了20多年的春運一樣。其實春運是一個不太可能完美解決的問題。比如2019年的春運,40天內有29.9億人次出行。鐵路日均是平時的3-4倍。春節前後一兩天的單日流量會達到1億人次。如果我們的鐵路真能把這些峰值需求都輕鬆解決,可以想象日常浪費掉的運輸能力得是多麼龐大。這個時候用價格機制來調整,是說得過去的。

價格因素落實到貨幣市場裡,就是拆借回購市場價的不斷抬升。然而這一輪的緊張,應該要過去了。在過去的2周時間裡,沒聽說哪家金融機構真的被幹掉。市場一度哄傳的橋水很迅速地發了聲明函。看始作俑的英文信,第一段寫得蠻清楚,是作者認為平價指數基金可能爆掉了,猜測而非事實。不過當時人們的反應過於靈敏,畢竟大家都想當群眾,而不是群眾手裡的瓜。說過去的原因有幾個。一是相信許多機構都在這幾天囤積了資金,特別是疫情導致的在家辦公疊加嚴格執行沃爾克規則,令交易員傾向於先存上幾個星期的錢以備自己不能回公司處理交易。二是各國央行嫻熟地開展放水操作,就算再如何保守,水也總有流淌出來的一天。

22號國新辦的發佈會有很多值得注意的內容。比如陳雨露行長回應美國記者提出的是否參與協同處理美元流動性問題,此後關於判斷目前是否進入金融危機的問題,以及回覆路透社中國近期貨幣政策把握的問題。國人講究微言大義,套用到國際市場裡就是逐字解讀美聯儲的會議紀要和聲明。從這些看似枯燥的文字裡猜些想法,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近期想到的亂七八糟的事情比較多。比如在全球化受到挑戰的時刻,其實各國不是在去中國化,而是在中國化。這想法我得理一理,另文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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