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除夕夜,幾個之前素不相識之人,舉杯共飲,天涯共此時!

小說:除夕夜,幾個之前素不相識之人,舉杯共飲,天涯共此時!

寒風吹過,東方的一抹魚肚白劃破天際,眼見黎明將至,三千甲走下馬車,看著一動未動原地站了一夜的姜小白,詢問道:“小少俠,眼見黎明將至,你也等了一夜,再等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留書一封,若你二位叔叔脫險,自會回來此處。”姜小白過身來,看了一眼地上的兩具靈山劍宗弟子的屍體,嘆了口氣,點點頭說道:“先生可否借筆墨一用。”三千甲點點頭,衝車夫十一使了個眼色。十一會意,從車廂中取來筆墨,交給姜小白。姜小白提筆寫道:“二位叔叔,我已脫困,因時間緊迫,我與阿滿先行趕路。不必尋我,可於洛陽等候。”見已寫完,三千甲開口道:“交給我吧。”姜小白會意將書信遞給三千甲。三千甲接過書信,看了一眼路邊的一棵老樹,抬手一扔,嗖的一聲,書信直接釘入樹中半截。

眾人上車之後,三千甲詢問道:“不知小少俠欲往何處去?”姜小白拱手說道:“大俠,我們想去洛陽,不知順不順道?”三千甲笑道:“哪裡話,小少俠想去哪兒我們都順路,十一,調轉馬頭,去洛陽!”一直未曾出聲的冷兒看著三千甲說道:“甲師父,我們不是要去神州城去取……”三千甲開口打斷道:“任務不必掛懷,回頭我挨師兄的罵!你一直循規蹈矩,這次我便要帶你不守規矩一次!”冷兒看著這位小師父,隨即搖了搖頭不再說話,但內心深處卻又有一絲感動,一股熱流溫潤了雙眼。三千甲見狀微微一笑,拿起燒刀子痛飲一口,笑道:“玉樓金闕慵歸去,且插梅花醉洛陽。這洛陽城乃這北國難得的風雅之地,想必你也會開懷不少!”然而車伕十一卻在車外潑了一盆冷水喊道:“主上,這洛陽城距此地兩千裡,眼看年關將至,各地驛站都將停運,我們只怕短時間到不了洛陽咯。”三千甲笑罵道:“死十一,又拆我臺!走到哪算哪吧,和這兩位小少俠一起過個年,倒也是一樁快事!”

若是驛站停運,師父應該也會速度放緩。姜小白心裡計較著,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不如我們速度放緩,一路走馬觀花,看看風土人情也不錯,說不定還能等到我那兩位叔叔!”說罷偷瞄了一眼冷兒。三千甲點頭道:“不錯,眼看便到幽州地界,我們就趕到幽州過年吧!”說罷讚許的看了一眼姜小白,將酒壺遞了過去說道:“我也不問你為何會身中寒毒,也不問你為何會有如此強烈的煞氣,不過喝點兒烈酒與你有益!”姜小白也不推辭,拿起酒壺就喝了一口。自幼沒飲過酒的他,自然是嗆了一口,不住的咳嗽,阿滿見狀趕忙過去拍他的後背。三千甲見狀有些懷念道:“當年我第一次飲酒,也是如你這般狼狽啊!”姜小白終於緩了過來,將酒壺還給三千甲。三千甲開口詢問道:“這一路尚有兩千裡,總這麼少俠大俠的叫著顯得生分,不如你們給個稱呼?”姜小白拱手說道:“在下溫白,叫我小白便好,他叫阿滿。不知先生和姑娘如何稱呼?”三千甲笑道:“我叫白甲,至於她嘛。”三千甲看了冷兒一眼,“韓冷!”冷兒面無表情的說道,聲音也冷冰冰的。姜小白笑了笑:“原來你叫韓冷啊?早知我叫溫暖了!”姜小白此話童言無忌,但韓冷卻是臉色微紅,竟然狠狠瞪了一眼姜小白。姜小白衝她做了個鬼臉,韓冷閉上眼睛不再理會。三千甲也是饒有趣味的看了她一眼。

幽州,南熒城,除夕。福壽店李老頭將窗戶封好,出了門口,看著平日裡熱鬧非凡的商街搖頭一笑,回頭將門關好,正要上鎖,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阻止:“哎,李掌櫃,且慢!”李老頭回頭一看,來人氣喘吁吁,笑道:“是郝掌櫃啊,怎的親自過來了?打發小二來就可以了!”被稱作郝掌櫃的身形矮胖,拱手回答道:“李掌櫃,小二我已打發他回家過年了,反正過年客棧裡也不忙,只好親自過來了。”二人說話間,李老頭打開門,二人進了福壽店。李老頭輕車熟路的拿出香燭,元寶,黃表紙,包好捆上之後放到郝掌櫃腳下,開口道:“老四樣,老價錢。郝掌櫃,初幾開張啊?”郝掌櫃大有深意的說道:“初八,等姑娘們都回來!怎的?莫非你李老頭也?”說罷賊笑不止。李老頭趕忙打斷:“郝掌櫃,你這煙花客棧,這城裡城外的漢子哪個沒去光顧過啊,在下早就仰慕已久,到時還望郝掌櫃照顧一二啊!”郝掌櫃連忙擺手道:“好說,好說!”說罷付了錢,抱起地上的包裹走出了福壽店,李老頭自然是笑臉相送。

呸,這老不死的真不正經。郝掌櫃走在街上,心中腹誹。他平日裡不勞作,此時抱著的包裹在手中沉甸甸的,於是放下歇息,四下一看整條商街一個人影都沒有,不僅搖了搖頭。而就在此時,突然從街邊轉來一輛馬車,駕車的是一黑臉漢子,正要從他面前經過,他急忙伸手招呼:“哎,哎,客官。”本來馬車走的就不快,聽他一喊,黑臉漢子便一抬韁繩停了下來。皺眉問道:“何事?”郝掌櫃衝黑臉漢子抱了抱拳,說道:“這位壯士,是這樣的,我是前方不遠處這煙花客棧的老闆,在這買了點兒東西,可否捎在下一程?”說罷看了看地上的大包裹。黑臉漢子聽完說了句沒空,然後就要抖韁繩,郝掌櫃眼見對方不理,無奈的嘆了口氣。“等等!”此時車內傳來一清朗的聲音,然後從車上下來一風度翩翩的白衣公子,身背銀傘,衝他一拱手,問道:“閣下是煙花客棧的老闆?”郝掌櫃一聽有戲,連忙拱手說道:“是啊!是啊!鄙人姓郝,正是煙花客棧的老闆!”白衣公子爽快的說道:“相逢即是緣,郝掌櫃請上車。”郝掌櫃一聽連忙道謝。馬車上自然是三千甲一行人。

進了煙花客棧,三千甲要了三間上房,郝掌櫃不停的絮叨說人手不足,只剩下一個廚子之類的推脫之詞,只是見到三千甲掏出一定金子放到櫃檯上之後,郝掌櫃興高采烈的欣然同意。上樓之時三千甲有些古怪的笑道:“竟是一處煙花之地。”說罷拐上樓去。車伕十一將馬安頓好之後,又管郝掌櫃要了些草料,郝掌櫃自然是大方得很。收拾完之後,便扛著大包小包的行李也上了樓。此時剛過正午,一路舟車勞頓,各自進了房間之後也就都睡下了。

傍晚,百姓們祭祖之後,便開始張羅年夜飯,廚房還要供上灶君。三千甲吩咐好讓郝掌櫃準備了一桌酒菜送到樓上雅座包間中。由於開春早,雖是除夕,但已不再天寒。眾人落座之後,三千甲讓十一打開窗戶,外邊鞭炮聲已經響了起來,月亮也已爬上窗臺。眾人也各自斟滿酒杯,就連平日裡沉默寡言的韓冷也感受到年末的氛圍,倒了一杯果酒。三千甲端起酒杯,對著彎月豪放道:“來,共飲此杯,敬天地,感謝萍水相逢之緣!”眾人就著月光,一同乾杯。

上京城,深宮中,皇帝端起金樽,對著同一輪彎月:“此酒敬天地,保佑我兒平平安安!”皇帝身旁一雍容華貴的女子也端起金樽一飲而盡,眼中盡是思念的淚光,望著窗前明月,淚水順流而下,滴入殘酒中……

沂州,海帝城,夢山河看著海上的月光,若有所感,拿起酒葫蘆,對著月亮說道:“這一口,敬這月光,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時!”說罷牛飲了一口地瓜酒。海上寒風吹的他一哆嗦,一個噴嚏打了出來,不禁罵道:“他大爺的,哪個老小子罵老子呢!”罵完瞪了一眼幽州的方向,轉身離去。

除夕夜,這些之前素不相識的人,如今被這一輪彎月相系,共飲了一杯酒!南熒城有一座五帝樓,乃是平日裡供奉五方鬼帝的,在這除夕夜裡自然是無人問津。此時三千甲一行五人卻登上了這座南熒城中最高的高樓。

五帝樓上,幾人各自憑欄,俯瞰著城內萬家燈火。滿城盡是爆竹聲,歡笑聲。偶有富貴人家的煙火沖天而上,空中散花。

“父王和母妃此時定然傷心至極,我定要自強不息,早日與他們團聚!”姜小白在心中默唸,看著樓下的萬家燈火,強忍著淚水。

“若我此生可突破至萬象,定然不叫小冷再受這些清苦!”三千甲心中默唸,扶著欄杆的手緊握了些許。

“我已經竭盡全力了,可是師父和父親總是不滿意。真的好想像溫白那樣可以自在一點的活著!”韓冷心中默唸,淡淡的瞥了一眼望著天空發呆的姜小白。

“此生若能報得家仇,阿滿雖死無憾!”阿滿負手而立,望著目極之處,眼神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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