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最近，疫情一線女性醫護人員生理衛生用品短缺的問題引發廣泛關注。
這個話題下，有像博主“梁鈺stacey”這樣的女性挺身而出，發起 ，為戰“疫”一線的女性醫護人員籌集物資提供幫助；
但也有另外一些聲音，其無知和冒犯讓人憤怒，“拒絕月經羞恥”這個話題，也自然而然地登上熱搜：
似乎每一次公眾領域出現“月經”這個話題，都能引來不少的關注。
上一次是游泳運動員傅園慧，她公開接受採訪時表示，“我來例假了”。
2016年的里約奧運會上，傅園慧在一場比賽結束後接受採訪，在談到比賽中的表現的時候，她坦言表現不好：“昨天來例假了”“感覺特別累”。但她也表示，“這也不是理由，是我沒有遊好。”
這在當時也引發了不少關注，人們稱讚她毫不避諱的坦率，外媒甚至稱其為中國的“女權英雄”。
這些話題引來大量關注，正因為大多數時候，女孩子都被教育，公開談論“月經”這件事情，是“不合適”的、“難為情的”。
02.
女性面臨的，又何止“月經羞恥”？
與男孩子不同，每個女孩子的成長，或多或少都與“羞恥感”相伴。
前段時間大火的韓國小說《82年生的金智英》，描寫了一個普通女孩金智英的跌跌撞撞的成長經歷，她“普通”到，所有看過這本書的女生，都覺得自己是金智英。
書中有這樣的片段：
剛剛進入初中的金智英，和學校其他女生一樣，都被一個暴露狂所擾，每天戰戰兢兢，苦不堪言。終於有一些膽子大的女同學們集結起來挺身而出，制服了暴露狂。
這樣的女孩子，老師們是怎麼評價的呢？
“女孩子怎麼這麼不知羞恥，把學校的臉都丟光了，真是不要臉。”
高中時的一個晚上，金智英在回家路上被一個男生尾隨了一路，幸好被陌生的女白領解救才得以脫身。驚魂未定的她，卻被父親斥責“不懂得避開”。
“金智英就是在這樣的教育下長大的—女孩子凡事要小心，穿著要保守，行為要檢點，危險的時間、危險的人要自己懂得避開，否則問題出在不懂得避開的人身上。
03.
女孩子不能像男生一樣穿著褲子隨便上躥下跳，像男生一樣回擊那些壞人，女生“要有女生的樣子”，否則就是“不知羞恥”。
女孩子不能公開談論“月經”等話題，否則就是“放蕩”。
女孩子不能“不懂得避開危險”，否則就是“行為不檢點”。
韓國也好，中國也罷，很多女孩子從小都在接受這樣的“羞恥感教育”。
這裡面有文化背景的、社會的、家庭的等方方面面的原因，甚至可能在教育女孩子遠離危險方面也有過一定的積極作用。
但是它終究是對女性的一種捆綁和束縛，會對女性造成巨大的傷害。
成長在這種“教育”底下的女性，容易把這種“羞恥感”內化，在遭到一些不公平待遇甚至是傷害的時候，或出於社會壓力，或出於自身的“道德感”，很多時候都選擇了沉默和忍受。
04.
最開始，博主“梁鈺stacey”在聯繫一線的醫院溝通捐贈女性生理衛生用品事宜的時候，還有醫院直接回應“不需要”。
阿圓想，之所以醫院會這樣回應，可能並不是院方多“不近人情”，更可能的原因是因為所有女性都覺得是“禁忌”，都羞於發聲，而院方在有人提出捐助的時候，也並沒有認真瞭解一下一線女醫護的實際需求。“羞恥感”讓正常的生理衛生需要，變得諱莫如深，讓女性醫護人員，在承擔強大的一線抗疫工作任務的同時，還要平添許多困窘甚至是生病的風險。
05.
如果說生理期用品的短缺，還可以通過募捐得到解決，那麼另一些時候女性的沉默，還會被人故意利用，造成不可扭轉的傷害。
2018年7月，因為一篇《章文，停止你的侵害！！！》的文章在網絡炸鍋，文章曝光了一個叫做章文的高校教授強姦多人的事情。這裡面最讓人觸目驚心的，是受害者轉述的他那句話，“我上過100多個女生。”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100多個女生中，最開始竟然沒有人站出來。
章文何以如此有恃無恐？
林奕含在小說《房思琪的初戀樂園》中，對同樣強姦學生的老師李國華的心理描寫，恐怕可以給出部分答案：
“他發現社會對性的禁忌感太方便了，強暴一個女生，全世界都覺得是她自己的錯，連她都覺得是她自己的錯。罪惡感又會把她趕回他身邊。罪惡感是古老而血統純正的牧羊犬。”
多麼深深的無力感。
我們不應該讓“罪惡感”成為罪犯的幫兇。
06.
好在，每一次這樣的大討論，對我們的社會和每個人來說，都是一次有益的學習。
我們看到，現在，因為這樣的公開討論，更多的人開始轉變觀念，正視問題。
博主“梁鈺stacey”在微博上曬出了某醫院男領導朋友圈尋求安心褲愛心捐助的截圖，在瞭解了護士群體的實際需求之後，這位領導並沒有礙於“面子”，保持“高冷”視而不見，而是積極地通過朋友圈求助的方式，為女性醫護髮聲呼籲。
章文的事件曝出來後，也陸續有人站出來發聲。
07.
小說《82年生的金智英》的時間線上，30多歲的金智英成為了一名母親，有了一個漂亮的女兒。
阿圓在想，經歷過那一切的金智英，會怎樣教育自己的女兒呢？
我想，當女兒第一次面對月經茫然無措的時候，金智英會為她舉辦一個儀式來紀念這一天；她會認真地跟她講生理衛生知識；她會恭喜她，她的身體將迎來一些讓人欣喜的變化。月經不是禁忌，更不是羞恥。
我想，金智英會告訴女兒，在她因為女性的身份被人冒犯的時候，要在一切正當的範圍內給予回擊，保護自己；她會告訴她，身為女性不應該成為一個受到傷害的理由。畢竟，“這不是你的錯。”
當然，我想，她更希望身邊的所有男性，都能加入到其中來。因為，最有力量的改變，來自於男性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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