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公子已有心上人

抬頭,仰望著天看林隙間透下那碎了一地的光,總有幾束光柱在恍惚中刺傷眼眸。

這刷藍的天印在眼裡,一對人兒騎著單車在林間遊蕩。後座女孩的髮絲飄著飄著,不好意思地打攪道姍姍輕舞的落葉,一不小心又吵醒了瀰漫的枯寂,不經意地闖進了這原本靜謐的天地。


聽聞公子已有心上人

世間有萬般人,深情人不壽、慧極者必傷。

她知,她一直知,所以她將年歲由前塵打理,往事可斷,前塵不咎。


花上北牆枝,雨戀西窗,璧人入東閣,心在南廂。

落墜被燈光細膩輕巧地照在牆上,有著參差不齊的落差和雅人的設計;壁紙呈現出視覺的畫面感,那凹凸顯現的手感豐盈奇特;窗幔輕盈地垂下幾影點點美人閉目的姿,小孔針線畫裡畫外添作秀筆;桌紗圍下這片燈光打不到的陰影,線條狀的落地之勢迴環擺動……只是若是再添新人入舊景,除去這思量,煞了流光。


年歲輕狂 花會離枝 枯敗有期

摺疊了一匣匣的信,卻未等到有緣人的書揭,因為所念人隔了遠遠鄉;化妝盒內閣裡的小禮物精心擺著,卻從來沒有拿來裝飾,因為跨不過那遠遠鄉。“我有所念人,隔在遠遠鄉。我有所感事,結在深深腸”她將心事深深藏,結了深深腸。年歲待輕狂,不見斑竹點點傷,不見春來寸寸涼。

陽心儀她於是偏轉三寸日光獻媚她,就三寸,不多不少。


陽撇下那三寸日光,一束明瞭她的眼眸,一束暖了她的心頭,還有一束追隨著她的目光。她望著她的房,日光便進了她的房;她剛眨下眼,日光就暖了她的房。無論陽光照明朗朗肆意地撒,她且都在清淺中忙!


她讀,她喜歡讀散寫的詩,她將“

縱然萬劫不復,縱然相思入骨,我也待你眉眼如初,歲月如故”這一句拉的很長很長。她也讀“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每讀上一句她就去找詩人的影子。


“未入山門身是客,甫入山門生是誰?”讀著讀著就想起那個人,讀到傷感的時候她會起身來看看外面的天,也來看看貪戀世塵的陽洩下遍地的光。這裡是她夢中千千念醒時細細憐的地方,是所有記憶的來路,是夢中身死醒卻貪歡。

聽聞公子已有心上人

綵帶絹的小飾新穎地掛在梳妝鏡臺的鉤上;絲線編的小球擱置在牆上的空閣裡;珠子串的口杯裝上薰衣草的枯枝;她把閃著光的耳墜從碎著彩屑的方正禮盒裡配到了耳骨上,把陶瓷土珠著上淡雅的色附上手腕處,她斷了深深腸、解了日日語,當所有等待的凋落,是望不斷煙波也望不盡歸帆。


“聽聞知公子心中已有意中人,但公子可知你是我的心上人?”

懶倦的日子是明媚的。日起,看矮叢中剛冒出來的新芽吐著嫩,露珠卸下身段竟惹得渾身透亮。細枝葉還在搖曳,風更吹,便點灑下小雨兒落在葉間,一陣一陣,窸窸窣窣,不緩不急。

“我選坐如針鑽的等待和心灰意冷的痛。”

可人兒睡得舒暢,睡得酣快,聽著那陣陣音稀稀落落,稀落如雨後蝶的妙曼。日中,心留不住便使遣往樂處去了。咖啡色的小屋、橙紅的便式桌隨意地搭配著天然原野的茶。

至夜,便捧著隔窗看燈火的心境,若是有煙火,便看那火花綴上夜幕;若是在盛夏,便看暗光中螢火蟲的忙碌;如果都沒有,就看月亮打著燈籠,看星點漫天恍若羅盤,也看它像羅盤一樣掛著、掛著,一直到夜深人靜。

可否許她尋一容身處:棲身在燈火重明的一角。她憩,憩在這人世間。


入夢,情思翻湧起,好多場輪迴。

夢裡她折下了一枝,一枝未開的桃。她看到粉粉的朵兒旁夾著細長的葉,枝末還帶著鋒芒,她傷了手,俏兒郎為她吹。

又一夢,她立在長條垂柳下,適逢清晨,微冷的風微冷地吹,

她讀不出風語,便把眼神瞭望得很遠很遠。


聽聞公子已有心上人

“總是這一幕,夢好久好久,夢好長好長”。這一次,是最後一夢了,有一場雨,在夢裡下著,天空僅剩下一朵孤零零的雲孤零零地向西飄,不知是什麼時候也見不著了。等到發覺時“終於消失不見了”,夢中女孩眼睛裡沒有任何情感,只是單純地守望——先是守而後望。

只是她等的那一天那遲遲沒有來而已,又或是說她等的不是某一天,而是某個人。


曾經有一少兒郎與我有約,他來我便等”她只是說,看不到女孩內心的傷感,只朦朧得見她眨了眨睏乏的雙眼在那一兩念之間,待她再睜開時,遠方突顯一片白、一紙傘,還有一個人…


今夜,再沒有尋人問津。因為這裡有一場被翻湧起情思的夢。花開了,在應該的季節,很美,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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