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老還童:沒有什麼可以永恆!迄今看到過的最棒影評!

1918年,一戰結束後的一天,城中最好的鐘表匠精心製作的鐘在車站廣場被揭開面紗。在場的人,包括羅斯福總統,看到了一座逆時旋轉的鐘。鐘錶匠是盲人,兒子去了前線之後再也沒回來。他在沉默的哀慟裡打造了那個神奇的大鐘:“假若鐘錶倒轉,時光倒流,戰爭中逝去的生命就會回來。孩子可以回到父母身邊,皺紋盡皆消散,藝術家永葆青春,水手無休止的遠航,災難可以避免,愛人不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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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的夜裡,嬰兒本傑明.巴頓作為一個容顏枯槁的“老怪物”來到世間,理所當然地被驚駭的父親棄於養老院門前。愛心博大的黑婦收養了他,讓他開始逆著時光飛翔的一生。懷著孩童的心老翁的身,他在養老院中習慣了死亡與失去:“我們註定會失去我們所愛的人,要不然我們怎麼會知道他們對自己有多麼重要(We were meant lose people.How else would we know how important they a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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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長相越來越年輕,心態也越來越從容——從黑人小友到藝術家船長,本傑明送走了生命中一批又一批的過客。固然有所感觸,卻遠不像我們那樣脆弱、迷戀、難以割捨。誰讓他在人生的起始階段就已經對生死離別司空見慣了呢?於是本傑明對待身外之物的超然也就很好理解:財富可以輕易變賣或轉增;沒有固定的職業與居所;風餐露宿乃家常便飯;就連至愛的女人,也能說一句:“Goog night, Daisy ”之後清醒的告別。

若影片《返老還童》僅僅如此,就止於宿命論且虛無主義了。但是導演大衛.芬奇顯然比我們聰明,所以本傑明的生命中還有黛西,一個跟他對照的逆向軌跡。

他老著長大,她嫩著長大。從兩人相遇的那一刻起,就註定將會有一段非典型的奇異的愛戀。初次見面,黛西紅撲撲、粉嘟嘟的從草地深處奔來,而本傑明垂垂老矣的坐在輪椅上,激烈的外形衝突,毫無美感的組合,卻沒能妨礙本傑明對黛西不可救藥的一見鍾情。火種已埋下,此後便一點點地燃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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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黛西,她已是舞臺上的芭蕾明角,只覺人生就該眾星捧月、紙醉金迷。容顏依舊蒼老的本傑明還是與她不搭調。

終於,在彼此最美好的時刻,兩人再次邂逅。一個49歲的俊逸海員,一個43的優美舞者,兩段截然不同、相向而行的人生軌跡,在黛西車禍無法起舞之後,完成了曇花一現的短暫交匯。而就在那驚鴻一瞥的人生交叉點上,兩個靈魂摩擦取暖,點燃了慘淡生命裡最絢爛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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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光芒如此羸弱,讓人不忍呼吸,不忍觸碰。他們將人生所有的幸福、所有的甜蜜與美滿,都在那一段時間貪婪的透支了。卻依然無法逃脫一直靜靜等在身後的宿命。女人問:“當我皮膚變得又老又鬆弛時—你還會愛我嗎?”男人反問:“當我滿臉粉刺時—你還會愛我嗎?當我尿床的時候,害怕樓上有什麼的時候,你還會愛我嗎?”

事實練達的本傑明最終選擇在女兒記住他之前留下所有財產,孤身離開,四處漂泊——因為他知道女兒不只需要一個玩伴,黛西更照顧不了兩個‘孩子’。

多年以後,患老年痴呆症的本傑明外形還原成了孩子。面對趕來照顧他的老嫗黛西,滿臉雀斑的小男孩會莫名其妙的惆悵:“我好像已經經歷過一生,卻什麼也想不起來。”老態龍鍾的黛西駝著背,一隻手顫微微的拄著柺杖,另一隻手牽著身邊蹣跚學步的“小”本傑明。路邊高高的牆上滿是碧綠的常青藤。兩人緩緩前行,有幾片落葉飄落在他們身後。遠遠的地,小本傑明踮起腳仰起臉,給俯身下來的黛西輕輕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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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漸漸忘記了走路,忘記了說話。縮回襁褓,在愛人黛西的懷裡,結束了自己返老還童的一生。

在最後一刻,孩子用天使般的清澈目光久久注視著眼前這個祖母一樣蒼老的女人,最後輕輕閉上了眼睛。

黛西說:我知道,他認出了我是誰。

一個時空交錯的故事,一個垂死者彌留之際的人生追憶,一段不動聲色的獨白,一段跌宕冗長、歷經滄桑的敘述,當垂死和出生最終沒有區別、沒有懸念的連接在一起時,讓我嗅到了時間的殘酷和生命的無常。

返老還童的本傑明不凡之處,在於他是沿著時間軸倒著往回走。其實這不就是一種逆向思維嗎?除了時間,沒有永恆,得到與失去都只是瞬間,都只能平和麵對。換這個角度再看,很多想不開的問題、放不下的情緒,都能釋然。即使真有人能讓“時光倒流”,最終也還是會失去一切。正如影片最後,那個逆轉的時鐘終究被洪流淹沒;正如本傑明告訴黛西:即使沒發生那場無法預見的車禍,總有一天你還是會失去芭蕾舞者的線條和力量……多愛的人,多棒的事,都會流失在時光裡。“即使你詛咒,也終究要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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