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暴力血腥,《隱形人》如何營造恐懼感?

從《電鋸驚魂》系列到《升級》,再到近日爆火的電影《隱形人》,編劇/導演雷·沃納爾在科幻驚悚這個類型上可謂深耕多年,不斷創新。這一次,很多人討論《隱形人》都免不了談及其在類型片上不走套路的大膽創新。可究其根本,其實是雷·沃納爾看到了類型片破舊創新的本質,單刀直入科幻驚悚類型,用鏡頭營造了前所未有的壓抑感和看不見的未知恐怖感。

該片講述了女主角絲莉亞被虐待狂科學家男友折磨至半死,幾經艱辛才逃離魔掌。某日她收到通知,得悉對方自殺身亡,更意料地留給她一筆可觀財產,但怪事隨即連環發生……

回顧這幾年的科幻驚悚電影,《關燈後》用光線的明暗來製造出其不意的驚悚感,《寂靜之地》以聲音的靜動差異來營造刺激緊張的恐怖氛圍,《遺傳厄運》則是利用空間與景別的不同來形成細思極恐的神秘性。而這次的《隱形人》沒有遵循珠玉在前的捷徑技巧,反而在正視了自身故事後,利用了角色無法被看見的這一“破局點”,將攝影機的運動變成了製造懸念的主力。

不用暴力血腥,《隐形人》如何营造恐惧感?

《隱形人》劇照。

“看見”與“看不見”是視覺元素,故而《隱形人》把重心都放在了光學科技融合的可視化畫面上,用“可見”卻“未知”的壓抑感,營造一種遭受精神虐待的重壓恐懼。於是,在《隱形人》裡,你會看到明明乾淨且明亮的空間裡空無一人,可通過攝影機的搖移與推拉,鏡頭卻彷彿在有意識地移動,似乎那看不見的隱形人無所不在。威脅感、伴隨著不可見的壓力,無止盡地挑動著觀眾心上拉緊的弦。

描繪隱形人無處不在的威脅,只是營造恐怖氣氛的其中一面,而想讓觀眾全身心被恐怖感籠罩其中,還有另一面的加重描摹,這便是主角視角的多疑。於是,在《隱形人》裡,觀眾的視角會跟著鏡頭注意到場景裡的其他空間,可實際上所有的注意焦點都是置於演員之後的。用演員和攝影機的互動來“干擾”並“引導”觀眾的視線,看起來是可以讓觀眾捕捉到一切極為清晰的影像,實際上只不過是攝影機靠近演員虛給觀眾的“感覺”。但不可否認的是,這種利用攝影空間感製造的懸念,的確給觀眾帶來了無形的恐怖氣息。

不用暴力血腥,《隐形人》如何营造恐惧感?

乾淨、明亮的空間。

除了鏡頭營造的壓抑感,利用看不見的恐懼概念探討社會壓抑及情感暴力,《隱形人》故意為之的剪輯破碎感也是在為恐怖與驚悚服務。被拖走的棉被與屁股的臀印,在寂靜中感受到被當成獵物的凝視,心中升起的懷疑與手機不斷地響起,在精神層面搞了一波風聲鶴唳的緊張刺激。而與此同時,被假名發出的信件和突如其來的暴力、畫風一轉的血光,物理上的攻擊也逐一擊潰了殘存的理智。當主角在冷空氣裡吐出一口白霧,當地板上有意無意出現一抹記號,當地毯沙發中莫名出現凹陷的印痕,這一系列若有似無的線索的拼合和剪接,變成了光天化日之下營造寧靜纏繞恐怖、極端壓力步步驚心的強勢助攻。

當看完全片,你會發現《隱形人》的暴力鏡頭壓根不算很多,密集的幾處致命恐懼也多集中在後半段的小高潮上。而所有近乎虐殺電影形式感的暴力血腥也都以輔助主角精神狀態為基準的前提下,展現出黑暗、驚悚卻也痛快過癮的開放性震撼收尾,緊扣“看不見的才是最恐怖”這一恐怖核心,探索了不偏不倚也不多不少的人性壓抑至改變的心靈創傷母題。可以見得,《隱形人》氛圍建構上的成功,在雷·沃納爾本就以高概念設定和可顛覆不受限的創作之上,更有切入更加合理的現代思路鏡頭設計,最終營造了四面楚歌的驚悚打擊。

□秋小墨(影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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