廁紙恐慌,原因為何?——紐約客電子雜誌疫情繫列之五

用迴歸法探究廁紙恐慌的欄目

亨利·阿爾福德

廁紙恐慌,原因為何?——紐約客電子雜誌疫情繫列之五


因為你的Facebook訂閱讓你相信它是一種比黃金更珍貴的商品。因為你用紙板筒來作手工。因為你喜歡把它弄溼,然後把一整捲紙扔到那些與你同在冠狀病毒掩體裡的,討厭的人身上。

廁紙囤積的可能原因有很多。與洗手液和測試劑不同,在當前的危機中,廁紙不是一種需求增加的商品。儘管如此,購物者仍對廁所紙巾持續懷有恐慌。其後果是:澳大利亞的一家報紙最近為讀者刊登了八頁幾乎是空白的報紙(“廁紙用完了?”這份小報問道。“《澳北區新聞》在乎”);決定你在當地“開市客”超市的Cottonelle(廁紙品牌)的公平份額現在感覺就像開雅爾塔(會議)。

是什麼助長了這種強迫性購物?史密斯學院的心理學教授蘭迪·歐·弗羅斯特曾寫過大量關於囤積的文章,他說,大多數囤積者的動機是三個因素的結合:負面或正面情感依戀,審美欣賞,實用性。但弗羅斯特說,囤積廁紙的人,只受到第三個動機的驅使。他在電話中說:“實用性的一個基本特徵是對不確定性的不容忍,”“個人需要絕對地、完全地確信某種負面結果不會發生。”

但是,讓我們更深入地研究一下;讓我們問堆滿衛生紙的病人(用平靜的聲音),“有什麼麻煩嗎?”

當代弗洛伊德學會主席安德烈亞·格林曼說:“控制排便是孩子確認控制的最早方式。”“現在我們都可能正在失控,這一事實聯想回歸到很小的時候。所以,我猜測這在潛意識裡轉化為“如果我有一輩子的廁紙供應,我將永遠不會失控,永遠不再是一個無助、骯髒的孩子。”

弗洛伊德相信人類潛意識裡把糞便等同於黃金或金錢。這位精神分析學之父在《以肛欲期為例論本能的轉變》一書中寫道:“因為他的糞便是他的第一份禮物,孩子很容易將自己的興趣從這種物質,轉移到他認為的生命中最有價值的新物質上。”孩子所謂的肛門期的轉折點,是當他學會放棄自己的“禮物”——而這反過來又會導致失去自我。廁紙在我們心中緊密聯繫著大便,也是我們少有的對後者的公開承認。那麼,澳大利亞的一家咖啡館最近決定接受衛生紙作為貨幣(三卷換一杯咖啡,三十六卷換一公斤咖啡豆)或許是有道理的。

恐慌性購買衛生紙根本上是自私自利嗎?《中世紀晚期的排洩物:神聖的汙穢和喬叟的排洩論》一書的作者蘇珊·西恩·莫里森並不這麼認為。“耶穌凡身的憐憫行為包括照顧病人。擦洗別人的屁股並沒有特別提到,但當你考慮照顧那些不能控制自己大便行為的嬰兒或老人時. . .”莫里森說,以一句與主題微妙相稱的話結尾,“如果我們沒有衛生紙,我們會斥責那些不按照我們期待的清潔方式的家庭成員嗎?”

根據一位人類學家的說法,囤積衛生紙的一個外在動機甚至可能會扭曲政治。新西蘭惠靈頓維多利亞大學的文化人類學講師大冢俊彥說:“我們所看到的提到廁紙的場合,經常與政治聯繫在一起,尤其是在電影中。”“電影《V字仇殺隊》裡伊芙發現一封信寫在廁紙上,被極權統治下受壓迫的人所寫,這成為一個轉折點。伊芙開始在政治上覺醒了。”

在最近一篇題為“廁紙的文化分析”的博客文章中,大冢梳理了一個家庭紙張用品的等級體系,從頂部的聖經和日記,到舊報紙,再到紙巾和盤子,再到廁紙,指出這個鏈條中最低的這一項,可以相當順利地執行上列中較高項的許多功能,但不是反之亦然。他總結道:“雖然我們可以用花哨的紙和筆來書寫一個國家的基本法律,但在某種程度上,這些詞沒有任何意義,除非它們也可以寫在衛生紙上並具有潛在的同等力量。如果沒有一部可能寫在Charmin(衛生紙品牌)上的憲法,現代民主將是不可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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