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從蘇聯克格勃和納粹蓋世太保 冷戰中的傳奇情報機構東德史塔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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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德史塔西總部舊址

人們對於特工、間諜的瞭解大都來源於影視劇,《007》中的詹姆斯·邦德、《碟中諜》中的伊森·亨特等等,影視劇中的特工們英俊瀟灑、身手不凡,個個都像超人一樣。當然真實的特工不會像影視劇中那麼神奇,但也離大多數人的生活很遙遠,可就有那麼一個情報組織,曾經滲透到所在國家的方方面面,當秘密被揭開後,很多人才驚覺身邊的親人、朋友、同事都在為這個組織服務,這就是德意志民 主共和國國家安全部,簡稱“史塔西”,被認為是冷戰時期世界上最有效率的情報和秘密警察機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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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因哈德·蓋倫和他的東線外軍處

隨著二戰結束,共同的敵人消失,美蘇兩大陣營的衝突不可避免,在世界範圍內展開了一系列爭奪,而作為雙方軍事對峙最前線的德國境內是衝突焦點。但正因為該地區的敏感性,美蘇雙方反而不敢輕易挑起軍事衝突,畢竟雙方軍事實力相當,真打起來就同歸於盡了,只能通過情報機構暗中行動,德國境內可以說是冷戰時期特工最集中的地區。

1946年6月,美國中央情報局支持投靠過來的前納粹德國國防軍少將萊因哈德·蓋倫,組建專門針對蘇聯陣營的情報機構“蓋倫組織”。蓋倫在二戰中是納粹德國情報機構“東線外軍處”的首腦,專門負責蘇聯與其他東歐國家的情報,他在美國支持下成立的“蓋倫組織”就是“東線外軍處”的延續,組織架構、主要成員等都沒變過,還招募了大批前黨衛軍、國防軍成員加入。而蘇聯針鋒相對,也是為了分擔自身在情報戰場的壓力,於1950年支持東德成立“史塔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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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竊聽風暴》中的史塔西特工

史塔西從成立的第一天起就面對著堪稱險惡的局面。首先對外上,初生的史塔西就要和規模龐大的美國中央情報局、英國軍情六處等情報機構交手,還要防備同為德國人組成的“蓋倫組織”的特工行動,一不小心就是腹背受敵。而且“東德”是在納粹德國的蘇聯佔領區基礎上建國,這一地區本來就是德國欠發達地區,還是二戰主戰場,在戰火中損失慘重,再加上國內礦產資源稀缺,經濟發展上先天不足,人心思動,嚮往西德富足生活的不少人願意當“帶 路 黨”,這更是加大了史塔西的工作困境。

其次史塔西的發展壯大還受到蘇聯的限制。對於德國人的厲害,整個二戰中沒人比蘇聯感受更深了,為了戰勝納粹德國,蘇聯本土1710座城市、7萬多個村鎮被打成廢墟,傷亡超過2700萬人。因此二戰結束後,蘇聯一直主張最大限度限制和削弱德國,從根本上解除德國再次崛起的可能,要不是美英法三國首先在1949年5月主導建立了聯邦德國(西德),那麼德意志民 主共和國(東德)根本不會出現。對於東德的發展,蘇聯設置很多條條框框去限制,史塔西自然也不例外。雖然有很多困難,但隨著冷戰日趨激烈,史塔西迅速發展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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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竊聽風暴》中的史塔西特工

史塔西的主要任務是蒐集情報、監聽監視、反情報、保衛國家安全等。這種工作在全面網絡信息化的今天還比較容易,比如鬧得沸沸揚揚的美國“稜鏡計劃”,就是從谷歌、蘋果等網絡巨頭的服務器裡蒐集電子郵件、視頻和語音交談、影片、照片、檔案傳輸等個人信息,因為現代人對於網絡的依賴,美國情報機構可以實時監控到每一個人,通過大數據分析發現隱藏的威脅。而史塔西依靠“人”做到了類似的效果。

史塔西基本是以蘇聯克格勃模式建立起來的,又保留了納粹德國蓋世太保時期的經驗和工作態度,將監視監聽工作“科學化”到極致。史塔西在全國建立起了一個龐大的線人網絡,先由線人提供線索,之後全職特工會對目標人物展開全方位監控,以確定此人是否會對國家產生威脅。史塔西的情報網絡是冷戰時期最高效的,主要因為兩點,一是全職特工和線人的身份保密,有明面的掩藏身份,他可能是你身邊常見的醫生、老師、警察、工人,更可能是你的親人、朋友,甚至是與你同床共枕的愛人,你不知道身邊的誰會是“告密者”;二是依託東德領先世界的電子工業、精密機械製造,史塔西發明了大量在當時看來不可思議的設備,人們生活中常見物品,像紐扣、水壺、鋼筆、垃圾桶等等都可能是監聽監視設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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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竊聽風暴》中的史塔西特工

史塔西全盛時期擁有全職特工9.1萬人,國內線人17.4萬人,國外線人2萬人,當然因為情報機構的特殊性,以及大量檔案資料在1989年至1990年間被銷燬,很多學者認為史塔西相關工作者可能高達60萬人。史塔西僅運作了40年,但卻對東德1800萬人中的600多萬人建立了秘密檔案,檔案中記載的內容甚至詳盡到情侶間的對話,家庭一週倒幾次垃圾,個人對於食物的口味癖好等等,細思極恐。史塔西的標語是“我們無處不在”,最起碼在東德範圍內確實是做到了。

1990年10月3日兩德統一,東德宣佈停止存在,併入西德,史塔西作為保衛東德安全的情報機構自然也解散了,但事情並沒有結束。統一後的德國通過了《史塔西檔案法》,任何人都可以申請查閱史塔西的秘密檔案,這造成了災難性的後果。“告密者”在任何社會都是不受歡迎的人,隨著檔案的不斷披露,很多人發現曾經熟悉的人都變得陌生,自己身邊的好友、鄰居、親戚竟然是史塔西的線人;大量批判史塔西行為的知名政治家、專家、學者等也是線人,挺毀三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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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塔西秘密檔案

史塔西早就已經煙消雲散,留給後人的只有159公里長的文件、140萬張圖片、16.9萬份影像資料、1.55萬袋撕碎的文件。但因為1990年2月,東德高層“圓桌會議”決定銷燬史塔西所有電子資料庫、史塔西外派間諜的資料以及東德人民軍的秘密記錄,對於史塔西這個情報機構的全貌已經難以還原,無數的秘密也難以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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