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曆史的螺旋循環:經濟危機、貿易保護主義和碼鏈生態

2020年受新冠疫情影響,美國股市的連續暴跌,美國失業率的10倍率上升,都讓人感受到整體經濟危機將帶來的巨大沖擊。上一次的金融危機,是2008年美國的次貸危機,而那次危機,在經濟破壞之外,催生了自二戰勝利之後最強勁的思想逆流,“去全球化”或者說是“逆全球化”。

百年曆史的螺旋循環:經濟危機、貿易保護主義和碼鏈生態

去全球化之風越吹越烈,特別是特朗普上臺後,美國成為這股風潮的最大代表,特朗普祭起貿易保護主義大旗,與中國、歐洲等國都發生了貿易上的激烈衝突,雖然最強烈的是中美貿易戰。雖然近期由於新冠疫情和美國大選,中美貿易戰暫時消停了,但如果我們冷靜地看美國政治和經濟的發展態勢,恐怕沒有幾個人會認知美國貿易保護主義會就此消停。相反,由於疫情和經濟危機,恐怕去全球化的力量將大為增強,各國經濟的一定脫鉤更加成為政客們的武器。危機正好增強了實現鷹派政治意圖的說服力。

為什麼呢?因為美國的今日成就歷史上就得益於貿易保護主義,關稅保護了美國成為全球製造業大國。所以有危機,求諸於貿易保護主義對美國而言是一種歷史基因,易於作出抉擇。

在美國通過獨立戰爭從英國獨立出來的時刻,美國還是一個農業國,工業相對英國不值一提。面對這種情況,美國開國諸賢們自然不甘心。1791年,漢密爾頓(時任美國財政部長)提交了著名的《關於製造業的報告》(Report on Manufactures),報告中第一次系統提出了西方經濟學上著名的幼稚產業理論,在德國經濟學家李斯特之後,對於亞當斯密的自由貿易思想大加駁斥,認為如果美國實行自由貿易政策,美國基礎薄弱的製造業必然會被衝擊,而美國的產業只能被限制在農業範疇,因此,他認為政府可以通過徵收高額進口關稅,極端情況下可以禁止進口,來保護國內剛起步的製造業。

其後,英美戰爭(1812—1815)和美國南北內戰(1861—1865)不斷增強了美國關稅保護的思想。當時美國工業主要在北方,農業主要在南方,因此南北戰爭後北方徹底佔了上風的結果,就是美國貿易保護主義的持續加強。林肯總統的經濟顧問亨利· 凱里(Henry Charles Carey,1793—1879)制定了著名的經濟政策綱領,命名為“美國體系”,以顯著區分於宣揚自由貿易主義的“英國體系”。所謂“美國體系”就是通過高關稅、建設基礎設施等措施保護本國紡織、鋼鐵等支柱工業。中國是美國的好學生,所以如果讀者看到這裡覺得有點眼熟不要詫異,是否覺得中國2010年前的政策與“美國體系”很相似?覺得相似就對了!

隨著美國工業和國力的不斷強大,開始追求世界市場的他們,為了適應英國的全球霸權,差不多從20世紀開始,逐步轉向自由貿易策略並降低關稅。但這種自由化進程,在1929年大蕭條中被完全終止。為了經濟危機下保護本國市場, 1930年美國頒佈了《斯姆特-霍利關稅法》(SmootHawley Tariff Act),該法成為美國曆史上稅率最高的關稅法,讓美國平均關稅稅率從38%上升至48%,不僅工業製成品,農業品也得到了保護。這引發了全球列強之間的貿易戰,各國瘋狂報復,美國也因此吃盡了苦頭,這是美國貿易保護主義的第一次大挫折。

在美國羅斯福總統上臺實施“羅斯福新政”後,美國開始反思貿易保護主義,而取消貿易保護主義的契機,在二戰爆發後來臨,美國作為二戰開始時唯一避免直接捲入戰爭的列強,此時當然再秉持貿易保護主義不利,於是從此開始,美國逐步成為自由貿易的鼓吹者和推動者。從1940開始,到現在足足80年了。

尤其是二戰勝利後,美國幾乎在每一個領域都成為世界最強,而為了奠定美元的全球霸權,自然不能再秉持貿易保護主義,如果限制貿易,如何讓其他國家使用美元呢?從這裡開始的趨勢,就是我們熟悉的“全球化”了。在1950之後的數十年中,美國是全球化的受益者,美元成為全球霸權和儲值貨幣,即使與黃金脫鉤也未能動搖其霸權地位,全球化對此貢獻極大。

然而,隨著2008次貸危機的爆發和發展,美國經濟體系受到很大沖擊,雖然用量化寬鬆的手段暫時繞過了經濟危機,但美國很多上層人物認為,美國如此持續下去,恐怕遠景不妙。全球化並非沒有代價,美國高企的貿易逆差、去工業化、金融佔比過大等問題都與全球化有關,繼續發展全球化,可能美國的底子都被掏空,只剩下金融,但沒有實業支撐的金融又能走多遠呢?去全球化思想於是開始興起和發展。

所以總結美國的發展史,我們很清楚,美國是一個歷史上從貿易保護主義獲得了很多好處的國家,貿易保護主義成就了美國霸權,經濟危機時美國回到貿易保護主義的意願將非常強烈,這是一種鐫刻進思想深處的歷史基因。

回過頭來看中國,新中國的發展史正好與美國的歷史經驗相反。開國之初被迫閉關鎖國,而與蘇聯反目之後是意識形態上主動的閉關鎖國。這讓中國經濟的發展吃盡了苦頭,當改革開放打開國門之後才意識到自己閉關鎖國的結果,是落後了西方世界很多領域天塹般的距離。

因此中國是熱情地擁抱全球化,而全球化則特別適合中國人人的基因。規模經濟、把一切製造業做成白菜價、全球經商等,讓中國在全球化中如魚得水。因此在美國貿易保護主義興起後,中國反而成為全球化最大的棋手。全球化成為中國矢志不渝的追求,在受到美國和西方的強烈抵抗下,一帶一路橫空出世,不能全球化就先區域化、條線化。

無論如何,這一次經濟危機恐怕會大大加強去全球化的力量,疫情自然而然地成為經濟“脫鉤”的推手。如果再有20年發展,在全球化萌芽、發展和全盛之後的百年後,歷史將循環到螺旋的起點嗎?一個區域貿易保護主義下分裂的世界經濟版圖?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恐怕並非空穴來風。

碼鏈數字經濟生態在這個時代的發展,就面臨著這樣一種歷史思維的激烈衝突。從歷史的大視角,我們可以觀察到碼鏈體系是一種全球化進化到巔峰的作品,這是從電子化時代、互聯網時代到數字時代的自然遞進,然而,在國家層面,去全球化的逆風已經吹起,而且將越吹越烈。

相較於區塊鏈,碼鏈體系或許更加利於國家監管,更能貫徹國家意志。而區塊鏈除了在一些特殊領域,恐怕每個大國都不會太過支持,只能依靠資本的力量,從利益的角度來發展生態,而且除了眼前的幾個公鏈,即比特幣、以太坊等,其他未來能殺出重圍,成就全球性公鏈的項目,恐怕會很少。

以史為鑑,可以知興替。歷史大趨勢下,一個行業的發展,必然受到牽制,必須適應歷史的大趨勢,碼鏈的發展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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