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沫沫
據香港媒體報道，為紀念張國榮逝世17週年，東方影業特別將張國榮主演、于仁泰執導的電影《白髮魔女傳》及《夜半歌聲》作全新4K修復，並安排在香港大銀幕再次上映。
其中，《白髮魔女傳》將於4月1日上映，《夜半歌聲》則翻拍自1937年的同名電影，將於4月8日上映。
這下，觀眾又有福了，網友紛紛表示期待。
17年了，恍如昨日，哥哥，我們想你了。
01
每年愚人節前後，就不禁想起了哥哥，想念他的方式，就是聽他的歌，看他演的電影。他唱過的歌，演過的電影，都能讓我們照見自己，照見世界。
昨天晚上我又重看了一遍獲得戛納電影節最高獎的《霸王別姬》，彷彿在看哥哥他自己的一生。
一個窯姐的兒子小豆子來到關家科班學京戲。同科班的孩子都歧視這個窯姐的兒子。唯有大師兄小石頭對他憐憫關照，小豆子由此依戀上了小石頭。
小石頭藝名段小樓，小豆子藝名程蝶衣。他們合演的《霸王別姬》譽滿京城，紅極一時。不想，段小樓邂逅落入風塵的菊仙，蝶衣與小樓相約合演一輩子《霸王別姬》，菊仙的插足，使他的理想被踐踏。
過量抽鴉片和長期的勞累積鬱，使得程蝶衣失聲。段小樓終於拋棄了蝶衣，選擇了小四演他的“虞姬”。程蝶衣的藝術和生活理想都徹底幻滅了。最後，在舞臺上分離多年的段小樓與程蝶衣再次合作《霸王別姬》，虞姬拔出霸王的寶劍自刎了。
程蝶衣就是想告訴段小樓“我愛你”，虞姬一直愛著霸王，並且要用死再最後一次告訴霸王“我愛你”。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張國榮的一生就是一部活生生的《霸王別姬》。
其中有這麼一句：說的是一輩子！差一年，一個月，一天，一個時辰，都不算一輩子！
張國榮一輩子沒有走出一部戲，變成了一個程蝶衣，愛了一個段小樓，是應該說張國榮的瘋狂，還是他的執著？
如果說好的一輩子，是二個人的傷與痛；如果說好的一輩子，張國榮要抑鬱致死；如果說好的一輩子，要讓所有愛張國榮的人受蝕骨之痛。
這樣的一輩子，實在太心酸。
02
最後一次聽到哥哥的摯愛唐鶴德的消息，是張國榮同胞姐姐張綠萍離世時，唐鶴德低調現身追悼會現場，他全程幫忙打理雜事，與張家宛如一家人。
1982年，張國榮邂逅年少有過幾面之緣的唐鶴德，那一年，他在演藝圈剛剛起步，失意困苦。
他總是被人歧視和取笑，拍戲的時候經常被嘲罵，唱歌時噓聲不斷。市場不接受，觀眾不買賬，他很失落，但他都笑著面對，只是當寂靜無人時，他會一個人悄悄哭泣。
那時，他生活非常拮据，連房租都是問題，朋友對他避而遠之。只有那個剛剛在銀行界起步的，叫做唐鶴德的人肯支持他，幫助他，對卻傾囊而出。
張國榮直到20年以後才從朋友處得悉，原來，唐鶴德在那段時間裡，自己私下裡吃了幾個月最便宜的便當。
張國榮曾說：“那時我一沒名氣二沒財富，卻只有他。”
唐鶴德，早在中學時期，就是讓無數女生尖叫的籃球明星，是一班之長，在事業上也很有投資天賦，曾經在香港做銀行高管。
張國榮自幼和父母關係疏淡，生性憂鬱，像個孩子一樣，常常茫然無措和自我懷疑。而唐鶴德像一塊溫潤的玉，一縷晨間的風，接納、撫慰他所有的情緒。
1985年，張國榮憑一曲Monica攀上事業上的第一個高峰。伴隨著名氣而來的，也有不懷好意的詆譭和謾罵。
在民風尚未開化的年代，他們的感情被視為異端。
彼時張國榮已成為巨星，但為了保護自己的戀情，甘願放棄了大好的事業，攜帶唐先生遠走加拿大。那些日子，他們是神仙眷侶。
後來為了張國榮事業的發展，唐鶴德又陪他回到了香港。唐鶴德陪著他去世界各地開每一場演唱會，為他操持起居，打理財產，為他分憂解難。
他開心，唐先生比他更開心。他難過，唐先生就不離不棄寬慰他。
03
他們的感情篤定、深厚。張國榮，他不同於一般人，他是人間不一樣的煙火，他要在世人面前，為這份特殊的感情發聲。
1997年1月4日，在張國榮的一場個人演唱會中，在八萬人的注目下，他深情款款：這首歌送給一位在我生命裡佔有非常重要位置的朋友，我的摯愛……”
一曲《月亮代表我的心》唱罷，臺下的唐先生早已淚眼婆娑。
這要多深情的愛，多大的勇氣，才敢在那樣一個時代，給那樣一份特殊的感情一個名分呢？
只是，自此以後，兩個人更是經常遭到無孔不入的跟蹤和偷拍。
在一個晚上，他們忽然發現有狗仔隊在尾隨偷拍，唐先生怕影響張國榮發展，掙脫他的手，而張國榮沒則十分堅定地牽起唐先生的手。
這被譽為“世紀之牽”。有一種愛，即使有違世俗，依然堅定地牽起了他的手。
然而，追求極致和完美的他，終究生病了。2003年4月1日，像個頑皮的孩子和人們開了一個“玩笑”，以完美的弧線縱身一躍。
全港通發的訃告中，唐先生以“摯愛”的身份，排在了家屬序列的第一位。這兩個字，是張國榮曾經當著數萬人的面，給他的。
唐先生送給張國榮的輓聯上寫著：“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愛綿綿無絕期。”
此後他深居簡出，他一個人，仍然守在他和張國榮聯名買的房子裡，養著一條大狼狗，出門還是開著車號“DC 339”那輛愛車，車號粵語“唐張長長久”。
張國榮，成為他一生不能觸碰的痛。
《霸王別姬》裡有一段經典臺詞：我想虞姬即使自刎於劍下，那一刻，她亦是幸福的，對望的眸裡，她看到了生死相許的來世。所以無怨，也無遲疑。
大概，真愛，從來無怨無悔，生死不渝。
也許在未來的某個時間，某個空間，相愛的人會再相遇，就像會《春光乍洩》裡張國榮說的那樣：不如，我們從頭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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