飆租生猛!在深圳做一條“鹹魚”也不容易!

飆租生猛!在深圳做一條“鹹魚”也不容易!

深漂,其實跟北漂、滬漂一樣,重點是個“漂”字,至於漂在哪兒,壓根不重要。

漂,就意味著沒有在這座城市生根。

實際上,中國幾個一線城市的“漂”們,並非不想在夢幻的大都市紮根。是高企的房價,以及不斷飆升的房租,擺下了一道又一道“夾頭門”,任你怎麼擠,頭過得去,身卻過不去。

深漂們來深圳之前,一直堅信“做人如果沒有夢想,跟鹹魚有什麼區別?”

但真正漂了幾年後,有志青年已經被打磨成了陀螺青年,這時他們才會發現,原來在深圳,哪怕做一條合格的“鹹魚”,都是那麼的不易。


來了就是深圳人,來了就住城中村

來了就是深圳人,來了就住城中村。

這是深漂們自嘲的一句玩笑話,然而,更是一句無比扎心的話。

一直以來,深圳的城中村都是一個容易讓人陷進來的地方。它包容著形形色色的人,也包容著各種各樣的生活方式。這裡就像一個小社會,充滿了人間煙火,酸甜苦辣。

對於深漂而言,小區房高昂的租金無疑太過昂貴。而租金、物價相對低廉的城中村,就像是城市裡的生態溼地,吸納了將近90%以上的深漂群體。

城中村或許擁擠破舊,但它卻給了深漂們繼續留在深圳的機會,也給了他們作為深圳人最基本的生存權。

飆租生猛!在深圳做一條“鹹魚”也不容易!

在深圳,決定住不住城中村,實際上有一條標準線——每月收入能否達到1萬,以及你們家漂在深圳幾口人。

對於月薪不到一萬的單身深漂而言,完全可以選擇租下小區房的一室一廳,價格從2500元到3000元不等。

當然,如果你是拖家帶口好幾人,即便是家庭月收入2萬,概幫主還是建議你花3000-4000元,在城中村租一個條件還不錯的三房一廳。畢竟小區房同戶型,價格早已到了7000元/月以上。

實際上,很多深漂最終選擇了租住城中村。畢竟來深圳最初也就是圖個比較高的收入,除非家裡有礦,否則沒必要全砸在房租上。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近兩年很多城中村的租金價格鬼使神差一般兇猛上漲,彷彿跟房價一起綁在了火箭上竄入雲霄,獨留下深漂們在尾焰捲起的煙塵中,一片凌亂。


不能搬了,再搬就是東莞人了

這兩年,很多打工的年輕人發現,自己連深圳的城中村都快租不起了。

今年剛過完年,住在龍華清湖一個城中村的陳惠,收到了房東漲房租的消息。她租的那間小單間,由去年的1100/月,漲到了1400/月。

在一家食品廠工作的她,一個月工資也就7千多一點,每月房租加上水電及日常開銷,基本上要佔到收入的一半。

本來在疫情期很多房東都選擇了減免房租,陳惠倒沒奢望這種好事能輪到自己,她只求房租不漲。

沒想到,連這個願望也落空了。

“跟房東商量也沒用,所以只能搬到租金更便宜的觀瀾去。至於工作,辭了到那邊再找吧,畢竟上完夜班回家交通也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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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惠告訴概幫主,如果不是房租接二連三的上漲,她根本不會考慮換掉工作。要知道只有中專學歷的她,在深圳找一份穩定的工作真的很難。

最開始來到深圳,陳惠住在民治,後來租金漲了才搬到清湖,現如今,又要搬到觀瀾。

陳惠直言真的不想再搬家了。畢竟觀瀾再往北是東莞塘廈,跨一步就看到“東莞歡迎你”的牌子了。

然而,她也表示即便房租再漲,自己也不會離開深圳。她喜歡這座城市的繁華。

對於陳惠這樣收入並不算高的深漂而言,這裡更像是一個普通人求生存的城市。沒有夢想,就做鹹魚,僅此而已。

永遠擺脫不了的飈租魔咒

同陳惠有類似遭遇的,還有來自紅色革命聖地江西省的小李。關於他的故事,值得詳細說下。

小李是一家生產智能充電樁的企業員工。由於當時在技校學的數控,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是珠三角稀缺的技術工種。

在同概幫主訴苦時,對於不斷飆升的房租,小李直接就是素質三連“我XXX”。順便說一下,“飈租”這個詞,也是從小李那兒學來的。

2016年,小李孤身一人揹負行囊來到深圳下廠打拼。那時候每月7000多工資,自己一個人花銷也少,所以便在寶安西鄉附近租了一套一房一廳,租金1400元/月。

雖說房子小點,環境差點,但跟小區房動輒4000-5000起的租金而言,這裡簡直就跟福地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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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籤合同時,房東說可以半年一簽,而且房租是押一付一。

相較於以前在天津租房時,合同一年起籤,並且押一付三的“搶錢”行為,小李很高興,他覺得房東人很好,知道自己剛來深圳沒什麼穩定收入,所以才額外照顧,處處充滿了人性關懷。

然而,就如有生之年連續見證五次美股熔斷的巴菲特一樣,小李也輸在了太年輕上。

半年後,合同到期,房東給小李發了一條消息,要漲房租了,租金漲到1800元/月。

小李尋思可能自己趕上漲房租的時間點了,也沒多想,便繼續租了下來。

轉眼間,2017年春天到了。

從江西老家趕回深圳的小李,在高鐵上再次收到了房東漲租的短信:由於周邊房租價格上漲,從3月份起,本棟樓一房一廳租金調整為2100元/月。同時,水費調整為10元/噸,電費1.8元/度。

傻了,徹底傻了。

合著房東半年一簽合同,是刨了坑在這兒等著呢!

氣不過的小李選擇了搬離。

在跟同事一通打聽後,小李搬到了龍崗坂田的一座城中村。看中了一套一房一廳,同房東講了講價每月1650元搞定。

雖說這棟樓隔音差點,晚上時不時能聽見隔壁小兩口激烈的生命大和諧,但好在價格便宜,可以接受。

然而,本以為就此安頓下來的小李,依然沒有擺脫“飈租”的魔咒。

2017年,長租公寓起勢兇猛,萬科泊寓等一批長租品牌開始在城中村跑馬圈地。隨之帶動的,是房租的又一波強勢上漲。

小李的房東,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據小李介紹,房東是個專門收購農民房再出租的本地女土豪,在寶安、龍華、龍崗都有小產權房。平時住在黃貝嶺,每個月通過僱傭的樓棟管理員收租。

9月初,女房東發了通知,由於樓棟要改造青年公寓,所有租戶必須在下個月限期搬離。等裝修好後,可繼續回租,價格另議。

在短暫的1個多月工期後,公寓改造完成,小李的租金比以前貴了400塊錢。

然而,原本打算搬回來的他卻發現,所謂的公寓改造,根本就是換湯不換藥。無非就是刷了刷牆,樓下多了個‘XX青年公寓’的霓虹燈,僅此而已。

“改造?改個X!就是給自己找了個漲價的藉口。反正我想過了,大不了繼續搬唄!比起我那個租了6年房,搬了7次家的同事,我這算好的了。”

小李的遭遇,讓概幫主想起前段時間深圳一位網友的發帖。

這位網友提到,自己住的農民房僅僅是刷了一遍綠色塗料,改了個“綠景公寓”的名字,房租便比原先每月多漲了700元。

在多次協商未果後,綠景公寓遭到了租客集體退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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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年,長租市場的發展,幾乎讓深圳所有城中村都步入了一輪“改造”熱潮。

這其中,有些房子是真正改造成租住條件更舒適的公寓,但也有很多包租公、包租婆投機取巧,簡單刷一遍塗料,添置些二手傢俱,便把房租肆無忌憚的飆漲一波。

而很多無良資本對房租的操控,就更令人痛恨!前段時間蛋殼公寓業主租戶兩頭騙的惡劣行徑,便招到了多方討伐。

對於這些情況,主管部門雖然也出臺了一系列控制房租過快上漲的政策,但更多是給小區房和公寓上了緊箍咒,至於城中村這一畝三分地,牽扯多方利益,只能說有心無力。

回過頭來說小李,2017年11月,他選擇了再次搬家,順帶把工作也辭了。這次小李搬到了龍崗最大的城中村愛聯社區,一個月房租1200塊錢,一直住到現在。

同時,小李在寶龍科技城找到了另一份工作,還談了個漂亮的女朋友。

回不去的故鄉,離不開的深圳

“深圳這座城市,不留窮人。”

說這話的人,叫老王,今年47歲,地道的東北那嘎達人。

老王認為漂五年以上的才叫深漂,混了一兩年就回老家頂多算個淺漂。而老王自己,就是資深的深漂。

2010年,老王攜妻帶子來到深圳,先是在坂田上雪工業園一家工廠做工,後來手頭有了點積蓄,便在城中村租下一間30平米的鋪面,開了一家五穀漁粉店。

由於價格公道,肉多湯美,每天都有很多食客過來用餐,人送外號“飯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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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老王透露,2016年這個店一個月房租劃下來也就4000多,兩口子忙活一個月,大概也能有萬把塊錢的盈利,供孩子上學沒啥問題。

後來,合同變成一年一簽,房租也唰唰的往上漲。前兩天剛簽了2020年的合同,房租漲到了9000一個月。

“在深圳混的這10年,掙的錢全交房租了,再這麼漲下去,真有點扛不住了!”

實際上,這兩年老王不只一次想回老家,但一想到孩子還是在大城市有發展機會,只好作罷。然而,留下來又買不起深圳的房子,生活開銷也很大,折騰來折騰去終究還是扎不下根。

今年32歲的陳先生,同樣深陷離開與留下的糾結當中。

陳先生2011年來深圳做外貿,後來趁著電商的熱潮自己開了家淘寶店,然而由於經營不善虧了20餘萬。後來迫於生計選擇打工,工資從最初的4000元漲到了現在的每月1.5萬。

現如今,陳先生已經35歲了,膝下有一個4歲的女兒和2歲的兒子,一家四口租住在西麗的一套公寓內,房租和生活開銷每月都要八九千。

考慮到深圳高企的房價,以及孩子未來的上學問題,陳先生決定回故鄉創業,一切從零開始。

然而,小城市並不完善的營商環境和千層餅式的人際關係,讓陳先生始終無法適應。在前後折騰半年後,他最終還是選擇回到深圳。

在我們身邊,還有很多像老王或者陳先生這樣的“深漂”們在苦苦糾結。

對於他們而言,深漂10年是走是留,往往是道要命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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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他們已經習慣了在這座城市的“陽光”和“雨露”。但收入的瓶頸、房價的高昂,又像一把頂在額頭的槍,不斷逼著他們後退,後退,再後退;

另一方面,回到故鄉就意味著要重新開始,人際關係的培養,生活、工作方式的改變,甚至圈層的建立,一點一滴都在不斷消磨人的意志。

回不去的故鄉,離不開的深圳。無論哪頭,都很難完全融入。


有人說,深圳是一座造夢的城市。它的年輕活力,吸引了無數年輕人揹負行囊,懷揣著夢想與渴望,在此棲息。

他們把青春和理想化作磚瓦,造就了深圳夢的繁華。卻在回首之時發現,這座城市留住了他們的青春,卻留不住他們的人。

生活的壓力讓很多人黯然離去,生活的壓力也讓很多人拖著行李而來。唯一不變的,是深圳北站那一列列往返的高鐵,和負一樓昏黃的站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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