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莫得啥子可宣傳滴，就是幹好自己該乾的活。”聽著久違的“川普”，感覺特別親切。與中核華興霞浦核電項目部核島施工分部部長莫小兵的第一個照面，他正對著手機那邊吩咐當天到場工人的安排。一天時間裡，他的手機來電音成了背景音樂，時不時響起。
“我沒學歷也沒技能，參加工作乾的第一個工作是扛鋼筋。”32年，莫小兵從當年扛鋼筋的小學徒，到如今各個項目土建階段的“熱門”人物，他用時間和實幹證明了“草根”逆襲為“大神”的真實存在。1月15日，在中核集團“紀念核工業創建65週年暨先進人物頒獎晚會”上，莫小兵獲得“奮進中核人”榮譽稱號。
照片攝於2020年之前
“顛沛流離”之中步步登高
莫小兵的從業歷程，像一幅核電發展軌跡圖，秦山、大亞灣、紅沿河、福建……巴基斯坦C2、C3，K2、K3……32年，他在每個項目最需要的時候來，又在其他項目最需要的時候離開，“呆的最長的一個項目有五年多，其他的基本上都是一、兩年左右。”因為工作地點隨時變化，莫小兵的婚姻大事一直無法解決，最後家人在四川老家替他相中了一個姑娘。“她一直在老家，照顧老人和孩子。”莫小兵的話裡，有對妻子的歉疚和無奈，“但是沒辦法啊，總不能讓她和我到處不停搬家吧。”莫小兵開玩笑，“我可能是一個閒不下來的人。每次一個項目到了土建施工比較輕鬆的階段，就會被調到其他項目去。”到霞浦核電工程來，也是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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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那個項目剛剛吊完穹頂，想著可以輕鬆一下了，結果又接到了到霞浦的調令。”莫小兵調侃自己，就不是一個“享福”的命，但他坦承，正是在這一場場“奔波”中，遇到並解決了越來越多的施工難題，學到了越來越多的知識和技能。在這一場場“奔波”中，莫小兵從一個扛鋼筋的小工逆襲成為核電土建施工現場的指揮者。“我一直記得當年師傅訓我的話：‘你是願意一輩子扛鋼筋還是做個指揮者？’如果沒有師傅的教訓，可能今天我還在扛鋼筋。”成長階段，莫小兵遇到了一位深明大義且睿智的師傅，實屬有幸。
“接到調動通知的時候我是有顧慮的，因為對這個機型極其陌生，怕來了之後幫不上多大忙。”然而，思考再三後，莫小兵還是踏上了赴閩的路。“這個項目是我經歷過最難的項目，之前覺得‘華龍’很難幹，現在一對比，真是沒有最難，只有更難。”每一個到霞浦核電工程的人，說的都是和莫小兵相同的話。但不論多難多累，他們還是義無反顧地來了。
32年，莫小兵一次次奔赴一個個需要他的工程現場，為自己的職業生涯留下了一串踏實而深刻的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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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向思維”理順施工邏輯
到了霞浦後的莫小兵很快便進入了角色。“之前項目牆體混凝土作業使用的是塔吊，不僅功效低而且安全風險大……”，很快，莫小兵就發現了問題。他立即向項目部反饋並提出使用混凝土布料機這一合理化建議。現在，現場混凝土澆築功效和塔吊使用率與功率大大提高，安全風險卻大幅度降低，“這項改革可以為整體工程進度順利推進創造先決條件。”
站在反應堆廠房24米平臺，莫小兵指向高處的拱頂安裝處，“下一步我們要吊裝第二塊、第三塊鋼拱頂，外牆的施工就必須在吊裝前完成。”抬頭目測，所站之處離他指的地方起碼40米開外，“這個工作量不小吧？”“嗯，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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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浦核電工程澆築量大，預埋件多，且交叉作業比較多，所以理順施工邏輯關係是重中之重。”施工邏輯？莫小兵的言論打破了之前按圖施工的認知。
莫小兵指向左右兩側最高處，“按施工步驟，腳手架搭建和澆築順序都是從下向上，那麼兩道工序勢必不能同時進行。如果我們在澆築的時候選擇從上至下搭腳手架，就不會出現任何一方停工等待的情況，可以節省大量的施工時間。”他說得很輕鬆，但改變施工步驟不僅需要重新制訂施工計劃，還要重新安排和調配人力，還要確保兩項施工的安全……這需要的不僅僅是智慧，還有擔當。
“要當帶頭人，這點擔當都沒有哪行！好的帶頭人不僅要有責任心，還要在危險和緊要關頭衝在前面，親自指揮。”在莫小兵的觀點裡，幹工程的就必須時刻在現場，在一線，在工程最需要的地方，否則，就不是一個合格的核建人。
“你說自己學歷不高，專業知識、看圖紙和修訂計劃的能力是怎麼掌握的？”莫小兵直接回答：“第一步是背圖紙！”背圖紙？這個方法著實新鮮，“對，就是背圖紙。其實當你對整幅圖紙爛熟於胸的時候，就相當於搭起了無形的建築物框架，哪個房間在哪裡，哪裡該有什麼施工，哪個先哪個後也就順勢掌握了。”原來，“背圖紙”可不是簡單的三個字表面展現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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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圖是一個艱辛的過程，但施工管理組織者不會看圖怎麼領導和指揮施工？！”只要能學到知識和技能，莫小兵會虛心向身邊所有“老師”請教，幾年下來，不管是鋼筋、模板、腳手架，還是安全通道、作業平臺……所有圖紙他都能看懂且熟知。
莫小兵把重要部位圖紙掛在辦公室最顯眼的位置，每天都要看看，做好記錄和備註。現在的莫小兵不僅能看懂圖紙，還能及時發現圖紙中存在的問題，這一“增值”技能，莫小兵運用在各個工程中，發揮出了極大的作用。
32年，莫小兵始終堅持用“笨”辦法，巧妙地克服出現在施工現場的各種難題，成為華興公司核電土建施工領域不可替代的一員。
“以人為本”架設安全屏障
“來，跟我走。”在迷宮般的施工現場，沒有莫小兵這樣的人帶路，我是絕不敢亂走的。“咱們剛才走過的地方，有沒有發現什麼？”對於我這樣的工程“小白”來說，這個問題比微積分還難。“我們剛才走的路是一個完整的‘回’形廊道，而且這個廊道兩邊都有通行口。”“那又怎樣？”還沒等我問出來，莫小兵又開口了，“這樣一來，大家不論在哪個位置工作，都可以選擇相對近的通行口通行，既節省人力和時間，又最大程度避免了人員擁堵造成安全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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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來我並沒有太明白，莫小兵笑了笑，又帶著我們向另一處臨邊走去。“看，我們的工人休息區和吸菸點在那裡，如果現場只設置一條通行線路，那麼工人們到休息區和吸菸點，再從休息區和吸菸點回到工作崗位的時間就會大大增加，而且還會消耗他們的體力，不僅降低了勞動效率，體力和精力不集中更是引發安全事故最大的隱患。”莫小兵細細地講，我慢慢地感受，“這是不是就是‘以人為本’？”
莫小兵笑了，“當然。任何事都是需要人來完成的，‘以人為本’看似高深，其實只要你做決策時多為兄弟們想想就對了。比如通道設置多用直道，少用彎道；比如為他們配置全套勞保和防護用品，看著是小事，卻是穩定隊伍，增加安全指數的有效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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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工負責人還要管安全嗎？”這似乎是個笨問題，莫小兵笑了，“安全和施工哪裡能分得開啊，在不安全的狀態下施工那不是拿兄弟們的性命開玩笑嗎？！”一路上，不時有人和莫小兵打著招呼，那樣親熱，那樣隨意，就像一家人一樣。
32年，在華興公司這個大家庭中，莫小兵從青澀步入繁盛，用一滴滴汗水和一分分努力，將人生描繪成一幅絢麗燦爛的畫卷。
審校：王宇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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