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靡一時的《故事會》,為什麼不盛行了?您有什麼看法?

曾幾何時,手捧一本《故事會》度過十年寒窗;有曾幾何時,手持《故事會》度過孤寂的飄零打工生涯。

風靡一時的《故事會》,為什麼不盛行了?您有什麼看法?


記得年少求學時分,幾絲陽光透過屋頂片瓦的漏縫直射到桌前的課本,我對著光斑發愣,還在為語文老師的批評而作苦惱狀。臺上數學老師還在講著課,我在偷看《故事會》,不時瞄瞄黑板,不時埋頭晃動筆尖,假裝認真聽講,實際上還在為提高語文寫作水平而苦惱。

那時,鄉村的教學水平參差不齊,老師多半都是在村鎮裡面請來的代課老師,他們一邊務農一邊教學的。那個時候,老師們手中的課外書也不過是幾本教案,對操控文字雖知其然但未必就能知其所以然。

所以作文,也就成為鄉村學生最大的困擾。一方面自身的見識閱歷少,一方面學習條件不是現在這般優越,更多的是對文字操縱的生澀。

唯一希冀的是村裡那些外出務工的叔伯們,回家帶回幾本《故事會》。存著一絲心機,帶著幾分羞澀央求的目光,讓叔伯們萬分的不自在,十分不捨的合起書本,說“喏,給你了,記得要還的哦”,一旦得逞,便歡呼雀躍起來,彷彿整個人都飛了起來。哪怕是深夜,也要躲在被窩裡,打著舊式手電筒將書本看完。

風靡一時的《故事會》,為什麼不盛行了?您有什麼看法?


《故事會》作為通俗書刊雜誌,一直流傳在我們這些鄉村下里巴人之間。它那通俗詼諧又帶著幾分哲理的文字,熟悉的市井生活描述,像一個高超的音樂家操縱樂器,調動你的情緒,讓你歡喜又讓你傷悲,與之形成共鳴。歡喜主人公獲得承認,悲傷主人公的冤屈。又像一位講今駁古的諄諄老者,在提點後輩,社會生活坎坷,要循著前人的足跡前進,不要恣意妄為,任性瀟灑。

向著提高作文水平的目的,逐漸形成了億眾對《故事會》的偏執。以至於初中時期,沒有好好聽從語文老師劉先生勸說。老師曾建議我多閱讀古詩詞,並轉手將一本厚厚的《宋詞鑑賞大辭典》贈予我,可惜年少無知的我不識貨,反而將其束之高閣。說實在的,當時我的語文作文也已經提高了不少,對文字的操控能力也略有增加,但遠遠沒有到達能夠讀懂《宋詞鑑賞大辭典》的水平。後來劉先生調到省會城市任教去了,不過在他臨走前,老師還是勉勵我,說《故事會》雖然是雜誌,但是還是可以起到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的作用,與此同時也要注意方式方法,要汲取其精華,丟棄其中的糟粕。

在他的鼓勵之下,我逐漸領略到文字的魅力。再次翻開《故事會》,我不再沉醉其中主人公的遭遇,慢慢地沉下心來,開始學習其中的技巧。偶爾翻翻《宋詞鑑賞大辭典》,兩廂對比之下,打開了一扇文學之門,稚嫩的精神花園不再孤寂荒蕪,作文也有了一絲生氣。初步能用百餘字勾勒出出自己的想法,不再是連篇累牘,讓老師們頭疼不已。老師們戲謔批文,“此文可以上臺面”。


後來年歲漸長,年邁的父母積勞成疾,不得不放棄學業,背上行囊南奔北走,周遊在各個城市間,為籌措醫藥費用而奔波。即便如此,還是捨不得放下《故事會》。閒暇之餘,可以作為精神糧食,充實自己日漸枯竭的想象力;苦悶低谷時期,作為對比參照,鼓勵自己奮鬥,誰的人生不是起起落落,跌跌宕宕。沒有絕對平靜的大海,也沒有絕對過不去的坎。

進入千年,電腦廣泛的流行起來,大街小巷都是網吧。城市的各個報刊亭的雜誌琳琅滿目,《故事會》偶爾還能佔有一個角落。記不清楚是那一天了,大雨傾盆,為了避雨,我鑽進了一個報刊亭,不經意的一瞥間,看到滿是灰塵的《故事會》,鼻子猛然一酸,不知道是由於天氣寒冷的遠古還是他鄉遇故知的情緒在作怪,亦或許是對《故事會》遭遇有感,就這一幕,深深的刻在我的記憶當中。

風靡一時的《故事會》,為什麼不盛行了?您有什麼看法?

時代的洪流,滾滾向前進,沒有人能夠阻擋,《故事會》也不例外。能夠佔有一個角落,已經足夠證明它的不屈不撓了。有些時候,我坐著綠皮火車輾轉各個城市的時候還在想,手中的《故事會》會不會被淘汰掉,換成《今古傳奇》或者《讀者》《意林》。無需猜想,事實也證明了我這個不好的預感。幾次的旅途中,身邊的旅客看到我手中的《故事會》,無論身前身後都是以一種異樣的目光看著我,彷彿我是異時空來的訪客,也有好心的朋友笑著說要和我換著看,玩笑稱換換口味。

但我仍然沒有放棄它,只要還能隨意夠買到它,還是要以一種老朋友間情誼的去瀏覽一番,即使它已經沒落了,即便它的內容上已經不再是從前的那般雅俗共賞。我能讀懂它的變革,它的受眾可能不需要它了,而它需要吃飯,需要活下去,即使很痛苦。也許別人看到它的自甘墮落,也許別人嘲笑它的倔強和無用的努力,可我不能去嘲笑他,畢竟他在我童年時候給過我歡樂,教過我社會生活,我在它身上得到過知識和生存經驗,我沒有理由去指責他什麼,唯一能夠存在的是一聲深深的嘆息。


蒼天沒有讓任何事物永生,紙質書刊還是被網絡所取代,在沒有防備之下,整個社會已經進入無紙化了。《故事會》終究由紙質書刊轉變成網頁了。不記得是那一次的搜索時候,《故事會》網頁跳入眼簾,我進去逛了一會,發現那個“它”又回來了。雖然不是很康健的樣子,但終歸有了一些兒時記憶中的樣子。步履瞞珊總比踉踉蹌蹌要強,走出門,總是要面臨生活的。

就算昔日的友人都不在了,它也是要生活下去,只要一息尚存,就要掙扎不止。

活著,就會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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